11、風邪 ...
-
送完礼物，没有额外的花销打算，加奈子就辞了外卖兼职。
这就导致了胜子家新外卖员送了人生之中最恐怖的一单外卖，虽然没被怎么样，但是被那种充满冷洌的杀意眼神注视，脖子都被激出了冷汗。
除了外卖电话，蝉明明也有加奈子的私人电话，但却总执着打外卖的电话。
莫名其妙的幼稚。
现在加奈子辞职了，是时候打出那个电话了吧，然而没有。
蝉总是打开那个页面，然后静静看着，没有任何拨打的意向。
或者，不会再见了。
-
再见那天，没有任何预告。
加奈子抱着一纸袋蔬菜，正考虑着今晚是做炖肉呢还是焖饭，根本没注意身边经过的人。
交错那瞬间，就被一直盯着她的蝉拽住了手，惯性跌停，最顶上的洋葱都甩出去，她这才抬眼看人。
“蝉。”她很自然打了招呼，使唤他：“帮我捡洋葱吧。”
蝉沉默跟她对视，十几秒，还是妥协，松开了手，转身走几步蹲下，把那几个漂移出的洋葱捡起来。
一一放回加奈子的纸袋，然后又拿起那个纸袋。
“谢谢。”加奈子道谢完，又自然而然问：“你家的厨房还能用吧？”
“没坏。”
“那就去你家吧。”
仿佛一开始就约好那样。
最后，加奈子做了炖肉跟焖饭，蝉完全吃掉了。
饭后洗碗是两人一起，腻油与泡沫混战，而水流冰凉缠绕手指，与乳｜化物亲吻着冲下黑暗的下水道。
把干净的碗碟放好，晚餐这件事结束。
蝉说，要送加奈子回去。
“我不能留下来吗？”加奈子乖巧地问。
她看得到，眼前的人，希望自己留下。
“呲…”蝉嗤笑一声，右手手掌搭上加奈子的肩，又缓缓上移，停在纤细的脖颈，摸索着慢慢施力，手指掐陷进细腻。
“说过吧。如果送外卖来的不是你，就杀了你。”
蝉笑容完全消失了，凝视着加奈子的双眸晦涩无光，杀意蒸腾。
“没关系。”加奈子温柔地看着蝉，施舍自己并不重要的东西，虔诚献祭：“蝉想要的话。”
她执起他左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帮助他与右手合围，共谋自己的呼吸。
羔羊如此配合，狼却背弃了誓约。
他松手了。
又再度动起来，抱住了她，不紧不松的，如同非要在母亲怀中午睡的孩童。
加奈子眨眨眼，对这样的发展做出了她的回应：慢慢地，一下又一下抚摸他的头，如同温驯接受任性孩子撒娇的母亲。
他总是穿着松垮材质的衬衫，薄薄的，像裹住奶糖的米纸，去掉，是甜蜜又坚硬的糖体，但又并非顽固不化，可化的，在口舌提供的微热之中，在齿与齿交噬之下。
他说，他总会耳鸣，躁到只有杀生才能平息。
“更像蝉了。”加奈子这么评价，亲吻他手背上的逆十字架，陈述事实：“很吵，很吵。”
她也听到了。
在一次次的蝉鸣潮水之中，她陪着他。
-
天色还早，呈现灰蓝。
蝉送加奈子回家。
不知什么时候，加奈子牵上了他的手，蝉不适应这样，他习惯握的是他的蝶刃，但，他还是没有甩开。
很快，目的地到了。
“加奈子。”这是蝉第一次叫加奈子的名字。
“嗯？”加奈子歪了歪头回应他。
“要好好活着啊。”蝉如此祈愿。
一个杀手，要她好好活着。
这戳中了加奈子的笑点，忍不住笑出来，然后不可收拾笑了好久。
而蝉早在她笑出来之后就翻了白眼黑着脸转身走了。
此后，加奈子再也没见过蝉。
-
某天，恰好路过了蝉的居所，加奈子就上去了。
敲门，久久，久久，无回音。
试探地按下了门把手，那么正好地没锁。
或许，蝉做好了不回来的准备。
打开门，空荡又阴凉的气息扑来，桌子上，还有没吃完的外卖，发了霉，与房间相称的腐败。
心脏久违地感到了疼痛，却仍旧熟悉这感觉，加奈子忍不住笑了。
只是，这一次不太一样的是，脑海里一连串的噪声像气泡上涌，又炸开，嗡嗡回响。
“再见。”关上门，加奈子头抵着门，告别。
走出楼道，是阵阵寒凉的风，清冷而洌，驱散了加奈子身上沾染的灰尘味，她抬起头看着舒朗的白色天空，感叹：“入冬了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風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