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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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锐理解不了年轻人的时尚，祁瑞看不上老年人的迂腐。两人不欢而散，坐上房间后排的空位，皆是双手环胸，谁也不看谁。
可惜祁瑞定力不强，不过一会儿，目光便不受控地往身旁飘，被穆锐发现就转过脑袋，重重地“哼”一声。
好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生气。
穆锐最初只在心里吐槽祁瑞幼稚，被“哼哼”多了，也来了脾气，跟着幼稚起来。他注视前方，祁瑞一哼声，他便跟在后面也哼一声。
这么一来一往，打了好几个来回后，两人同时沉默。
——“真的是，太煞笔了！”
他们所处的房间是宽敞的多功能房间。
房间被划分为两个区域，一处搭建舞台，另一处则呈阶梯状分布着密集的等候椅。这一布置与昨晚梦中场景相仿，只是当时身处检测机构的只有穆锐与祁瑞两人，此时他们身旁却坐满了人。
这些人与祁瑞年龄相近，装扮相似。单说灰毛，穆锐便发现了好几个，除此之外还有金毛，红毛……总之，五彩缤纷，什么色系的发色都有。
穆锐平日里不爱出门，生活寡淡无趣，只差没捧着红枣枸己水细嚼慢咽，此时再看这奇装异服的小年轻们，实在无法投以欣赏的目光，更何况舞台上的选手唱的歌曲也不符合他审美。
这动次打次的，每个鼓点都敲得他太阳穴狂跳。
一想到祁瑞也要上台载歌载舞，扭腰摆手露肚皮，老父亲穆锐就有些神经衰弱。他放大座位前的光屏，想要努力找寻表演中的亮点，可惜看完整个节目，都没能找到说服自己的点。
他不禁转头询问正在看节目的祁瑞：“你面试了么？”
祁瑞或是情绪紧张，节目也没能完全投入地看进去。听见询问，他转过脑袋，与穆锐闲聊起来。
“还没。”他指着衣服上的牌号：“我是66号。”
这圆形牌号先前没有，是祁瑞提起时才突然冒出来的。
穆锐没有戳破这点，他的目光在牌号上晃了两眼，神色自然地落于别处：“你打算表演什么节目？”
“唱跳吧，最近流行唱跳。”
恰好，新上场的这位选手所表演的节目就是唱跳。穆锐正襟危坐，想要提前感受唱跳的魅力。刚开始还好，挺正常的，可跳到中途，选手突然停下动作，弯腰开始嘶吼。
未来世界音响3D环绕，他这一嚎，那高亢的歌声直接在穆锐耳边炸裂开来。
穆锐被震得头晕耳花，好半天才找回呼吸。
他不断告诫自己：身旁坐着的这人不是你笔下的主角，他是独立思考的独立个体，你要尊重他，不要试图用自己的想法干涉、控制他。
穆锐反复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真的很努力了。
可心里想得再明白，一对上祁瑞的紫色美瞳，紧绷着的理智还是“啪”的一声直接断裂。
穆锐忍不住问祁瑞，同时也是问自己：“你为什么会突然想当偶像？”
“哪有什么为什么？”祁瑞抖了抖脚，晃着身下的链条直响，“因为我长得好看呀，长得好看就有当偶像的资本。”
说罢，少年好似想起什么，陡然起身，倾身贴近穆锐，哑声问道：“你觉得我长得不好看？”
祁瑞有意贴近，呼吸几乎全落在穆锐脸上。
这么近的距离，近得穆锐眼中只剩下眼前的少年。
穆锐得承认，哪怕自己无法欣赏对方此时的装扮，祁瑞依旧是明亮好看的，这是少年人独有的美，干净，纯粹。
只是……
穆锐反手按住祁瑞的脸，将其逼回原位。
再好看也是他给的！祁瑞毕竟是他的主角，就算小说不走靠脸升级，脸杀四方的路子，作为小说男主的祁瑞依旧不能长得太寒碜。
这是网文的潜规则。
然而穆锐不想遵循什么狗屁潜规则了，如果上天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要在文中多加一行字。
——祁瑞，男，相貌平平，大众脸。
就算小说扑到底，也比小说男主花枝招展地跑去选秀强。你瞧瞧，面试还没选上，就知道压低声音抛媚眼了，得亏穆锐定力强，换个人就得进局子了！
穆锐牢记祁瑞今年年满十四，是十四，不是十八！
若是十八，他二话不说，绝对不管！十四可不行，这年龄阶段的小孩耳根子软，被人骗了还陪着数钱。穆锐担心祁瑞心智不全，事后后悔。
进入梦境前容梁劝他，说主角有想法了，不再是他的孩子了，让他与主角好好聊聊，别总用老父亲的态度去对待对方。
穆锐深以为然，但这一切都建立在祁瑞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的基础上。
你听，他为什么想要当偶像？
——因为长得好看，所以可以当偶像。
这像是想清楚的样子么？
穆锐拉过祁瑞的手，拽着祁瑞往外走。
“干嘛？我快要面试了！”
祁瑞挣脱着不想走，可还是被穆锐硬拉出门。穆锐将他拉到走廊，正色道:“我们聊聊。”
“聊什么？”祁瑞揉着手腕。他没料到穆锐会这样做，眼神中有慌张，更多的却是警惕。
“聊……”
穆锐对上祁瑞的眼神，恍然惊醒。
他意识到自己对祁瑞来说也不过是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祁瑞之前对他的善意，完全出于在陌生环境遇上熟悉面孔所触发的雏鸟情结。
而他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破坏祁瑞对他的印象。
意识到这点，穆锐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祁瑞久等不到回答，试探性地朝后退了一步，见穆锐没有阻拦，更是直接转身，想要赶紧躲进房间。
然而刚转过身子，身后这人便叫住了他。
“祁瑞！”
祁瑞挣扎片刻，还是站定转身，盯着穆锐，冷声问道：“干嘛？”
“抱歉，我可能忘了做自我介绍。”
“这关我屁……”
祁瑞话未说完，穆锐便上前拉过他的手，埋头在他手心写起字来。
“我叫穆锐，肃穆的穆，锋锐的锐。”
穆锐珍重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祁瑞手心。当最后一次落下时，他顺势扣住祁瑞的手，如同第一次见到对方那般，将手握住，上下摇晃。
“祁瑞，真的，很开心能认识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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