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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封门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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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时间。”陈宣示意我看手机,我刚拿出手机,李惟志就喊起来了:
“哇塞!这不科学,居然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这里的天色阴暗,除了白天黑夜几乎看不出几点,我皱着眉头看了看手机,果然已经三点多了,我们差不多十二点到这,时间好像一个加速的沙漏,我们都疑问的看着陈宣,她不说话,卖关子的笑了笑:
“东西都买齐了,先回酒店再说。”
吊着我们的胃口,大家很快就回到了酒店,到了酒店房间,大家放好东西后,都坐在沙发上,等着陈宣解释。
“刚才那个不是普通的神婆,是本地城隍,那个小鬼是她的座下童子。”
“什么?那她是活的死的?”李惟志瞪大了眼睛,好像被刷新了世界观,我和周琳还算平静,因为也想到了那两个人不简单,只是具体是什么东西不清楚,所以还算镇静。
“她是活人,可又不是简单的活人,城隍分为两种,一种是阴司,一种是阳司,顾名思义,一个管阴间的鬼服务,一个管阳间的鬼,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非正常死亡的,这种人他们很有可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还在阳间游荡,如果放任着他们不管,那么他们会因为身边人的无视而发怒,又因为死于非命,所以怨气很重,很容易化成厉鬼,这时需要阳司,也就是阳间的城隍将他们引度,送他们下阴间,如果引度不了,那些东西已经成了恶鬼,那就用城隍尺把他们打散,那就灰飞烟灭喽。”
“那那个小鬼有什么用?你刚才干嘛不让我甩开他。”我听着,大概恶懂了,她们是惹不起的人,但还是委屈的把手伸出来,给陈宣看那个已经发黑的牙印。“喏,这样你还让我道谢。”
周琳李惟志津津有味的听着,等着陈宣的回答。
“那是城隍的座下童子哎,你占大便宜了。”
“嗯?”
“城隍座下一般有两个童子,一男一女,如你所见,他们都不会长大,道行低的会有些成人的特征,道行高的,就完全是孩子模样,你看见那个孩子,细看才看出区别,说明道行不底,男童主阳,负责吃掉厉鬼或者用阳气把厉鬼化掉,你被他咬了一口,实际上是他把他的阳气留了一部分在了你身上,在这个伤口好之前,那些普通小鬼都近不了你的身,这个伤口看来,应该能撑过三天吧。”
“哇!这麽大便宜你不早说,早知道让他一人给我们来一口,多好。”李惟志听了感叹道,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周琳恨铁不成钢地捏住了他的头耳朵:“你是猪吗,你一去就给人定住了看了三个小时的帘子,你以为他会啃你的猪蹄吗……”
“疼…疼疼,那你不也给定住了吗?”
“再说一遍。”
“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你放过我耳朵吧,我的外耳道非常脆弱的。”
“外耳道屁。”
两人真是八字不合,坐着说话都能打起来,我看了看手上的牙印,很深,微微发黑,但是不像之前那么疼了,知道他是能救我的东西,我没有那么排斥,我想着陈宣拿出来的那袋香灰,好奇的看着她:
“那你拿那袋香灰是干嘛用的?那个城隍脸都黑了。”
“这个呀,也是护身符呀,还有一定的攻击性。”陈宣从口袋里把那袋香灰拿了出来,向我们解释:
“你查那个封门村我大概了解过,里面不外乎是些鬼啊怪啊之类的,可能还有僵尸,这些香灰是侍奉关二爷的,沾了关二爷的杀气,一般小鬼会以为关二爷来了,能吓住他们,等今晚我掺了朱砂糯米,用黄袋包起来,明天一人一个,做护身符。”
“呦嚯,没想到你深藏不露啊。”周琳感叹出了声,李惟志也一脸佩服,其实我也觉得她很厉害,我原先只知道她催稿特别厉害,软硬兼施让我再没时间也会码字完成任务,没有想到,她还会这些,不用看镜子,我都知道我们几个像粉丝一样看着陈宣,陈宣咳了咳:
“崇拜归崇拜,在不请我吃午饭,今晚上你们自己包香灰。”
于是我们分工合作,点了外卖,收拾好了桌子,等着吃。
明天就要出发了,大家今晚都很早睡,我想到上次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这次并没有出现,只是我的身体很明显的在透支状态中,面黄肌瘦,眼窝凹陷,可能这次的警示是身体状态,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一夜无梦。
第二天,李惟志开着他的越野车载着我们三个出发了,今天我的头上冒出了两根白头发,周琳眼尖第一个看到:
“林溯,你这是少白头啊,昨天一宿没睡吧!”
陈宣也皱着眉头看着我,我摇了摇头:
“没有啊,我昨晚睡得可好了。”
“那你这头发?”李惟志插了句嘴,
“你开你的车,别废话。”
“……”
“可能是因为我去封门村,所以那些东西用这种方式催我。”我把上次去马头村之前的感觉跟他们说了,她们才点了点头,陈宣说:
“既然是那些东西的手笔,你只能尽力克服了,可能是因为牙印,不然你白头发会更多。”
我看了看手上的牙印,还很黑了不过没有凹下去了,封门村其实算是一个冷门景点,因为也有不少爱冒险的驴友去哪里玩,我们开了导航,一路直接冲向目的地,封门村在河南焦作沁阳市山村郊外,我们开车上高速过去差不多要十八个小时,今早上我们是八点出市区,也就是说我们明天凌晨两点中会到河南,因为开车时间过长,我和李惟志轮流开车,为了感激几人陪我,我特别勤勤恳恳的为几人泡泡面准备早晚餐,因为前一篇文刚卖,我还挺舍得花钱的。
到了凌晨两点,我们已经下了高速,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平安到了河南沁阳市,我们停了车,没来的急找旅馆,直接趴在车上睡了。
第二天天再亮,我们就必须进村了,这可能是最后一个好觉。
我趴在驾驶座上睡着,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敲窗户的声音惊醒了,我皱着眉头,李惟志他们都四仰八叉的睡着,我扭了扭头,左边车窗没人,右边车窗没人,往后看,没人在拍车窗,甚至四周都没有行人,我一下子清醒了,这时天刚蒙蒙亮,四周看得并不清楚,拍车窗的声音一直没停止过,我屏住呼吸,发现声音不止一个,也不是从一个地方固定的,声源就像一个看不见的人,正围着车转,走一步拍一下车窗,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动不敢动,这声音转着,又转到了驾驶座旁边的车窗上,我的额头渗出了细汗,这个声音听下来了,让我感觉拍车窗的人也停下来了,正站在车窗前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大气都不敢喘,不知道过了多久,拍车窗的声音又响起来了,接着声音往后移,像是慢慢走了,我咬紧牙关,快速伸手,在驾驶座的控制键把所有的车门反锁了,车内开了空调,所以车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这会再关了门,那东西就进不来了。
我不敢松懈,始终提着一口气,这会四周的环境慢慢清楚起来,天基本亮了。
我转头发现李惟志也一头大汗,眼巴巴地盯着我,周琳陈宣也醒了。
“你们听见了吗?”我问出了声。
“嗯。”三人异口同声的答。
我深深吐出了一口气:
“那…你们还去吗?现在后悔还来得急。”
“林溯我才发现你跟个娘们似的,犹犹豫豫的。”周琳皱着眉呵斥我,我只能苦笑回应她,这种让别人陪自己玩命还真挺揪心的,
“得了得了,我,陈宣,你不想我跟,那我就自己去研究研究这个封门村,到时候你害怕了遇到脏东西了,可别说找不到我。”
“我也跟你去。”
“那那我也跟陈宣去。”
看着几人要把我甩掉的架势,我感动中又很心安。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既然这样,我也加入你们吧。”
“那不就得了吗,大男人的,磨磨叽叽的,一点不麻溜。”
周琳总是大大咧咧的,喜怒于形,反而让人觉得踏实。陈宣也一脸淡定,李惟志刚才虽然吓坏了,不过他属于反应大好得快的那种,这会也看着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老实巴交的样子,我觉得咱们这个队伍挺任性的,又挺有趣的,不由得笑出了声。
这会天已经大亮,有行人出来遛狗,有打太极的大妈大爷,我把车开去了市区找了个早餐店,先把五脏庙填饱,再考虑其他吧。
吃了早餐,我们检查了一遍行李,把重要的东西都放进了背包,就往封门村去了。
过了二十分钟,车子已经开到郊外了,陈宣让停了车,神秘兮兮的把我们叫了下来:
“给你们看个东西。”
我们站在车外,看着她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鸡毛掸子一样的东西,然后烧了一张黄符,符纸在空中化成了灰,她用那东西把灰打散,粘在了那东西都毛上,接着有模有样的围着车转着扫着,一会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车窗上慢慢的浮现出了很多个手印,杂乱无章的围着车身,这就是早上那东西留下的吗,我吞了口口水,这样一看,再坐到车上面去真的很需要勇气,周琳在马头村呆过一年,看到这些已经是小场面了,面不改色,李惟志看见周琳那么冷静,也强压着,倔强的露出一副不怕的样子,我还好,毕竟是坐在车里看着那东西拍窗户的,虽然看不见,不过心里准备还是有的,顶多是因为这些手印太多太杂,有些视觉冲击罢了。
显然陈宣要我们看的不止这些,她围着车转了五圈,第二圈时手印基本浮现出来了,第三圈全部出现,然后四五圈时,那个鸡毛掸子一样的东西发挥了它的作用,把那些手印扫掉了,它扫过的地方,周围都会干净起来,事情发生得很快,车身又干净起来,刚才的一切像错觉一样。
陈宣看着我们挑了挑眉:
“怎么样?刺激不?”
“刺激是刺激,不过你那鸡毛掸子一样的是什么东西?”李惟志充分发挥了他不懂就问的良好性格。
陈宣走过来,皱着眉头用那个东西打了李惟志一鞭。李惟志刷的就弹开了:“哇哇哇,不要用这种扫过脏东西的东西打我啊!”
“你就是找打的,什么鸡毛掸子,这是拂尘你个土鳖。”
陈宣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的跟李惟志解释,我心虚的撇了撇嘴,其实我刚才也想问同样的问题,幸好李惟志先开口。
我顿了顿,问:
“这东……这拂尘,拂尘,能扫掉那些手印,那能攻击那些脏东西吗?”
“当然可以,这可是祖传下来的好东西。”陈宣有些得意。
李惟志再次作死:“这麽厉害的东西,怎么你家长不用啊?”
“因为我全家最弱,满意了没。”陈宣白了他一眼,李惟志被翻白眼,被陈宣嫌弃,委屈巴巴的去挨着周琳去了。
周琳不出意外的同样送了李惟志一个白眼。
我们在车外站了一会,又上车了,这次咱们直接去了封门村,封门村路偏,车子到山脚就开不进去了,看着导航,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只能拿了必需品,徒步走去。
在路上闲聊间,陈宣向我们说了她的家人,都是捉鬼看风水做职业的行家,特别是奶奶,还是那片地区最厉害的神婆,所以自己也从小接触这些东西,懂个大概。
她还向我们介绍了这个拂尘,我拿着拂尘看看,白色的长须,细的像绒丝一样,红黑色的把柄,接长须的位置做了一个葫芦状的设计,首尾都有两个小铜扣,很精致,陈宣一边让我们看一边解说着:
“这个拂尘叫百僵,是我太太太爷爷亲手做的,他是咱们家族里最厉害的一个,拂尘柄是百年的桃木做的,上面的铜扣是开了光做了法的,至于这些尘须,更加厉害,是毛僵后脑勺的绒须做的,他们绒须并不多,这麽一把,可用了不少头僵尸呢。”
“什么?什么玩意?”这会李惟志正拿着拂尘研究,手里还揪着那一撮撮白毛,趁着他没听清,我默默的把拂尘拿了过来,这可是传家宝,要是给他一激动丢了,陈宣会吃了他的。
陈宣看到了我的东西,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解释:
“就是僵尸啊,很厉害的僵尸,一般毛僵会长出毛发,越厉害的毛发就会越长,身体就会越僵硬,行里用铜皮铁骨来形容他们,然后这是白毛,所以必须是十五年以上的毛僵才行,怎么样,我太太太爷爷厉害吧。”
李惟志脸都青了,巴巴的看着自己刚拿拂尘的手,叹了口气:
“没搞头……肯定都是细菌了…”
我们都理解,这可能是某位医学生的职业病,用卫生学的角度看世界。
终于,我们绕过了一片树林,看到了一个村子,应该到了。
大家对视一眼,都警惕起来,这会虽然是白天,不过一靠近这里,空气都好像冷了几个度。
村口有一棵很大的书,盘根错节的生长着,却没有一片叶子,巨大的根攀上了周围的房子,像一条蟒蛇,会慢慢把这泥墙土瓦吃掉。
我摸了摸身后的棒球棍,带头走进了村。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