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天》聆溪乐

3、第3章 秋棠界林（1）

　　秋棠界林
　　秋高气爽，地面零星落着梧桐叶，像一只只振翅欲飞的枯叶蝶。
　　曲怀殇和曲阿蛮踏着落叶，来到了秋棠界林的边界。
　　“阿蛮啊，你的步子能跨大一丝丝吗？这样下去我们又得风餐露宿了”
　　“怀殇大人，不是你说要走慢一丝丝，你要欣赏这无边秋景，好观察此地风俗？”
　　“啊…是…可你需要慢得跟它爬的速度一样吗？”
　　曲怀殇突然转身，偏头问道。
　　曲阿蛮眼中震惊，在一旁的秋叶里一只乌龟慢慢地爬下秋水泽。
　　“呃…呃…”
　　“怀殇大人，前面有个茶棚”
　　“客官，要点什么？”
　　“茶，茶”一人拍着桌急道。
　　“马上，马上”
　　曲怀殇和曲阿蛮挑了一张擦得稍微干净，空的桌子坐下。
　　一旁的桌上坐了两人，其中一人道：最近武林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有啊，有啊”对面坐的一人答道。
　　“这第一件啊，便是孤泪一族要比武招亲，听说是替最小的少主人招亲”
　　“啊，我记得孤泪一族最小的孤泪子亦才八岁，这不是害了那些个姑娘吗？”
　　“不是，不是，是孤泪一族领头的小儿子。我有见过那少年一回，温厚谦恭，谦逊有礼，是个不错的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有福气了”
　　“那吃完茶，我们也瞅瞅去”
　　“那要是回家，我夫人问起来，你可要替我作证啊”
　　“放心，放心”
　　“那这第二件大事呢？”
　　“听说与我们邻近的南国，与黑狱镜渊交恶了，南国的主人一双腿还被废了”
　　“啊…呃…谁？啊…我的舌头”众人看去，说话人的舌头变成了暗紫色，肿得又肥又大。而邻近的桌子上，放着一锭银子，人已没了踪影。
　　“怀殇大人，我们是去孤泪一族吗？”
　　“是啊，去看新娘子”
　　“哎！说两句便不正经，怀殇大人我真忧心你”
　　曲阿蛮摇头道。
　　“忧心我？”
　　“忧心你成不了家”
　　“啊”曲阿蛮抱着头，曲怀殇拿下敲打的紫竹箫。
　　“那是因为带着你”
　　“杀啊”
　　“追”
　　“夜盗孤泪府，找死”
　　一人边战边退，额头上冷汗涔涔，衣袍也被划伤多处。脚下一崴，正撞在曲怀殇怀里。
　　“是你？”步轻烟抬着头看着曲怀殇。
　　“你怎样呢？”
　　“我…”步轻烟额上的冷汗凝聚得越多。
　　“你先别说话”
　　“剩下的交给我”
　　“我已经很久不动武了，阿蛮”
　　“是的，怀殇大人”
　　曲阿蛮横剑在身前，一脸警惕戒备。
　　“用一个小孩，哼，你也太瞧不起我孤泪府了”
　　“用一个小孩，是给你机会，我怕我一出手，你连拔刀的机会也没有了”
　　“逞口舌之锋。你们都退下，我来会会，看你的兵器是不是跟你的嘴同样锋利”
　　孤泪裘衣举步上前，曲阿蛮拦在了他身前。
　　刀过处，白光闪耀，剑过处，剑影霓虹。几招过后，孤泪裘衣竟感到有些吃力，心中再不敢小瞧对手，凝神以对。
　　“再来”
　　孤泪裘衣招式变幻，又快又狠，曲阿蛮也不再保留，剑不失准头。
　　‘喇啦’一声，孤泪裘衣衣袍被划破，再一声，孤泪裘衣肩头染血。
　　孤泪裘衣回刀，曲阿蛮的剑却已刺进了他的胸口。
　　孤泪裘衣低头看着胸口溢出的血，艰难道：我败了，我竟然败了。
　　“阿蛮，够了”
　　曲阿蛮拔出剑，孤泪裘衣踉跄后退，捂住伤口。
　　“你们的名字？”
　　“你现在需要的是巫医”
　　“孤泪裘衣不会就此罢休的”
　　“你感觉如何？”
　　“好很多了”
　　“嗯”
　　“做什么？”步轻烟看着突然矮下身子的曲怀殇惊讶道。
　　“背你啊。你不会以为你还能走到医馆能不倒吧？”
　　“这…”
　　步轻烟顿了顿，趴上了曲怀殇背。
　　夜空几粒星子闪烁，月儿半遮脸庞。树林中，曲怀殇双手枕头，靠在树枝上。
　　“阿蛮啊，你最近吃得太多了”
　　曲阿蛮在火堆边啃着烤鸡，吃得满嘴粘满了鸡丝。
　　“我在长身体”
　　“那吃完了，再练一百遍”
　　火堆旁，曲阿蛮努力认真地挥动着剑。
　　步轻烟醒来，屋里点了一盏灯，却不见人。下床走到窗口，窗外星光璀璨。
　　走出屋子，见火堆旁曲阿蛮靠着曲怀殇，两人右手撑着头，姿势一样，睡得香甜。
　　步轻烟看着这对主仆，将外袍轻轻搭在了两人身上。
　　秋棠界林.孤泪府
　　一处庭院角，一树海棠开得正盛。
　　“是小叔。小叔怎么来了？”孤泪千樱道。
　　“千樱啊，小尘儿婚娶怎么也没派人告知我，是不是你们已经忘记小叔了”
　　“小叔多想了。漓尘的婚事决定得仓促，本想等嫁娶之日再请小叔来的。父亲不在，你是家中的长辈，婚局还得你主持”
　　“嗯”孤泪冥冥想了一会儿，挥手道：去吧。
　　而府中的另一处，房中陈设着笔墨纸砚，一个大画缸里装着的三两幅字画。
　　孤泪漓尘在房中来回踱步。
　　“小舅”
　　“是子辰”
　　“小舅，你急着叫我来是怎样呢？哦，我去前面帮你看了，来招亲的还真不少，有不少姝丽，其中朱瑛小姐和谢家小姐尤为突出，尤其是谢家小姐，样貌没得说，人也好，武功也好”
　　“那你这么欣赏她，要不你帮我娶”
　　“啊……小舅你胡说什么，我怎么能帮你娶舅母，要是母亲知道了，非废了我不可”
　　“哎，你怎么还是这么怕大姊”
　　“外甥武功没习好，打不过她呀，连父亲也打不过怕她”
　　“小舅，谢家小姐很好，你为什么不愿娶她呢？”北棠子辰道。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我现在还不想娶妻”
　　“……哦”
　　“对了，冥外公来了”
　　“小叔已经来了，他人在哪里？”
　　“冥外公去见母亲了”
　　院子里，孤泪冥负手站在树下。
　　“小叔，大姊呢？”
　　“小尘儿，我千里迢迢来给你解围，你不先问过我，倒一开口就问你的大姊，哎，真叫小叔伤心了”
　　“呃…小叔，你一路可还顺利？”
　　“不顺利还能站在你面前”
　　“小叔的嘴还是不饶人呀”孤泪漓尘暗想。
　　“那小叔一路可有吃好喝好睡好？思路可还清晰？”
　　“小尘儿，你是变着法儿的问我，可有应付你婚事的法子了吗？”
　　“那小叔有法子了吗？”
　　“哎……你就真的不想结这个亲？”
　　“侄儿暂时不想成家”
　　“你早晚都要成家的，现在娶过来，也不会有什么损失。而且朱瑛小姐和谢家小姐，无论那一个做你的妻子，都不会委屈你”
　　“就是这样，我才不能这么自私，我现在无心成家，我不能因为我的家族而娶她，那是害了她”
　　“你若执意坚持，便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剩下的小叔帮你处理”
　　孤泪漓尘感谢道：多谢你，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