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神探》纹狸

24、执着的小五

　　明翠市，小六兄弟从码头回到住处，累得半死。

　　简单吃了顿泡面，小六包好画又要出去。

　　小五苦着脸劝：“六啊，咱回家吧，过年在外面心里空落落的，我想咱妈了。”

　　“回个屁！要回你回，老唧唧歪歪跟个娘们儿似的，烦不烦？”

　　瞅着他要走，小五赶忙跟上去。

　　他们在码头抢活得罪了人，俩人一块多少有个照应，被人堵逃跑也不怕走散。

　　那天遇到的银发老头，联系他去卖画，地点在一家度假村。

　　二人坐飞艇过去，度假村的位置有些偏，小五一路上心里直打鼓，怕人家给他俩设套把画抢了。

　　“一万星币在咱眼里是大数，还不够有钱人一套定制西装。”

　　“这画卖急了呀，应该再留留的。”

　　小六摸摸靴边塞的水果刀，摇头晃脑的叹气。

　　度假村规模不小，从上空俯视灯火辉煌。温泉、泳池、酒店、花园，热闹又气派。

　　小五一看这排场，也放了心。

　　度假村，某豪华套房内。

　　“人来了吗？”

　　“来了，老板。”

　　“确定他们今晚会行动？”

　　“是的。”

　　“很好，给他们表演场大戏瞧瞧。”

　　“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冒险？”银发老头担忧的问。

　　“有我在呢，不会失控的。”年轻人自信满满。

　　“我担心你会暴露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担心，该来的麻烦躲不掉，还是趁早解决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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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食堂内，刘志远目光炯炯的瞪着乌初蓝。

　　“你昨晚真的去了梁家？胆子也太肥了。身为警察擅闯私宅，老赵知道非得削你！”

　　“怕什么，又不是没查到东西。”

　　“哇，你查到什么了？快跟我说说。”

　　乌初蓝挑挑眉：“小笼包吃完了……”

　　刘志远秒懂：“我去给你拿！”

　　食堂人太多，实在不是说事儿的地方。乌初蓝又吃完一屉小笼包，心满意足的擦擦嘴，带着刘志远回了二队。

　　跟一个人说也是说，跟一群人说也是说。不如集中说完，省得老解释麻烦。

　　赵大刚还没回家，杜远也在。

　　刘志远本来还担心，赵大刚知道后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平静的问：“顺利吗，有没有收获？”

　　“有，梁家客厅里有幅肖像画，肖像画后藏了个保险柜。”

　　“保险柜里有什么？”

　　三人都热切地盯着乌初蓝。

　　“抽象画。”

　　“我记得梁羽风的助手说，他的抽象画都在工作室，助手为什么要说谎？”刘志远想不通。

　　“也许……他不知道？”

　　杜川更纳闷的是，自己的画有必要放保险柜？这得多自恋。

　　“你亲眼看到的吗？”赵大刚问。

　　乌初蓝犹豫了下：“是的，我确定保险柜里就是抽象画。”

　　她鼻子可比眼睛灵多了，鼻子闻到就等于眼睛看到。

　　“有没有录像取证？”

　　“没来的及……”

　　杜川遗憾道：“那只能再去一趟梁家了，这事儿有点棘手。”

　　“是啊，梁羽风现在还没被列为嫌疑人，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搜人家保险柜。”

　　乌初蓝摸摸鼻子说：“就算能搜，恐怕也搜不出什么了。”

　　大家疑惑的望过来，乌初蓝挠头解释：“我撤离的时候，出了点岔子。”

　　“被梁羽风看到了？”

　　“不，是他女儿。”

　　“被看到脸了吗？”刘志远担心的问。

　　“没。”

　　杜川松口气：“打死不认就对了。”

　　乌初蓝也是这么想的。

　　赵大刚皱眉提醒她：“你这身材太扎眼，太有辨识度。以后行事，还是要谨慎。”

　　“好的，赵队。”

　　乌初蓝顿悟：原来我是这么被认出来的！

　　提到梁羽风的女儿梁翡，赵大刚问杜川：“关于他女儿，查的怎么样了？”

　　这倒是乌初蓝不知道的消息，她挑眉等着杜川解惑。

　　“我们从医院找到了他女儿的病历，一年前他女儿曾被诊断出自闭症。”

　　“具体表现为：上课发呆，不回答老师问题，不与同学交流……还被同级的女同学欺负，梁太太无奈让她退学。”

　　“学校那边，也基本证实了病例中提到的情况。”

　　“真挺惨的，不过自闭症不都是先天的吗？”

　　“我问过医生，自闭症形成的原因目前没有定论，有两种说法比较主流。一种是由于脑损伤，另一种是因为父母的忽视和冷漠。”

　　“可梁翡不像有自闭症，她还主动带我去她爸爸的画室呢！”

　　“这个我可以证明。”刘志远连忙说。

　　乌初蓝觉得这诊断不可靠，他也这么觉得。

　　当时一块儿去的画室，小姑娘除了稍微有点怕生，说话交流都没问题。

　　梁太太肯放弃工作，回家专职照顾女儿，也不像对女儿冷漠的人。

　　“难道是受妈妈离世的刺激，突然自愈了？”刘志远异想天开。

　　“哪有那么容易。”杜川反驳。

　　赵大刚也摇头：“是有点奇怪。”

　　“还有更奇怪的，你们还记得我在画室采集的指纹吗？鉴定结果出来了。”

　　“大部分画笔上都有梁翡的指印。”乌初蓝兴奋地说。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父亲是画家，女儿爱画画不也很正常？”刘志远提出异议。

　　“等等。”

　　杜川止住大家发言，像在回忆什么。

　　忽然，他眼睛亮起来：“你们注意过梁家画室的地垫吗？”

　　“通常家里铺隔水地垫是为什么？”

　　他兴奋的想到一个可能。

　　刘志远抢答：“方便打扫？”

　　他家厨房就有类似的地垫，不过没那个厚。

　　乌初蓝想起老家小侄子，一拍大腿：“防摔！”

　　“对！”

　　杜川比了比大拇指，乌初蓝恍然大悟，随后表情凝重起来。

　　赵大刚皱眉：“你是说，这地垫是为孩子铺的？”

　　“这也只能说明，梁羽风跟女儿一起共用画室，不能证明别的什么。”

　　“队长，如果那些抽象画，是他女儿画的呢？”

　　乌初蓝语惊四座。

　　刘志远整个人都不好了，直呼不可能：得多不要脸，才能剽窃小孩子的画！

　　想起梁羽风助理说过，他从来不在工作室作画，都是在家画完带回工作室。

　　这创作习惯挺奇葩，让人印象深刻。

　　再加上忽然转变的画风……这么想来，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哈。

　　赵大刚对杜川说：“明天你带人去他工作室，好好跟他助理聊聊。”

　　“是，队长！”

　　他又嘱咐乌初蓝和刘志远：“盯好梁家，不要再惊动他们。”

　　“好的，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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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假村，一座亭子里突然爆出冲天黑气。

　　近处的人都惊叫着逃走，远处的还没反应过来，以为是着火了。

　　混乱的人群中，有两拨人逆行靠近亭子。

　　“快，过去救人！”

　　几个保安，也拿着灭火器冲过去。

　　夹杂着胶皮味的恶臭，向周围扩散。

　　只有来到亭子近前的人，才能看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色的中心，是一幅颜色瑰丽的抽象画，黑气自画中来，旋转冲天而起。

　　像龙吸水，不过是黑的。

　　这场景异常诡异，试图靠近亭子的人，一个个都倒下了。

　　没人再敢靠近。

　　亭子周围的五彩灯光，渐渐被黑气遮蔽，那里成了一片黑色禁区。

　　远处还有不少人在拍照，他们为这奇异又恐怖的景象兴奋，既害怕的想逃，又抵挡不住好奇心的驱使。

　　拍摄，转发，评论，点赞。

　　他们着魔般重复做这些事。

　　黑气不再扩散，而是继续旋转拔高，穿过月光映照的云层，飘向人们看不到的地方。

　　这给人一种错觉：只要保持足够的距离，就是安全的。

　　“救命啊，谁能救救我弟弟？”

　　有个男人哭喊着，从亭子那边冲出来，他怀里抱着跟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

　　这人正是小五。

　　小六已经晕过去，很多人都晕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事。

　　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当时来不及反应，只凭本能拽住了弟弟的胳膊。

　　黑气遮蔽了视线，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带小六出去！

　　小六从刚会走路就跟着他，嘴巴臭脾气凶，心眼多爱贪小便宜，可对他是真好。

　　他人笨嘴拙，跟小六出来打工，都是小六照顾他。

　　被人欺负，小六帮他出头。被人算计，小六帮他找补。打架输了，小六扯着他跑。

　　他还记得从家走时，母亲的殷殷叮嘱：你是当哥的，看好小六~

　　“六啊，你醒醒！”

　　把弟弟背到远处长廊里，小五抹干眼泪，又回去拖晕倒在亭边的那些人。

　　“你们别看了，过来帮帮我！”他冲周围人哀求道。

　　“求求你们了，搭把手救救他们！”

　　没有人回应他。

　　围观的人反而越退越远。

　　小五没空指责人群的冷漠，一趟趟往返于亭子和长廊之间，像一个孤胆英雄，倔强的做着他认为对的事。

　　他的力气急剧消耗，却还在死命咬牙坚持着。

　　他在用特殊的方式，为自己的弟弟祈福。每多救一个人，弟弟就多一份好转的希望，这朴素的信念在支撑着他。

　　救护车和警笛的响声由远及近，这声音给了大家勇气，仿佛有了靠山后盾。

　　围观人群中，有人忍不住抽泣起来，有人劫后余生般抱在一起，还有人终于鼓起勇气跑过去帮小五。

　　救护人员把伤者拉走，警察建立警戒线疏散人群，消防一脸懵逼的看着冲天烟气，小五筋疲力竭晕倒在地。

　　有个记者拍下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