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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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稚想起之前在囚室随口说的八号数据，不会这么巧，刚好是他的数据？那两个绿衣服还给人导进去了？
荣稚想了想，有些不解：“他只有那一段数据吗？”
那联盟造出来有什么用？按照联盟一贯的做法，他们绝对会把记忆改得乱七八糟，让霍呈在他记忆里贴上必死的标签。
然后坐等“荣稚”捅霍呈或者霍呈亲手杀死“荣稚”的大戏，不论哪一种都足够联盟乐上一阵子，甚至可能直接把霍呈搞垮。
其他人也这么想，不过他们想不通就决定简单粗.暴一点。
“清除记忆。”霍呈道。
“他的脑中有一小块芯片，如果清除记忆那他可就真的……死了。”盛坤煜等着他的反应。
“清除。”霍呈没有半点犹豫，“然后把芯片取出来。”
他不喜欢荣稚的身体里留有其他东西，哪怕他可能不需要那个壳子了。
“这个有点困难啊。”盛坤煜看见霍呈扫过来的眼神立刻改口，“我尽快。”
荣稚觉得有点可惜，对系统道：“一会你盯着，把数据截过来，把有问题的部分改改。”
等他搞定这个世界，就给二崽重捏个身体，把数据塞进去。
手术台上的“荣稚”突然睁眼开始剧烈挣扎，霍呈这回没留情，风墙压得他嘴角开始溢出鲜血。
他仿佛没有察觉一般，拼命想撕开风墙，一转眼看见了霍呈身后的人偶。
他停住了，眼睛直直地黏在荣稚身上，浮现出一种欣喜又眷恋的神情。
“阿爸——”
他小声叫唤，没有人理会他，于是开始一声接着一声地叫，像是固执的小孩子，非要得到大人的回应。
盛坤煜撇了一眼霍呈，见他脸上丝毫没有动摇，无奈地继续动作。
地板掀开，三只机械手臂伸出，盛坤煜在面板上操作。
“荣稚”的挣扎突然停了，他安静下来，最后叫了声：“阿爸。”
叫得荣稚都有些心疼了。
如果不是戏逼真，那他大概真的是一场意外，无缘无故地被导入，又悄无声息地被销毁。
数据慢慢被导出，“荣稚”的眼神开始涣散，但依旧牢牢黏在人偶身上。
数据的消散并不痛苦，甚至极为平静，透着一股无声的伤感。
人偶朝霍呈挪了一小步，被男人伸手捂住眼睛。
二崽是联盟出产的，没人能放心把他留在基地里，他注定被销毁。
“数据拦截完毕。”系统的电子音顿了几秒，“没有问题。”
荣稚微微叹息，果然是阴差阳错。
正在操作的盛坤煜发觉不太对劲，看了一眼人偶，但人偶的表现让他找不到错处。
“怎么了？”霍呈看他。
“清理完了。”盛坤煜镇定地关掉面板，“但他脑部的芯片我还得想想办法。”
霍呈点头，带人偶回去。
荣稚解决了二崽的事，还剩一件：“零零零，老师在基地吗？”
“暂无匹配对象。”系统扫描后道。
那就是不在了，他在基地呆了这么久还没看见老师，刚刚盛坤煜提起尹白霄时，气氛甚至有点微妙。
荣稚觉得颇有些棘手，毕竟是他的老师，而且对霍呈也算关照有加，霍呈应该……不至于吧？
他有些耐不住性子，装作不经意地问：“刚刚说的尹白霄是谁啊？”
霍呈正在给他换牙膏，荣稚格外喜欢小支的儿童牙膏，最好是水果味的，短短几天就能用完，这样就能时不时尝到不同的味道。
小时候荣稚还偷偷吃过甜甜的牙膏，被荣妈妈哭笑不得地反复教育。
听见人偶的问题，霍呈动作顿了顿：“怎么问起他？”
“有点耳熟。”荣稚也不慌，反正他正在恢复记忆。
到底是他的老师，只是一个名字就能有印象吗？霍呈暗道。
“是我一个长辈。”他轻描淡写一带而过，然后朝荣稚晃了晃手中的牙膏，“明天是香橙味的，喜欢吗？”
“喜欢！”小人偶朝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霍呈看得心痒，搓了把他的脑袋，走了。
荣稚一颗心沉下来，有些喘不上气，霍呈明显在转移话题，他把话题转回去就显得有些刻意了。
人偶坐在窗前，书中的字一个也看不进，一颗心在暖阳下有些茫然。
尹白霄在荣稚生命里占了很大的比重，他和霍呈、荣谨南都是荣稚的家人。
如果霍呈真的对尹白霄……
人偶手中的纸张被攥出了一丝褶皱。
“你觉得他敢吗？”系统看不过他这么纠结的样子，出声道。
荣稚：“……”
霍呈要是敢动尹白霄，怕不是想被他打爆狗头？
要想知道消息，好像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实验室中，盛坤煜面前的光屏不断跳动着一行行代码，突然他手一抖，敲错了数字。
“尹白霄在哪？”
骤然有人在脑子里说话还挺吓人，盛坤煜腹诽，暂停动作，和边上的技术员说了一声：“我去倒杯咖啡。”
咖啡机在角落里，他把滤纸放进滤杯中，冲了一圈热水，在心中回道：“你是谁？”
荣稚：“……你爸爸。”
“不，说真的，你是谁。”盛坤煜慢条斯理地挑了一小杯咖啡豆丢进磨豆机里，“霍呈认为你是荣稚，但你意识清晰根本没有缺少什么记忆，你在霍呈和荣谨南面前伪装，你根本不是荣稚。”
他根本猜不到有诸多限制加在荣稚身上，在那种情况下他很难对霍呈坦白。
“你也不是联盟的人，你要是联盟的人……”咖啡豆磨好，盛坤煜把咖啡粉倒入滤杯，轻轻拍平，拿起细口壶注热水，继续道：“你要是联盟的人，联盟恐怕做梦都会哭醒。”
看看他干了什么吧，联盟绑了他，他反手招来霍呈踹了联盟一个据点，把人家的秘密武器都给截了。
“我也不是起义军的人。”荣稚虚假地笑了两声，“因为你不认识我，也没接到关于我的消息是吗？”
“让我猜猜，你一定给起义军发过消息，可惜他们也不知情，没能给你任何帮助。”大家半斤八两，何必相互伤害呢，荣稚叹息，“你就当我天降正义吧，所以尹白霄在哪？”
被揭老底的盛坤煜拿着咖啡回到位置：“你是跟我装傻还是真傻，既然知道我是起义军的人，会不认识我老大？”
这信息量有些大了，炸得荣稚愣了半天才有些恍惚道：“那他没事吧？”
“当然。”盛坤煜晃了晃手里的杯子，随后是长久的静默，他在心里叫了两声，没有回应，看来是走了。
盛坤煜眯起眼笑了笑。
旁边技术员寒毛直立，磕磕绊绊地问：“组、组长，怎么了吗？”
他以前在行动局就在二组跟着盛坤煜，组长组长的叫惯了。
“没事，就是碰上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人。”盛坤煜最近也有些紧绷，那个小人偶倒是让他颇觉有趣。
技术员：“……”保佑那个人。
荣稚还在消化这个消息。
“老师是……起义军的老大？！”荣稚默默抚上心脏，这有点太刺激了叭，难怪霍呈不告诉他。
荣稚要是转头奔向他老师那，霍呈哭都没地儿哭去。
荣稚稍稍放下心，没事就好，看来他还是得动作快点，现在没事将来可说不准，两方对立关系看得他心惊。
联系盛坤煜又是十点心有灵犀，荣稚拉下商城，艰难地从一片灰色当中找他能用的物品。
哔哔膏：顺滑！难以想象的顺滑！买它买它买它！
系统轻咳一声，荣稚若无其事地继续找。
最后系统的咳嗽就没断过，跟支气管炎似的，荣稚也没挑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
系统试探道：“要不你把荣谨南打晕搬走藏好？我看看能不能判定支线成功？”
“……”
瞧瞧贫穷把一个好好的系统逼成什么样了，荣稚沉默。
“那——”系统愁得掉代码。
“我自己的身体还能用吗？”荣稚突然问，想起二崽手撕风墙的样子，他又心痒又眼热，只希望能马上回到自己身体，撕几片风墙玩玩儿。
“你现在就是一串数据，我能把你导到小Q身上，都导不回原来的身体。”系统道。
“为什么？二崽不就进去了？严格说起来那还是我的记忆，我的意识。”虽然是捏造的虚假记忆。
“因为联盟给你脑袋里嵌了一颗微型芯片，链接神经当做介——质？！”系统猛然反应过来，“那个芯片？”
……
晚上霍呈回来发觉哪里不对。
以前通亮的屋子，今天只亮了一盏小灯，人偶也没坐在窗前看书，而是把自己早早塞进被子里。
露出一颗睡得有些凌乱的脑袋露在被子外面，白皙的脸睡得红扑扑的。
霍呈瞧得心里软成一片，像一颗蓬松的棉花糖换成甜嗦嗦的糖水。
他摸了摸人偶的脸，软得像块白嫩的豆腐，但手掌下的温度烫得不正常。
霍呈一惊，用力点力气摩挲人偶的发丝，轻声在他耳边道：“阿稚？！醒醒，阿稚？！”
人偶的身体只会损坏根本不会生病，但他一直待在霍呈房里能受到什么损害呢？！
他连人带被抱起人偶，瞬间冲到荣谨南工作室。
“怎么了？”荣谨南察觉到风速不对，下一秒门被撞开，霍呈抱着一团被子冲进来。
“他发热了。”霍呈小心地掀开被子一角，暖光下不明显，现在白炽灯一照，人偶的脸红得明显不是熟睡的状态更像是昏迷。
荣谨南手脚利落地清理完桌上所有物品，把人偶小心翼翼地放下。
越检查越奇怪。
“没有任何问题。”他微微拧着眉，脸色有些沉重，各项功能都很正常。
“荣荣？荣荣？”荣谨南附身贴在他耳边叫了两声，没有反应。
仪器各项指标依旧正常，每一数值都很稳定。
“全检吧，我去准备工具。”
所谓全检就是把各部位都拆开检查，耗时极长。
荣谨南话音刚落，仪器面板突然发出尖锐的响声，随后所有数值全部归零！
霍呈/荣谨南：！！！
“阿稚——！”霍呈呼吸急促，心脏像是被人放到悬崖边刷着玩，还夹杂着些微茫然。
有朵花苞开在荒芜的土地上，疲惫的大金毛整天围着它打转，直到有一天那朵花没盛开就被连根拔起，断了声息。
“阿稚——！”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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