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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甲铁城] ...

  •   “菖蒲大人,欢迎回来。”
      一袭紫色和服的少女一手捏着裙子利落地从站台上跳下来,旁边迎接的侍女迎上去,为她捧起沾着点点血迹的蒸汽长弓。

      她端庄美丽得跟一个不出家门的大家闺秀一样,但身上却透着浓郁的血腥味,宣示其不同寻常。列车‘甲铁城’上的武士们也都带着血气,一看就是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生人勿近的气质。

      “菖蒲大人真了不起。”列车周边的巡逻武士感叹,“年纪轻轻就能带领武士们去斩杀卡巴内,武艺高强,不愧是四方川家族的继承人。”
      “是啊,又去消灭了周围驿站的卡巴内,少年英雄啊。”

      那些卡巴内,即是被病毒感染的人类,死后会复生袭击人类,血液还能感染正常人类。它们的心脏被钢铁皮膜包裹,不斩断头颅和心脏不会真正的死去。
      为了抵御恐怖的卡巴内,人类建筑以‘驿’为名的城寨,围墙高高竖起,给人类一个个庇护之所。驿站之间则通过装甲蒸汽机车来往,交流贸易,提供补给。

      此刻站在这里的紫发少女四方川菖蒲,正是这个显金驿的统治者四方川家族四方川坚将的独生女,四方川家族的唯一继承人。从小学习琴棋书画,是四方有名的美人。不仅如此,她还有一手高强的武艺,十几岁就带领武士猎杀卡巴内。

      少女紫发在阳光下莹莹生亮,轻柔的声音如涔涔流水,悦人耳目。“大家过誉了,一切都依仗我们不畏生死的武士们,只有大家众志成城,我们才能抵抗卡巴内。”
      武士们从还冒着热气的钢铁巨兽上下来,一道修长坚毅的身影跳了下来。他扎着深蓝的头发,眼神坚定,面容清俊,腰边别着长剑,以保护和守卫的姿势站在纤细的少女身后。
      他是武士中最出类拔萃的护卫统领九智来栖,同时也兼具贴身保护四方川菖蒲的任务。

      “父亲大人现在在何处?”
      “刚刚仓库里的物质出了问题,大人正在那边忙碌。”
      菖蒲扬声道:“好,那么大家先接受检查,然后回去热水洗浴,吃饱后好好休息。”
      “是!”众武士们齐声应道,尊敬无比。

      菖蒲说完却没有去休息,转头问侍女:“生驹在哪?他改进的贯统不仅能穿透卡巴内的心脏瓣膜,还有爆炸的效果,关键时刻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应该和逞生在家里研究武器,今天没有看见他们出门。”
      “呀,真是废寝忘食。”
      来栖轻微“啧”了一声,耳灵的菖蒲扭过头嗔道:“真是的,都这么久了,来栖还是跟生驹合不来啊。”
      “不过是个蒸汽匠。”
      菖蒲蹙起黛眉,严肃道:“来栖,要不是生驹他们改造的贯统,我们这几年与卡巴内的战斗肯定会死伤无数,生驹帮了我们大忙,请不要对他抱有这种不屑的态度。”
      “是。”来栖抿紧唇垂下头。

      “哎。”菖蒲叹了口气,靠近一点来栖,来栖被她的突然接近惊了一下。她被他惊鸟般的动作逗笑了,脸上绽开清丽的微笑。“来栖也很厉害呢,一直保护着我,谢谢你。”
      来栖清俊坚毅的脸上漫上红晕,哑声道:“是我应该做的。”
      两边的侍女脸红通通的,面面相觑间都是偷偷的笑容。

      菖蒲前往生驹的住所,还未进门就听见生驹和他的好友逞生吵闹的声音。
      “喂喂,我说了喷流弹更好用啦。”
      “铅弹可以打动物啊,喷流弹又不是取之不竭。”
      “真是的,你这家伙,野外哪里还有什么动物啊……”
      “逞生才是笨蛋吧……”
      ……
      “啊喏,打扰了吗?”菖蒲俯身敲敲门。
      “啊咧!菖蒲大人回来了!”逞生“唰”的拉开门,胖乎乎的脸上带着笑意。“我们都还不知道您这么快回来了呢,欢迎回来。”
      “谢谢,逞生。”
      逞生拉开门请菖蒲和来栖进去,生驹正坐在乱糟糟的零件堆里。他一头墨绿色的短发,戴着一只镜片泛绿的眼镜,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图纸。
      “生驹,非常感谢,这次改进的贯统也帮了我们大忙呢。”菖蒲在一旁稍微干净一点的地方屈膝坐下。
      “没什么,只要能杀卡巴内就好。”生驹有些不适应被别人道谢,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别过眼神。“不过下次我也要去杀卡巴内,制作武器可不是为了一直龟缩在这的。”
      “你这家伙,菖蒲大人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逞生一巴掌拍在生驹的头上。
      “喂!我可是要去跟卡巴内战斗的!”
      “大英雄,先通过战斗武士的考核吧!”
      “我很快就通过了!”
      菖蒲含笑看着他们打闹,过了会才柔声同他们讨论起新改装的贯统的瑕疵之处,两个少年收敛了打闹的神色,严肃地对着图纸和武器讨论起来。菖蒲先前对蒸汽机械改装并没有深入了解,不过这几年同生驹和逞生待久了,也略知一二。大部分时候还是保持安静的姿态聆听两人的讨论,时不时给出一个想法,插上几句话。

      商量了几个小时,来栖看着窗外昏暗的天空皱了皱眉,他打断众人激情满满的讨论。
      “菖蒲大人,你刚战斗回来,不要劳累太久了,请回去休息吧。”
      “啊。”逞生恍悟,注意到菖蒲衣衫袖角的血迹,连声道:“菖蒲大人一回来就到这里来了吗?您太辛苦了!您先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交给我和生驹就好了。”
      菖蒲看看天色,道:“毕竟武器事关与卡巴内的战斗,我必须放在第一位才行。辛苦你们处理好剩下的问题了。生驹,逞生,麻烦你们了,我要回去了。”
      两人将菖蒲和逞生送出去,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逞生拿肩膀撞了撞生驹。
      “呐,生驹,你觉得菖蒲大人怎么样?”
      生驹翻了个白眼:“你想说什么?菖蒲大人可是四方川家族的继承人,武士的女儿,别做梦了。”他转身进屋。
      “菖蒲大人可真是个好人啊,而且她也从来不会瞧不起平民。喂生驹,我觉得你还是有希望的。毕竟菖蒲大人真的很看好你呢……”
      “闭嘴吧。”生驹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小心被九智来栖听见,一刀斩你。”
      “嘛,那家伙简直是珍宝边的恶龙,太恐怖了。”
      “别废话,快点改进武器。”
      ……

      菖蒲回到府邸里,沐浴更衣后,独自用了饭。父亲早已用了晚饭,现在还未回来,菖蒲只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等到四方川坚将回到府邸时,已经月上三竿了。
      “父亲大人。”菖蒲站在廊前迎接。
      “菖蒲回来了?”略显疲惫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的女儿,担忧之情溢于言表。“抱歉没有去迎接你,仓库里的货物出了些问题,我带人去处理了。”
      “没有事的,父亲的事要紧。那货物的问题解决了吗?”
      “已经没事了。”两人走进内屋,“只是其它驿站的补给迟迟不来,显金驿的粮食储备已经快短缺了。哎,这个世道,实在艰难。你此行怎么样,没有受什么伤吧。”
      “我很好,父亲大人不用担心我,您要好好休息,保重身体。”菖蒲托着父亲的手。

      两人对着木桌坐下,两边的侍女为他们倒茶。
      “你可是我的独女,四方川家族的继承人,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四方川坚将摇摇头,“你这孩子,就是不愿意待在安全的驿站里,非要出去猎杀卡巴内,每次我都心惊胆战,想到你就心里不得安宁。”
      菖蒲愧疚道:“抱歉,父亲大人,让您担心了。”
      “你说你,好好呆在这里当个大家闺秀有什么不好的,到了时机父亲自然会给你找个意中人,让你衣食无忧,一辈子都安安全全的,你啊,就是不听话。你母亲死后,你就彻底不愿意再学那些琴棋书画了,还训练了那么多武士出驿站战斗。啊,还有生驹那小子。那时候你就看重了他的才能吧,支持了他那么久搞些实验,终于做出了点东西。”

      菖蒲回想起病榻上的母亲,从她小时候就因病缠绵不起,但一心一意都是女儿的安全。满心只有将女儿训练成一个大家闺秀,嫁到更显赫的家族,过上安全幸福的生活。
      若不是菖蒲执意要求,外加父亲支持,菖蒲可能连弓箭也不一定能练习,更别说什么别的武艺了。多年来她一直是瞒着母亲偷偷练习武艺,父亲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母亲临时前望着她的眼神带着无奈和宠爱,她自己生的女儿,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呢。

      “菖蒲,我知道我是劝不住你了,你实在倔强,我也不知道像谁。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这辈子都安安全全,不用面对那些怪物。但你天生不同,骨子里便是战斗的热血。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不后悔。”
      这是菖蒲听到的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哭着与母亲分别,而后便将箭筒背上了身。
      世界上的悲伤已经够多了,徘徊在驿站四周的卡巴内,活在囚笼里的人们,到底是安全,还是被禁锢了自由呢?母亲希望她作为一名端庄的大家闺秀备受宠爱,远离厮杀。但这个世界,非以杀戮和鲜血,无以拯救人们。

      “父亲,我希望,我希望显金驿的大家都平平安安,我希望卡巴内永远消失,我希望我有一天不用战斗。但是,仅仅希望是没有用的,只有去做才是有用。我希望什么,便用自己的力量去得到。父亲大人,这是我的路,我不会后悔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甲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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