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神探》纹狸

28、幻景水榭的高人

　　乌初蓝抱着一箱梨，在其他人艳羡的目光中回了宾馆。
　　刘志远闪动着八卦的小眼神，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土豪，这么多梨吃不完吧我帮你呀。”
　　“谢谢，不用。”
　　“你跟那帅哥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我认识他姐姐。”

　　一定是这样，不然走的时候，银发老头为什么特意送箱梨给她？

　　刘志远点点头，继续八卦:\"你看到别墅前的飞艇没？豪华顶配限量款，我只在电子杂志上见过。\"
　　“再豪华也只能在澜海星飞，没什么好羡慕的。”

　　“保镖看人的眼神超凶，气质很像军人……”
　　“眼力不错。”
　　乌初蓝略惊讶的肯定，没想到他能看出来。
　　娘炮帅哥家里肯定有矿，才能有钱雇佣这么多精锐退役特种兵。

　　“你悄悄告诉我，他到底什么来头？那么大排场。”
　　“不清楚……”
　　乌初蓝确实不知道，小孩子哪会关心家世？
　　看顺眼了就一起玩，她压根不知道小姐姐家是做什么的，只模糊记得她来自中央星。

　　刘志远以为她不想说，话题又转到别处：“晚上跟明翠警方聚餐，你去吗？”
　　“不去，我约了人。”

　　“什么人？”
　　“一个神棍。”

　　刘志远黑线，刚要跟她进房间，猛的想起什么收住脚。

　　乌初蓝回身瞪他：“傻站门口做什么？梨是不可能分你的。”
　　又小声道：“把门关上，吃哪个自己挑，别咋咋呼呼被人听到了。”
　　一箱其实也没几个，根本不够分的。

　　刘志远恍然大悟，悄无声息关上门，美滋滋挑了个大的。
　　刚才看乌初蓝啃的香甜，把他馋的不行，可他没那厚脸皮去拿，只能跟别人一样干看着。

　　“你说队长什么时候抓梁家人？”
　　刘志远把梨仔细削皮，切成八瓣，吃的比乌初蓝讲究多了。
　　“快了，这边查实，很快会收网。”
　　“说的是，网店都搞停业了。工作室没人管，助理辞职……梁羽风最近可真够倒霉的。”
　　“被他害了的人更倒霉。”

　　“他是会什么巫术吗？看起来就是个普通人呀。”
　　“是不是普通人，很快就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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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度假村里的灯陆续亮起。位于中心区域，灯光全部关闭的幻景水榭区，从上空俯瞰像一块巨大的黑色伤疤。

　　乌初蓝蹲在树影下，背对着正门百无聊赖。

　　保安已经注意她很久，这人既不进来也不走，壮的像个熊瞎子，大晚上看起来忒吓人。
　　“嘎嘣嘎嘣……”
　　清脆的咀嚼声不时传来，听的小保安身上发冷。
　　联想到诡异的黑色龙吸水事件，他情不自禁裹紧大衣，手放在了通话键上。
　　不敢看，绝对不敢看。
　　别进来，千万别进来。

　　就在乌初蓝等的不耐烦，想要直接亮明身份进去的时候，远远的开过来一辆车。
　　车停在门口，车窗降下，小老头迷缝着眼冲他招手。
　　旁边开车的，竟然是度假村的周经理。

　　“来来来，快上车。”沈有福招呼着。

　　周经理见到乌初蓝也很懵逼，白天刚怼完人家，晚上又得求人家长辈帮忙。
　　这事儿闹的~~贼尴尬！
　　尴尬归尴尬，再金贵的脸面，也没有快要凉凉的度假村重要。
　　他热情的跟乌初蓝打招呼：“乌警官，咱们又见面了。”

　　乌初蓝鸟都不鸟他，直接拉开车门进了后座。

　　车子一路朝幻景水榭开去，水榭区的路灯陆续亮起，车子就停在出事凉亭不远处。

　　“就是这里。”
　　周经理手下意识抓紧方向盘，看起来非常紧张。

　　白天过来的时候有那么多警察在，阳光普照正气萦绕，并没觉得有什么。晚上四周安静幽暗，心里的恐惧就被无限放大。

　　“把水榭的灯全部打开。”沈有福吩咐他。
　　“好的，沈庙主。”
　　周经理赶忙打电话遥控开灯，乌初蓝和沈有福下了车。

　　此时的沈有福很有派头，腰杆挺直仙风道骨，完全没了打麻将作弊时的猥琐劲儿。
　　乌初蓝悄悄对他说：“快把这个碍事的家伙支走。”
　　“别急嘛。”沈有福老神在在的抄着袖子。

　　光影制造的幻景呈现在眼前，乌初蓝不吭声了，这景色着实美，比白天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谁知旁边沈老头完全不为所动，冲周经理嚷嚷：“把这些花里胡哨的都关了，留个照明就行，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又不是来赏景！”
　　周经理忙不迭的照做，被沈老头支使的满头汗。

　　柱子和地面都变成了亮白色，照的周围灯火通明。

　　“哎呦呦，太刺眼了，眼睛都要晃瞎了，调暗些~”
　　沈老头袖子挡着脸，唠叨着进入亭子。水榭的光线瞬间暗下来，像蒙着层暖纱，明亮又柔和。
　　他冲周经理挥挥手：“走吧，别偷看，吓着你我可不负责。”
　　“我，我过会儿再来接你们。”
　　周经理浑身一颤，窜上车子绝尘而去。

　　“看把人吓的。”
　　乌初蓝来到蹲着的老头身后，猛的倒吸一口凉气。
　　揉揉眼，她看到了什么！

　　一排手连着手的剪纸小红人，正站在地上转圈圈。
　　艹，她也想走了。

　　“这什么玩意儿，怎么瞅着这么邪门？”
　　“正统术法，嘘~~别乱讲话。”
　　沈老头指了指小红人，后退着走出亭子。

　　小红人手拉着手转圈圈，圈子越转越大，速度越来越快。
　　“轰！”
　　红色火焰蓦然绽放，一下燎的老高，差点烧到藻井。
　　熄灭也在一瞬间，燃烧的亮红纸屑飞舞四散，从半空飘落带起袅袅白烟。
　　那场面极美极妖冶，看的乌初蓝怔怔回不了神。

　　“牛逼！”
　　原谅她词汇匮乏，惊叹只能用这淳朴的俩字表达。

　　沈有福背着手，这术法看似简单，其实催发起来很耗心神。此刻装的云淡风轻，不过是为了在乌初蓝面前树立“高人”形象。
　　“有人在这里布下阵法，引动了画里的魔气。”

　　阵法，听着这么像玄幻小说？
　　乌初蓝感觉这对话有点艰难：“呃……”
　　“能找到那人的踪迹吗？”
　　沈老头没立刻回答，他走回亭子，捻着纸灰细看，那姿态越发像个老神棍。

　　“我想到一个人，不过他不可能在澜海星。”
　　“为什么？”
　　“他年轻时犯了点事儿，被逼的自禁中央星，不能离开半步。”
　　“什么事儿啊？”
　　“不可说。”

　　“切~~故弄玄虚。他不能出来，他徒弟就不能出来吗？像你们这种神叨叨的……术法，也需要传承下去的吧？”
　　乌初蓝这话点醒了沈有福，的确有这种可能。
　　他背着手望向夜空，乌云遮住了星月，澜海星的宁静终将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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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福市，绿苑小区。
　　梁家灯火通明，客厅放着鲜花和时令水果，厨房里一个女人在忙碌，精心烹调的食物热腾腾被端上饭桌。

　　食物的香气弥漫整个房间，连画室的梁羽风都闻到了。
　　他咽下口水，弓着腰用手抵住空瘪痉挛的胃。
　　他已经很久没好好吃过饭，想吃一包热泡面都是奢侈。如同下水道饥饿的老鼠，只要获准离开画室，他见到吃的就往嘴巴里塞。
　　双倍甜度的冰激凌，被咬了一口的蛋挞，角落里要发霉的纸杯蛋糕，碎成渣渣的小米锅巴……还有水管里冰凉的冷水。

　　自从妻子去世，他活的比只流浪狗还不如。
　　厨房里锅铲碰撞的响声，让他热泪盈眶，忍不住想起从前时光，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是多么温馨幸福。

　　“哭哭哭，又在哭，真是个窝囊废。”
　　身后传来小女孩尖刻的声音。

　　如果此时乌初蓝见到梁翡，肯定不敢认。
　　变化太大了，明亮的眼神变得阴霾，软甜的嗓音变得尖利，除了身体，她浑身上下属于孩童的东西都消失了。
　　像个长不大的侏儒，身体里住着个老灵魂。

　　“想吃东西吗？”
　　梁羽风机械点头，神色怯怯的，手仍然握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不敢有丝毫停顿。
　　小女孩勾唇一笑，手轻轻搭在梁羽风肩上，梁羽风立马抖的像风中的叶子。

　　“唉，别怕，我很仁慈的。只要每天画够了数，就让你休息。”
　　梁羽风不敢言语，笔下的线条抖成奇怪的一团。
　　“嗯，这么画还挺好看的，我得常来安慰一下你。”
　　梁羽风不抖了，他僵的像个木头人。颜料顺着笔尖，滴落到沾满油彩的皮鞋上，身上的围裙也脏兮兮的，整个人散发着难闻的馊味。

　　“去收拾一下。”
　　“今晚有客人来，不要给我丢脸，要是被人发现任何破绽，后果……你懂的。”
　　梁羽风用力点头，慌慌张张跑回房间。

　　脱下脏衣服，目光呆滞的去洗澡。
　　他已经很多天没洗过澡了，连睡觉都是背靠在墙角缩成一团，整晚尖叫着惊醒无数次，已经成了常态。
　　得不到休息和充足有营养的食物，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如同老旧的机器，勉强运转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报废。

　　浴室里水汽弥漫，他笨拙的用冷水敷眼睛，希望眼睛别那么红肿显眼。
　　脚下打滑，眼镜掉落，慌乱中踩碎了一只镜片。
　　他干脆把另一只镜片也抠下来，戴不戴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些画他闭着眼睛也能画，看不清那个煞星他还能少些恐惧。

　　“叮咚！”
　　楼下传来门铃声，梁羽风一个激灵，加快手中动作。
　　梁翡的客人来了。

　　勤洗手，少出门，多屯粮，继续家里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