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离别时》雅亓

3、PART 3

　　晚宴终于开始了，我始终站在距离父亲最远的位置，尽管不是C位，然而拜大妈这身杰作所赐，让我在人群中异常“光彩夺目”。偶尔，父亲投来毫不掩饰地厌恶目光，令我浑身不自在，这是大妈的想要达到的效果。只能默默祈祷自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终于熬过了父亲的致词，悄悄地退出这不属于自己的华丽会场。黑夜是属于我的，我常常觉得“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要用它来寻找光明”这诗太棒了，尽管在这个家里，从未找到光明，但是，我依然前行。我坚信，黑暗尽头一定是黎明，就像坚信沙漠尽头必然是绿洲一样。
　　终于可以远离这里的一切了，我的黎明不远了。这么一想自己的表情不由地放松了，心也跟着飞扬舞动了。笑意爬满了脸上。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庭院梧桐树下，夜风徐徐，但却没有凉意！“好舒服啊，我就要飞了！”情不自禁地发出这样的感叹。我将可以走出这个家门了，希望自己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抚摸着眼前的梧桐树，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妈妈以前最喜欢在梧桐树下唱歌，总是夸我是凤凰，因为家里的梧桐树，才引得我来到妈妈身边，我就是妈妈的金凤凰。妈妈也总是喜欢在梧桐树边的琴房弹《凤求凰》。“妈妈，您的凤凰长大了，可惜您没能亲眼看见。眼泪仿佛打开了水龙头般，涌出眼睛，泪湿脸宠。”
　　“你的行为和你的扮相有点矛盾。”突然响起的男声将我所有的泪水都吓了回去。我止住眼泪向声源望去，只见一个身高一百八十公分，身着西装绅士装扮的男孩站在我面前，他五官立体而又深邃，双眼深不见底，仿佛一潭湖水。我轻易地就晕眩在这一双眼眸中了。平生第一次觉得，原来让人眩晕的不仅仅是刺眼的光芒，还有人的眼睛。我在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评估我，看我的眼睛里有着我读不出的信息。“你欣赏够了吗”？男声又起，只是此时多了一份不耐。“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忙道歉，接着又说。
　　“请问我该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呢？我不知道什么是矛盾，只知道长这么大了，自己从来都是身不由已，寄人篱下，敢怒不敢言。你说我在欣赏你，你何尝不是在打量我呢？还有，看你这身装扮应该是来参加聚会的，你不是庄家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热闹的客厅和前院呢！不知道我有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呢！”
　　“好了，看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那场舞会的逃避者。交个朋友吧，周启恒。”我见他态度友好，于是学着他的样子介绍自己，“可以交朋友，不过，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问我第一个问题？答案我满意了，我们就可以做朋友”。我高傲地将头转到一边说道。
　　“好，我刚才一直在外面赏月，直到你出现打乱了我的好心情，你一会笑，一会哭。看你的年纪不大。可是你的妆扮确是很俗气。所以，我就问了这一句，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请原谅。”启恒解释道。
　　“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今天的打扮，这是大妈的杰作。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即使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说出来。而且，只有十七岁啊，这夸张的红色，不是我这个年纪可以驾驭的了的。我好羡慕姐姐们可以穿粉色，像个公主一样地站在人前。”我感慨地说
　　“那你的泪水，我可以理解了。但你笑什么呢？”启恒好奇地问。
　　“我的眼泪不是为了这些事，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大妈及家人，她们的所作所为无法伤害我，我只是想妈妈了，看到梧桐树就情不自禁地想妈妈了。妈妈已经去世好多年了，但我相信妈妈会像这颗梧桐一样守护着我的。只是，我就要去美国了，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有梧桐树。没有它，就像少了妈妈的守护一样。我笑也是因为要离开这里了，这里带给我所有不好的回忆都将远离我了。我会在温暖的阳光下，活得越来越好的。属于我的黎明不远了。”我仰头兴奋地说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妈妈也离开了，是被我大妈逼死的。我很多时候也很想她，但不会哭那样只会让自已在他人面前看起来更可笑、更无能。我会将对她的想念埋在心底，夜深人静地时候，独自静静品尝思念地苦涩。我也是一个不被家人疼爱的孩子，家里没有人欢迎我。大妈视我为毒蛇，姐弟们视我为猛兽，爸正视我，是因为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唯一的期待。我们两个都一样，只是思念的表达方式不一样。我从来没有说过，我爱妈妈这样的话。直到现在我很懊悔。”启恒落寞地说着，眼中泛着水光，看上去是那样的熠熠生辉。
　　“庄清萍，同是天涯沦落人，虽然你的境遇好像比我好一点，不过我们算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了。” 我向启恒伸出手。

作者有话说

　　终于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