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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养伤风波(2) ...

  •   族狄列族王子进京已有一个月有余,向朝庭献了马,表明狄列族愿意带头削减茶量,纯种马交换筹码不变,普通战马降为四十斤茶一匹。皇上大喜,破例亲自接见了狄列王子尔那,摆宴款待,召群臣陪同。在宴会上皇上大赞了狄列族通情达理,狄列族也表明了愿与大顺国永结同好的结盟意愿。
      宴会上狄列王子尔那称自己素来向往中原文化,希望在京城游学一段时日。皇上当即赞同,对陪同宴会的宿南王穆殊南道:“宿南王,此次与狄列族的茶马交易是你商谈下的,功不可没,朕另有封赏。狄列族人豪爽义气,王子尔那为聪明好学,既想在我大顺游学,那便由你接待,让他充分见识到我大顺的浩浩疆土,博大精深,人才济济。
      “臣弟领命。”

      晚宴结束后,宿南王带着狄列王子尔那回了自家王府。
      穆殊南与尔那边走边谈,言谈甚是愉快。穆殊南进跨进王府门后莫名觉得府里有点不对劲,命人将尔那带去休息,独自一人向寻芳园走去。

      寻芳园中灯火齐暗,这小丫头今日睡得倒挺早。摸黑进了颖园,轻声轻脚地推开门,怕把熟睡的人吵醒,就着月光走到床边,心想,这小丫头今日在家可有胡闹,是不是乖乖地在书房里看书习字,有没有给紫罗麻烦?
      走到床边坐下,一天的疲备似乎只要看到小丫头的睡颜就可褪去。颜知闹归闹,调皮归调皮,安静下来的睡颜让人又爱又疼。
      看到她时被她气得冒火,看不到她时却又忍不住想她,真是矛盾。
      自从她来后王府也不若往常一般死气沉沉,连窗外那一树桃花开得似乎都比往年欢畅。原来养个孩子也并不是那么糟糕的事。
      硕大的王府不再是他一个人,吃饭时不再是孤零零一人,处理公事心烦时一偏头便可看到小小的身影坐在旁边拿着毛笔认真练习,这种感觉是以前从没体验过的。也许当初一时冲动认下这乞儿为义妹,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伸手去拉被子,这小丫头总喜欢把头埋进被子里睡,不怕憋着么?
      手下一空,穆殊南猛地掀开被子,空空荡荡。腾地站起来向外走去。
      怎么回事?人呢?难道又逃跑了?她知道老爹没了,她还有哪里可以去?
      “紫罗,紫罗”声音失了往常的镇定,只想现在就叫来人问问究竟她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有点慌,有点怕,害怕像一月前那样带着大半府里的仆役出去寻她,却在黑呼呼的巷子里发现她倒在血泊之中,昏迷不醒。
      明明担心极了她,等她醒来后,看到她一副想推脱什么都不承认的样子,心中又生气,气她怎么就这般胆小没志气!

      “紫罗!”
      “王爷,”紫罗从远处急忙跑过来,“王爷你回来了怎么不派人叫我?”
      “那丫头呢?”
      紫罗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穆殊南心中一沉道:“是不是她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王爷,是——”话到嘴边,紫罗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啊——,不要啊——救命啊——”
      颜知的惨叫声,穆殊南迅速转身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那个方向——似乎是隔壁穆宁宣住着的颖园。

      刚进颖园,颜知大哭大闹的声音更加清晰,门外守着的八个美婢面色惊恐地半蹲行了一礼道:“王爷。”
      穆殊南不理会她们,一脚踹开了大门。
      “嘣”惊天动地一声,门内两个躺在床上纠缠的人立刻僵住了,惨哭声嘎然而止,颜知沾满泪痕的小脸从穆宁宣腋下探出,看着站在门口一脸暴怒的人。

      屋内狼藉一片,桌子椅子全倒了,瓷器花瓶摔了一地。床幔被扯了下来,凌乱地铺在地下,枕头已经飞到窗台上,一半露在外面。床上一大一小两人纠缠在一起,穆宁宣发丝潦乱,前襟被抓得撕开来,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膛。颜知的马尾辫已经完全散开,裙摆被撕碎了扔在地下,浑身缩在穆宁宣身下颤抖。
      感到身后的婢女向屋里探头张望,穆殊南“啪”地自背后关上门,沉声道:“所有人立刻退下,任何人不得靠近颖园!”
      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消失得干干净净,宿南王怒火之下,天空的鸟雀都要绕道飞行。

      一室的明亮灯火,一室的狼藉之态。
      这番情景实在不难猜测屋内正发生着什么事。
      大顺的娈童之好,无论男童女童自古便有。
      穆殊南实在无法相信穆宁宣居然下得了手!

      “你们在干什么!”
      迎着穆殊南的怒火,穆宁宣不慌不忙地翻过身来,慵懒地舒展开四肢,衣裳尽褪,额头沾着薄汗,双眼微眯,妖艳的脸上一片朦胧迷醉,薄唇轻启,嘴角向上扯出一个挑衅的微笑。
      “你说呢?皇叔?”边说,一只手揽住颜知的小腰。

      “你!”穆殊南不感置信地向前走了几步,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她才多大,你怎么下得了手!”
      穆宁宣忍着身上被拳脚踢打的疼痛,心中暗中咒骂颜知这小丫头怎么这么难缠,面上却依旧是轻挑的笑:“皇叔担心什么?我跟皇姑姑趁此机会好好联络一下感情难道不是皇叔所乐见的?”
      “你——”穆殊南气得想上去一脚踹死这丧心病狂的东西,忍住怒火,深吸了一口气道:“穆宁宣,幼时与你共进学堂,你脾气坏,霸道不讲理,处处与我相争针锋相对,却是善心未泯。你八岁那年在皇上初登基前夕被歹人夺走,直到皇上登基两年后才被寻回,必是受了很多折磨,你回宫后又四五次经历宫庭阴谋,十几次刺杀死里逃生,所以性格变得暴戾难测,喜怒无常。你现在仍与我处处相争,料想你幼时坎坷,我一忍再忍,却没想到你心性丧失至此,这么可爱的孩子你居然妄想染止,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穆宁宣不料竟引得穆殊南提起前尘往事来,冷笑道:“皇叔说的那些事,宁宣早就不记得了。皇叔不说,宁宣一直不知道原来皇叔这么了解宁宣,这么关心宁宣,对宁宣的无理取闹处处忍让,对我的可怜糟遇心生怜悯,真是幸苦皇叔这颗博爱的心了。”
      穆殊南皱眉道:“宁宣,你八岁被劫是因皇上登基歹人趁乱夺你做胁,与你无关,然而这几年刺杀你的人,朝庭上暗中反对你的人,你不想想,难道不是因你这太过暴戾张狂的性格招来的杀身之祸?你应该学会收敛克制!”
      “真想不到今夜居然引出皇叔的一番谆谆教诲,宁宣真是不胜惶恐。皇叔若是说完了就请回吧,我跟小知知的事还没结束,不想被人打搅。”
      “穆宁宣,你不要冥顽不悟!”
      “皇叔一来就怒气冲冲地指责宁宣,可曾问小知知她是否是心甘情愿的?若我们两人是你情我愿的,皇叔你又何必横加阻拦?”
      穆殊南转向颜知,却见她竟点点头,当下气得七窍生烟,拉起颜知道:“跟我回去!”

      “呵呵,没想到我大顺国的宿南王竟然为一个小乞儿气到如此程度,真是可笑。”
      “她现不是什么乞儿,是我妹妹,三皇子莫下忘了皇上下的圣旨。”
      “那老糊涂正在他的帝位上雄心壮志着呢,他管你认什么阿猫阿狗。你我心中都明白这小丫头是个什么身份。哼,我堂堂三皇子被个乞儿弄断了脚,讨要点补偿,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弄断脚?”

      穆宁宣猛地抓起颜知的手,阴侧侧道:“是谁说为了陪罪任我处罚的,是谁答应随我扎两针绝不抵抗的?你看看你把屋子弄成什么样子!”
      “可是,可是……”颜知抽泣道,“你没说扎耳朵啊,耳朵好痛,我不要扎。”
      “扎……耳朵?”穆殊南不敢相信他俩的对话,“你是说你在为颜知打耳孔?”
      “不然皇叔以为我们在干嘛?”
      面对穆宁宣故意误导的话语,穆殊南脸上微微发烫,克制道:“怎么打个耳孔会把屋子弄成这样?”
      “哼,问你宝贝妹妹啊,不过扎一针,她嚎得跟杀猪似的,满屋子乱窜,至于这么害怕么?”
      颜知推开穆宁宣,从床上扑到穆殊南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嚎道:“王兄,我不要扎耳朵,痛死了,我不要……”
      颜知的一只耳朵正留着血,另一只在她的奋死保守下安然无恙。
      穆殊南把颜知抱起来,摸摸她的小耳垂,她立刻呼痛,将头埋进穆殊南怀里。
      “好好的给她打什么耳孔,女子十岁才打耳孔,颜知还小,不需要。”
      “她可不小了。”
      穆殊南未注意这句话意有所指,道:“这么晚了,也折腾够了,你睡吧,颜知我带走了。你们真是——胡闹。”
      穆宁宣笑了笑“好吧,宁宣今晚也累了,皇叔把她带走吧,小知知,明早记得早点来报道,我等着你哦。”
      颜知闷声不答,将头埋头更深。

      紫罗正在颖园门口焦急地等着,看到穆殊南抱着颜知出来,关切道:“王爷,小公主没事吧?” 再看到她脸上的鲜血时大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宁宣的脚断了是怎么回事?”
      紫罗将前因后果说出后,穆殊南看颜知埋得低低的小脑瓜子,心中既怜惜又生气,她怎么总能惹出事来!
      “送盆热水和药棉伤药到我房里来。”
      吩咐完紫罗,径直将紫罗抱回自己寝室。

      紫罗将东西送进来,又退出去。
      穆殊南用毛巾放入热水拧干,将颜知脸上被溅到的血迹擦干,一点点擦到她血迹斑斑的左耳。颜知身子往床里缩,被他拉住。
      “痛也给我忍着。”
      颜知不敢退了。
      血迹擦净,左耳上三个针孔慢慢显了出来,两个刺歪了的,难怪她会这般死也不肯再让穆宁宣刺右耳。
      “宁宣真是胡闹,女子十岁才可打耳洞配瑱珰,他即使气你无心让他伤了腿也不该如此做。敷上药明天耳洞就会愈合,没事了。”

      颜知看着穆殊南手上淡黄色的药膏抹上她耳朵,淡淡清凉的感觉,咬了咬下唇问:“是不是女子十岁就要打耳洞?”
      “大顺习俗女子十岁,便由母亲自为她打耳洞。”
      “我没有母亲,我一点也不知道。”
      颜知目光暗了暗,神情沮丧。
      “不用担心,等你十岁时,我自会请人帮你打。”
      “可不可以留下一个耳洞?”
      “你还小,不需要留耳洞。”
      “反正都已经扎了,就留着吧,不然以后还要扎,我怕痛。”
      “如果你要留下,那另一只耳朵必须也扎一针。”
      “啊,不要。”颜知捂住右耳直摇头,可怜道,“就只打一个耳洞不行么?”
      “不成体统。”
      颜知眼中水光闪了闪,道:“真的不行么?”想了想道:“那我还是去让三皇子再扎一针吧。”

      穆殊南拦住颜知要跳下床的身子,叹了口气道:“在屋子里呆着,不要乱跑,我出去拿点东西。”
      不一会穆殊南拿了一个白布小包回来,在颜知面前摊开,一根银针,一粒珍珠,一根红色长线。
      看到针,颜知身子往后缩了缩。
      穆殊南拿湿巾细细将颜知右耳擦净,大手握住颜知小小的下巴让她不要乱动,拿起珍珠在她右耳上慢慢捻着,使耳垂变软。穆殊南认真的地盯着她的小耳垂,俊颜贴着她的脸不过一寸距离,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脖上,酸酸麻麻的感觉使她心里莫名颤了颤。
      颜知感觉着耳垂上珍珠的圆滑与他手指的轻柔抚弄,身子还正贴在他胸膛上,感觉着他沉稳的心跳,和属于他清而淡雅的体息,莫名其妙脸刷地红了,红晕一直烧到耳根。颜知只觉得全身好热,心扑通乱跳个不停,被穆殊南触碰着的肌皮酸麻的感觉一直袭到心里去。头也有点晕呼呼起来,双眼迷蒙间盯着紧贴眼前的男子俊颜。
      “不要害怕,不会痛。放轻松。”
      “嗯。”
      耳朵上传来一丝轻微的刺痛,然而只一瞬便没了感觉,待她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将线穿进她耳朵,剪去多余的线,又将另一只耳朵的线穿上,敷好药,转身去盆里净手。

      颜知恍如梦镜一般摸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不明白刚才自己是怎么了。穆宁宣给他扎耳洞时,明明痛死了,穆殊南却这般温柔细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这才想起,似乎穆宁宣没有拿珍珠揉她的耳朵,而是直接刺,头两针还刺偏了!他分明是故意的!
      “这几日耳朵不要沾水,每日让紫罗给你上药,过十日把线取出来就好了。”
      “知道了。”
      “我让紫罗送你回房。”
      “嗯。”
      颜知从床上跳下来,双手揪着衣摆,显得异常乖巧。
      待紫罗来后,不等穆殊南说话,便立刻脚底抹了油般迅速跑了出去。
      紫罗匆匆跟穆殊南道了别,追着颜知而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十二•养伤风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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