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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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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课桌上,贾振云正盯着窗外发呆,连课本被风吹翻页都没察觉。董森越用笔帽戳了戳他胳膊:"云云,你该不会在参悟宇宙真理吧?"见对方没反应,又凑近几分,"该不会又和林女神吵架了?"
贾振云猛地回神,甩来个白眼:"我和女神好得很,谢谢。"他下意识摸了摸校服口袋里的樱花发卡—上周林楚雪落在他那儿的。
"那你这一脸被甩的表情是几个意思?"董森越挑眉,活像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
贾振云"啪"地合上课本:"靠!"拳头刚举起,就被一阵淡雅的茉莉香打断。
林楚雪款款走来,长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光。
她自然地坐在贾振云身边,冲董森越微微一笑。两人看似熟络地聊起辩论赛的事情,可董森越敏锐地发现—贾振云的脚尖始终朝着反方向,手指在桌下快把橡皮捏变形了。
"令仪..."林楚雪突然轻声唤道。
董森越抬头,看见短发少女像受惊的小鹿般僵在原地。高令仪手中的练习册"啪嗒"掉落,她慌乱捡起时,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诡异的气氛在三人之间蔓延。贾振云突然变成哑巴,只会机械地点头;林楚雪的笑容渐渐凝固;而夹在中间的董森越如坐针毡,恨不得化身土拨鼠挖洞逃走。
"明明!"看到走廊尽头的身影,董森越如蒙大赦,一个箭步冲过去拽住男友就往门外拖。郑俊明被他拽得踉跄:"怎么了?被狗追了?"
"比狗可怕多了!"董森越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那俩人的对话尬得我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
郑俊明挑眉:"热恋期会没话说?"手指不安分地勾住董森越的小拇指,"我们可是连你袜子破洞都能聊半小时。"
"你当人人都像咱俩这么模范啊?"董森越翻了个白眼,突然被按在走廊拐角。
郑俊明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模范昨天晚上还死活不让我进去...嗯?"温热的呼吸惹得董森越瞬间从脖子红到额头。
“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想你 ~”
"要上课了!"董森越慌忙推开他,却听见预备铃适时响起。两人回到教室时,贾振云正对着窗外继续发呆,而林楚雪默默翻着已经停留在同一页许久的课本。阳光依旧明媚,却照不亮某些人眼底的阴霾。
榆树荫下的长椅上,斑驳的阳光像碎金般洒落。董森越第三次看表时,终于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身边雕塑般的贾振云:"兄弟,你约我来是研究树叶光合作用的?"
贾振云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长椅上的树皮屑:"我..."他张了张嘴,又泄气地闭上,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大型犬。
这已经是本周第五次诡异场景了。
前天蓝湛还偷偷把董森越拉到楼梯间,眼睛写满担忧:"贾振云是不是被外星人附体了?"—毕竟能让那个没心没肺的网球少年连续一周臭着脸,连最爱的红烧肉都食不下咽,这事绝对不简单。
"让我猜猜,"董森越晃着腿,"和林女神有关?"话音刚落,贾振云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你怎么—"又蔫巴巴地坐回去,"算是...也不是..."
树影摇晃间,贾振云突然石破天惊地冒出一句:"我初吻没了。"那语气活像在说"我作业被狗吃了"。
"恭喜啊!"董森越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你俩终于—"
"不是和女神。"贾振云闷闷地打断,眼神飘向远处正在打羽毛球的短发少女。
阳光给高令仪的短发镀了层金边,她跳跃时发丝飞扬的样子,让贾振云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董森越的嘴巴张成了"O"型,脑内瞬间闪过无数狗血剧情。
贾振云烦躁地抓乱头发:"你这个单身狗懂什么!"
"哪家姑娘这么倒霉?"董森越话音刚落,就听见贾振云蚊子哼哼般吐出三个字。
在他"啊?"了第二遍后,贾振云自暴自弃地大喊:"高!令!仪!"惊飞了树上休憩的麻雀。
"贾振云!"董森越一把揪住他衣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眼前已经浮现出林楚雪得知真相后黑化的样子。
贾振云哭丧着脸,把额头抵在好友肩上:"怎么办啊..."
微风拂过,一片榆树叶晃晃悠悠落在两人中间。
董森越望着远处和高令仪说笑的林楚雪,突然觉得—青春期的烦恼,果然比函数题复杂多了。
榆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董森越听完这个离奇故事后,手里的冰可乐差点滑落。他盯着贾振云那张写满"我闯祸了"的脸,脑内自动播放起狗血偶像剧—寒假最后两天,两个醉醺醺的家伙在烤肉店门口,借着酒劲上演的乌龙初吻戏码。
"所以..."董森越艰难地组织语言,"你是在亲完才知道人家有男朋友?"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贾振云涨红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男生烦躁地踢飞一颗小石子:"我连她什么时候谈的都不知道!"
更戏剧性的是返校日。当高令仪轻描淡写提到男友时,贾振云的表情活像生吞了整颗柠檬。董森越看着好友咬牙切齿的样子,突然福至心灵—这哪是在生气被隐瞒,分明是...他赶紧掐灭这个危险的想法。
"所以你们现在..."董森越话没说完,就被贾振云哀嚎着扑过来捂住嘴。树影摇晃间,远处传来高令仪清亮的笑声,贾振云的耳尖瞬间红得能滴血。
一周后的午休时间,董森越目瞪口呆地看着复联般的场景:贾振云和高令仪头碰头分享耳机,短发少女被逗得前仰后合。他一个箭步拽走贾振云:"说好的绝交呢?"
"她自己来找我的嘛。"贾振云挠头傻笑,阳光给他镀了层金边,"说那男的就是个误会..."尾音得意地上扬。董森越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等等,那个男朋友?"
"分了啊~"贾振云哼着小调走开,脚步轻快得像踩了云朵。董森越转头看向教室—高令仪正把贾振云落下的漫画书塞回他课桌,而窗边的蓝湛推了推眼镜,继续在题海中沉浮。阳光静静流淌,仿佛那些青春期的烦恼从未存在过。
粉笔灰在阳光下飞舞,胡丹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时,后排几个男生正偷偷把篮球往课桌底下塞。"安静!"教案"啪"地拍在讲台上,粉笔盒跟着跳了三跳。
"三件事—"胡丹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第一,明天开始全员校服。"话音未落,教室里顿时哀鸿遍野。
班长林楚雪桌上摊开的《五年高考》被抗议声震得滑落半截。
"有意见的,"胡丹指尖轻轻点着校长室方向,"现在就可以去喝茶。"瞬间的寂静中,董森越听见旁边的郑俊明把校服拉链咬得咯吱响。
"第二,"胡丹突然露出神秘微笑,"艺术节主持人—"她故意拖长音调,“学校指定由董森越同学担任。"全班目光齐刷刷射向第三排。董森越正偷瞄素描本上的Q版郑俊明,突然被点名吓得笔尖戳破了纸面。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哇哦~"起哄声里,董森越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僵在座位上,感觉身旁的气压骤降—郑俊明虽然还保持着微笑,但捏着他手腕的力度活像在给犯人戴手铐。
"至于某些没参加活动的同学,"胡丹意有所指地扫过教室后排,"把心思都给我放在学习上!"她转身时粉笔灰在阳光中飞舞,"最后,班长负责黑板报。"
林楚雪优雅起身:"好的老师。"她发梢的樱花发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下课铃刚响,董森越就被郑俊明堵在墙角:"主持人?嗯?"温热的鼻息喷在他耳畔,"和姚书婉?"那个"婉"字咬得格外重。
"学校安排的..."董森越缩了缩脖子,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水深火热—每次姚书婉抱着台词本来找人,董森越不是"刚好去厕所"就是"突然被老师叫走"。而当他被迫对完台词回到教室时,总能收获一个浑身冒酸气的男朋友。
"第3页第三段..."姚书婉的声音从走廊传来时,董森越一个激灵钻到了课桌下。郑俊明面无表情地用课本给他打掩护,另一只手却报复性地掐了把他腰间的软肉。
暮色渐浓,董森越终于逃回教室,瘫在座位上生无可恋。发现桌上多了瓶冰镇柠檬茶。郑俊明突然凑过来咬他耳朵:"今晚咱们出去...我们好好'对台词'。"董森越瞬间从耳根红到脖颈—这哪是艺术节,分明是他的受难日!
大礼堂后台的灯光将准备室照得通明,姚书婉捧着台词本,声音像掺了蜜糖:"三月是阳光苏醒的季节—"
董森越盯着稿子上的字,思绪却飘到了操场。他仿佛看见郑俊明在夕阳下奔跑的身影,汗水顺着少年古铜色的脖颈滑落...直到姚书婉的声音陡然拔高:"我们用智慧与热情播撒希望的种子—"
"啊?"董森越猛地回神,手里的台词本"啪"地掉在地上。姚书婉咬着下唇,精心打理的发梢在灯光下微微颤动:"森越,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啊。"董森越弯腰捡稿子时,后颈突然一凉—完蛋,昨晚某人留下的吻痕该不会被看见了吧?
姚书婉把台词本翻得哗啦响:"到你了。"
“到哪儿了?”见董森越还在神游,她直接伸手戳向某一行:"'我们用梦幻与彩虹...'"
"噢!"董森越像被老师点名般一个激灵,"'编织出无悔的青春梦,让爱流淌在每个角落'..."念完他自己先抖了抖,嫌弃地撇嘴:"这串词谁写的?怎么这么俗啊?"
姚书婉手里的荧光笔"咔"地折断。
她眼圈突然红了:"我熬了三个晚上写的..."声音越来越小,"你最近总躲着我,连改稿子都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你也是各种忙,做不成恋人,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吗?"
董森越顿时如坐针毡。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正好照在姚书婉掉在稿子上的一滴泪渍。
他抓狂地挠挠头,一把抢过台词本:"行行行,我改!"笔尖悬在纸上时却犯了难—这要改得太好,回寝又得哄某个醋缸;改得不好,眼前这位怕是要水漫金山。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装病逃了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