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天》聆溪乐

232、终结（19）

　　塔国
　　“头好疼”
　　阿双皱眉揉着头，迷蒙中睁开眼，一张干净冰冷的脸映入眼帘，如同雪山之巅最纯洁的精灵。
　　阿双酒劲一下褪去，猛地放开挂在人脖子上的手臂，伸手推人，厉声命令道：放我下去。
　　随着力道卸去，阿双脚沾地，负手滑离到一米开外，与人保持一定距离。
　　侧头眉目下压，蓝色的眸子里带着寒冷与威压：羽魈我说过，不准擅自进红殿。
　　男子开口道：你今天教了卞明昊射箭。他可以进出你的红殿，为什么我不可以？说到最后，竟涌出了委屈。
　　“我也算你半个徒弟，你怎能区别对待”
　　“唉”阿双长长叹口气，走到挞挞羽魈面前。
　　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魈宝，有些东西要你自己去想明白。
　　“你不想回相府，就住在宫里，昊儿很喜欢你”
　　“红殿以后就不要擅自闯了”
　　挞挞羽魈：我不喜欢卞明昊，那小子除了嘴甜，还会什么？
　　阿双：呃......
　　阿双失笑：他只是个孩子。
　　挞挞羽魈：比我矮半个头的孩子？
　　挞挞羽魈：你不喜欢我来红殿，我不来就是。我不爱带孩子，我回雪山住，他就和我哥哥一样......讨厌。
　　“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一直在。你好好休息。”
　　挞挞羽魈失落离去。
　　阿双心道：我现在就需要你帮我带带孩子。
　　阿双倒回床上，双臂枕头：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阿双伸手，眼前出现轩珏的脸。
　　三日后
　　艳阳高照，沙丘一座连着一座。
　　两道人影骑着骆驼，立在沙丘之上。两人
　　戴着素色面巾，影一伸手指着前方：主子，前面就是约尔城，是塔国的国都。
　　阿修罗：走吧。
　　阿修罗牵着骆驼，站在街道中心，看着重重叠叠的房屋，和高高的宫墙。
　　他爱的人在那庄严的红宫中心。
　　阿修罗第一次觉得，原来想念的人不是想见就能见。
　　“主子这是近乡情怯呢”影一心道。
　　影一上前：主子，看这塔国繁荣的景象，塔鞳王是位勤政爱民的君主。
　　这几年边界稳定，不少是这位的功劳，你确定要带走？
　　阿修罗：我也在想，不过这位有自己的思想，那是我能带走就带走的。
　　阿修罗：别想多了，我就是来看看他。
　　影一松了口气：那我们去找森罗殿主信里说的人。
　　阿修罗：嗯。
　　影一想着森罗殿主，他们还没进门，就想催他们离开的动作，都替他捏把汗。
　　我们只是顺道串个门，整得好像要偷走他的大宝贝。
　　影一看着阿修罗背影，主子似乎也不生气。
　　可恨，他们居然连一口热茶都没喝完，就被塞进一封信赶出来了。
　　...............
　　在一座府邸的花园，叶琅玕把人圈在怀里，轻声哄着人学字。
　　看着墨发间露出的一点诱人的耳尖，叶琅玕偏头咬了一口。
　　影十三红着半张脸，转过头，双手推人，嗔道：殿主...话刚出口，十三见人脸上不悦，改了口：琅玕。
　　见叶琅玕脸色缓和了些，影十三才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殿主不要脸吗？
　　叶琅玕低头闷笑：他们不敢。
　　旁边的侍女头都埋到胸口了。
　　叶琅玕在他红红的脸上亲了一下，眼里盛满了笑意。
　　叶琅玕：这么看着我？要不我们继续昨晚的。
　　影十三猛地转过身，自己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不知羞的。
　　影十三看着那一篇篇异域文字：可以不学吗？
　　叶琅玕：不可以。
　　影十三转过头望着他，鼻尖刚好抵到他的下巴：我听说主子会来是不是，我能见见他吗，我很想他？
　　叶琅玕嫉妒得要死，脸上却是云淡风轻。
　　叶琅玕：我留他们多住几天，想让他们多陪陪你，但你的主子拿了东西就走了。唉，我倾尽全力挽留，他还是不愿意。
　　影十三有些失落。
　　叶琅玕：别伤心，不是还有我。
　　影十三把头埋在他的肩膀。
　　叶琅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你的主子会舍弃你，但我永远不会。
　　...............
　　“哈啾”
　　阿修罗手背遮口，影一：主子，可是身体不适？
　　阿修罗：想是风沙大了。
　　影一：这里确实爱起妖风。
　　影一抬头，淡淡道：主子，就是这里了。
　　两主仆看着那金碧辉煌闪瞎人眼、不能再招摇的匾额，一齐感慨：塔国的人都这么炫富吗？
　　两人感慨间，一个围着白色头巾，碧眼褐发、留着两撇八字胡的老头，佝偻着背走了出来。
　　老人年纪虽大，眼里却有光。
　　“外地人”
　　影一很惊讶，他居然会说中原话。
　　阿修罗走上前，礼貌地问道：老伯，请问这是沙吉老爷的家吗，他现在在家吗？
　　“老爷今日没空，你们改日再来吧”
　　影一：诶，老伯，你别走。你看我们远道而来，你就帮个忙，帮我们通报一声。
　　影一从腰带里掏出一个金元宝，塞到老人手里。
　　老人眼里的光比日光还亮。
　　老人：你们姓什么？
　　影一笑着道：我家主人啊，姓宣。
　　老人：有推荐信吗？
　　影一：哦——有的有的。影一双手递上叶琅玕的推荐信。
　　影一觉得关键时刻叶琅玕还是有点用处的。
　　老人接过，嘱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影一转过头：主子，这钱你可得跟我报，毕竟是你来追你媳妇儿。
　　阿修罗：回去让秦落玥支给你。
　　影一：好嘞。
　　不一会儿老人便出来，还带了个穿着奢华的男人。
　　男人一见他们，便亲切笑着道：宣公子，我们老爷等你多时，请进。
　　两人跟着男人走进老爷府邸，像走进了国库——闪眼。
　　到了一间宽敞的房间，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地毯酣睡着四只雄狮。
　　一个酷似财神爷的人挺着肚子走出来。
　　“宣公子，不曾怠慢吧”
　　“琅玕写信给我说宣公子要过两天才能到呢”
　　阿修罗：给老爷添麻烦了。
　　沙吉：不麻烦不麻烦。能结交宣公子这样有才能的朋友是我的荣幸。
　　沙吉突然一脸发愁：唉，只是宣公子要找的故人，我听说在宫里。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得委屈一下公子。
　　影一一脸为难，艰难道：主子，真的要穿吗？
　　影一目光落到架子上红艳的舞衣上。
　　影一扶着后脑勺，难为情道：其实舞蹈，主子到也不是不会。
　　阿修罗一个目光甩过来，影一一下闭嘴。
　　沙吉的话还留在耳旁：今日宫里的达官贵人都会去相府，我虽然富有，但是这样的宴会还是没有机会参加的。我有一批私养的舞姬，经常去为贵人献舞，今日也不例外，宣公子可以跟着去碰碰运气。
　　阿修罗收回思绪，人已经站在相府的地板了。
　　“快，快，下一个节目就是我们了”
　　“哇，你看那个红衣的舞姬，也太高些了吧”
　　两个纱巾蒙面，异域穿着的侍女，端着酒壶，看着上方廊上走过的人。
　　圆形表演台的上方，围坐着塔国的达官贵人。
　　下方正在表演格斗。
　　挞挞雪尔：王，可还入眼？
　　阿双端起酒：右相费心了。
　　沙吉府邸
　　沙吉：其实......
　　叶琅玕：嗯？
　　沙吉：呃...我只是想提醒你，那位走的时候，眼神可不友好，你自己小心。
　　叶琅玕：他讹了我一个军队的开支，我让他穿回女装怎么呢？
　　画面一转
　　“那位红色的舞姬跳得可真好”
　　“这相府可真是奇人辈出”
　　阿双喝着酒，小声问：他们在说什么？
　　一人附身：他们在讨论下面那位舞姬。
　　一个下腰的动作，阿修罗正与上面的目光对上，阿双心弦一震，酒杯的酒洒了出来，捂嘴急咳。
　　红色的石榴裙像花一样散开，妖冶又醒目。
　　宴会结束，举国皆知，他们的王宠幸了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的舞姬。
　　那位高大魁梧的舞姬，正在殿中犯愁。
　　阿修罗：你还笑？
　　阿双直起腰，哄道：别恼麻。
　　阿修罗：我后面够不着。
　　阿双：这衣服挺好看的，嗯——这个还差了点，我给你画。
　　镜中一朵红色的花钿贴到眉心，细笔轻勾。
　　“这张脸真的美得惊心动魄”
　　阿修罗：也让你心动？
　　阿双：夫人，我心早就为你魂牵梦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