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赐我一双翅膀]冷世南X冷立威/义犬》属下不敢

12、第 12 章

　　管家着人收拾完一片狼藉的客厅，正想跟冷立威说一声，却没有看见他人。陆伯四周找了一圈，才在大门外的铁栅栏边看到冷立威。

　　冷立威站在那里，目光落在外头的一排花丛草木上，也不知道在看什么。陆伯走上前去，唤了一声大少爷。

　　冷立威没什么反应，陆伯顺着他的目光往外望了望，搭话到：“您在看什么哪？”

　　冷立威静了片刻，才拿眼神往那草丛角落里指了指：“那儿有只猫。”这句话说完，又没了声响。

　　陆伯有点莫名其妙，冷立威这话让人有点没法儿接，仿佛只说了一半，但又没了下文。有只猫？猫怎么了？他偏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只好狐疑地收回了目光，选择放弃这次无谓的搭腔。

　　“大少爷，厅里我已经收拾好了，我现在出去，再置办一套新的餐具。”

　　冷立威点了点头，又再一次地沉默下去。

　　陆伯转身出门，到拐角处，余光回望，冷立威仍然站在原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安静得近乎恍惚。寒风萧瑟之下，显得冷淡而阴郁。

　　陆伯收回目光，摇了摇头：这个所谓的大少爷，这几年来，是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

　　冷立威有些冷，他还没有换掉被弄脏的衣服，汤汁淋湿的地方被风一吹，格外寒凉。

　　他吸了口气，回身去看门内，整个冷宅就像是一个长着巨口的怪物，等着他自投罗网。他眼望楼上冷世南的房间，良久，终于抻了抻衣服，朝里走去。

　　冷立威径直到了冷世南的房间，他站在门口略停了两秒，也没敲门，轻轻地扭开门把进去了。

　　冷世南正在椅子上休息，闭着眼，却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冷立威缓缓走到椅子边，站定，他凝望冷世南，略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替他将身上盖着的大衣往上捻了捻。

　　冷世南似乎是被他惊醒，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冷立威并未出声，只是立起身来，安静地望着他。

　　他的双眉微微蹙着，仿佛被冰霜摧折的蒲柳，显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切来。

　　对视了片刻，冷世南突然笑道：“这么快就敢来见我，你现在胆子真的大了。”

　　冷立威或许应该庆幸，自己昨夜里那么毫无顾忌、竭尽全力地打了他一场，以至于现下松散而神思匮乏，适才的怒意在过去了一两个小时之后，已经不成气候，这时候倒也没有一定要教训到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觉得，念之在家里，你有恃无恐？”

　　冷立威敛了敛神色，然后矮下身去，蹲在冷世南椅子旁边。

　　他抬起头望着冷世南：“爸爸。”

　　冷世南等着他说下去，他却仿佛欲言又止，良久，叹了口气。

　　“我知道您可能不会相信，但我，从来没有肖想过，您不允许的事情。”

　　他缓缓说着，神色凄惶，眼里像覆了一层秋霜。

　　“我确实没有把念之当作妹妹，她和蒙初，对我而言，都和您一样，是我要忠心守护的人，是我的恩人。我之所以，今天顶撞您，是真的希望念之能得到幸福。爸爸，念之她，如果不嫁给一个真心喜欢她爱护她的人，您真的能放心吗？”

　　冷世南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好，很好，软硬兼施，讽刺完了，现在开始打感情牌。

　　“立威啊，你没有私心，你觉得，我相信吗？”

　　冷立威沉默了一下，低垂下了目光。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告诉念之，我，”他张了张口，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犹豫，但仍然接着说了下去，只是声线有些轻微的颤抖，“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念之要是知道，您就再也不用担心，我对她有非分之想了。”

　　冷世南蓦地转头看他，眉目之间有些惊怒，他缓缓伸手，捏住了冷立威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的下颚骨捏碎。

　　“你以为，我就一定会给你留着颜面？”

　　如果说他很清楚冷立威刚才那番剖白是为了让他放弃利用冷念之的念头，但此刻冷立威这种豁出去般的自弃却让他迷惑，分不清冷立威究竟是真心这样说，还是故意激他。

　　若是真心，可能冷立威的确是心灰；但如若只是刻意说来激他，那冷立威未免心机太过深重，对自己又太狠得下心。

　　“爸爸......”冷立威轻声唤到，下颚在他手下微微发抖，他眼眶发红，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我对您，绝无二心。不管是忠心，还是，还是......”他停了下来，说不下去，胸膛缓慢而沉重地起伏起来。

　　冷世南静默了片刻，手往前一推，松开了他。

　　如此擅长示弱，如此恳切，冷立威这个人，实在没有什么破绽可言。

　　冷立威抬眼看他：“爸爸，我知道我没用，一直让您失望，可我不希望您因为我的过错，耽误了念之的终身幸福。”

　　他的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的伤处虽然包扎过，但仍从雪白的纱布里透出鲜红的血色来，衬着他的黯然，有一种嶙峋的凄绝感。

　　冷世南几乎就要被他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