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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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两个联盟的士兵惨叫连连，不断在地面打滚，企图扑灭身上不知怎么燃起的火焰。
“滋啦滋啦”的声音之中，荣稚几乎能闻到一股烧焦味儿。
金属天花板“咔咔”作响，有几处微微变形，突然一下子朝外飞去！
“哐——”
荣稚没看见天花板砸哪了，只觉得整栋建筑物都好像震了震。
“……”可以，很霍呈。
被他念了许久男人从空荡荡的屋顶降落。
霍呈神色冷峻，看了眼被烈火灼烧的士兵，一阵强风把他们吹出室内，砸在外面的走廊里，同时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霍呈。”
小人偶从桌子后面探出一个脑袋，小声地叫着明显处于暴怒中的男人。
霍呈手指微动，书桌被风抬走，男人沉默地走到人偶身前，漆黑的眼中压抑着沉沉的怒火。
人偶头上还戴着那个滑稽的防毒面具，脑袋像是被放大了一倍，身上脏兮兮的，白色研究服团成一团丢在地上，左手笨拙地抱住步枪，另一只手软趴趴地垂在身边。
霍呈阴着脸，手上动作却很轻柔，他摘下人偶的面具，轻声道：“害怕吗？”
人偶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黏在脸上仰着头看他，眼角微微下垂，看他神色有些惊慌，像是只受惊的兔子。
“他他他刚刚看见没？！”荣稚说的他操纵步枪微微离地的事。
“……”系统沉默。
荣稚更慌了，听见霍呈问话傻呆呆地摇头又点头。
没听见系统播报偏离程度，荣稚估摸着男人暴怒中应该也没注意步枪升的那点点高度。
于是放下心，软软地又叫了一遍男人名字，咬着尾字音调上扬，声音低低的跟撒娇似的。
“霍呈——”
骤然心神放松，荣稚才觉得身体虚得很，拿着机枪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颤抖，眼前一黑就跟一摊失去容器的水一样，往地上瘫去。
昏迷之前唯一的念头是——
霍呈是不是胖了？
男人腰间像是缠了什么东西，微微鼓起一圈，跟软软的凸出的小肚子一样。
狗登西，他失踪半天不到，你居然胖了？！
荣稚气鼓鼓地昏过去。
霍呈及时接住他，摸了摸人偶泛红的脸蛋，掌下的温度让他心中一紧，周身气势大涨。
一股狂风瞬间席卷整栋建筑物，联盟和霍呈带来的人都被吹得乱七八糟，丝丝火苗夹杂在风中，在略过联盟的人时，瞬间膨胀了几百倍，把人整个包裹进去。
惨叫声不绝如耳，霍呈的士兵站稳后耸了耸肩，习以为常，抄起枪意思意思扫了几下，把火扑灭，逮人。
首领一生气就没他们什么事。
霍呈固定住人偶脱臼的右手，把人圈在怀里，消失在原地。
被荣稚的迷.药放到，孤零零吊在八号囚室的盛坤煜：“……”
幸好士兵一间一间扫房的时候发现他，及时把他放下来。
荣稚曾经送过药剂的1号囚房，几个士兵面面相觑，里面两个绿衣服的研究员和三个士兵趴在地上，子弹壳到处都是，墙上一片焦黑，有几颗子弹深深嵌在墙中。
在他们来之前房中就有激烈的交战。
一个赤着脚的青年趴伏在角落，白嫩的脚和露出的一小节脚裸莹润得像是在发光。
几人警惕地把昏迷的青年翻过身，看清脸，他们都愣住了。
……
荣稚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期间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温柔地托着他的后脑，给他喂了几口水。
醒来后，他睁着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男人居然不在房里。
人偶委屈地眨了眨眼，心里骂了一句。
臭男人！
刚想着，门把手被转动，霍呈大步走进来。
荣稚一眼看出男人状态不对，表面看着还和平时一样沉稳冷静，实则整个人的状态像是一条被激怒的豹子。
眼中压抑着怒火，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紧迫的气息，像被人连皮带骨捅了几刀。
又痛又怒。
人偶眯了下眼，在霍呈靠近的时候立刻拿水汪汪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霍呈，疼。”人偶偏头看向自己被牢牢固定住的胳膊，哑着声音叫他。
霍呈努力把所有负面情绪都沉淀下来，不想吓着刚出狼窝的小人偶。
“再有两天就好了。”霍呈坐在床边的黑皮小圆凳上，轻声安慰他。
其实已经好的差不多，毕竟只是脱臼，又不是什么骨折，哪里有这么严重。
不过是一个爱撒娇一个又疼他。
“不舒服。”安上痛觉的小人偶突然娇气起来，他抿着唇又小声补充道，“没有力气。”
霍呈揽起人偶的后背，给他塞了一个蓬松柔软的枕头，连人带被抱起，往后放靠着枕头，又给人偶理了理碎发。
他从旁边柜子上的保温桶里倒出一碗粥。
粥是早就熬好的，盛在保温杯里预防人偶什么时候突然醒来，焖的时间久了些，变得糯糯的，微黄，是小米粥。
温度正好，不烫不凉。
霍呈舀了一勺，碰了碰人偶的嘴皮子。
人偶不张嘴，看着那碗粥眼中微微抵触。
霍呈暗自叹息，哄着：“加了点糖，有味道的，试试？”
人偶还是不吃，倔强地看着他，眼角都微微泛红，像是男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十恶不赦的男人耐心地举着小勺又碰了碰人偶上嘴唇，一边解释道：“你的肠胃要养养，只能吃些好消化的。”
不止肠胃，身体各机能都有所下降。
他看了监控。
联盟有大半俘虏还在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昏迷，盛坤煜倒是莫名先醒了。
他负责技术，一醒就被霍呈拎去工作，可惜监控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估计是联盟拼死删掉了一些数据。
盛坤煜笑得无奈，不过八号囚室的监控倒是还在。
男人盯着屏幕，看着小人偶不住地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痛得打滚。
人偶口中塞着海绵，除了第一声惨叫，其他声音都被堵在喉咙里。
但霍呈知道那一定很痛，像他小时候经历的那样。
盛坤煜被男人身上陡然暴起的杀意，吓得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一小步。
他暗叹了口气，刚开始他是真心实意跟着霍呈，以前他们两虽然不对付，但说到底也是一阵营。
荣稚死了，特别行动局没了大半，世界混乱，霍呈的异能不断突破，直接登上神座。
他也相信霍呈能带领这个莫名奇妙遍布伤口的世界去往更好的方向。
但渐渐的他就发觉，他们脚下的路好像越走越偏，光明的未来像是蒙了一层厚重的幕布，看不见尽头。
在有一次大清洗后，盛坤煜独自去荣稚的墓碑前坐了很久。
“你一定也不希望这样，是么，阿稚？”
低低的呢喃没人听见，霍呈很信任他，对于信任的人他从不用风监视。
盛坤煜多次暗示无果，沉默之后，一条暗语从基地发到起义军。
他不知道还能藏多久，也尽量不去想他暴露那天霍呈可能有的反应，只是终究有些愧意，毕竟也在心里叫了多年的兄弟。
但盛坤煜从不后悔。
和霍呈一样，这个男人下定决心后，心便冷硬坚定，绝不动摇。
……
人偶最终还是屈服了。
霍呈拿出一管营养液放在他面前，表明了二选一，营养液还不如小米粥呢，至少男人说了小米粥还放了糖。
人偶几乎含着泪咽下小米粥，时不时是看霍呈一眼，委屈得不行。
摆明了就是我不想吃，但你威胁我，像我这么听话的人偶只能吃下去啦。
霍呈：“……”
一碗粥没见底，人偶又开始迷糊起来，他精神不济，还强撑着不想睡，半眯着眼叭叭叭地同霍呈讲话。
“我的书还没看完呢。”
“起来再看。”
荣稚窝在被子里，一盏暖色的床头灯亮着，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面所有的光。
下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声势浩大起来，豆大的雨点打在窗玻璃上“啪啪”作响，一声闷雷震天。
人偶被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余光看见男人的身影融在黑暗中，坚韧又孤独。
他忍不住摸了摸男人放在被子上的手，又被男人热热的掌心回握，包裹着重新塞回被里。
“霍呈，你能不能陪着我鸭？”人偶困得声音好像从鼻腔里飘出来。
男人顿了顿，低声道：“好。”
无声的风包裹住屋子，将雨声雷声通通隔绝在外面。
人偶沉沉睡去。
男人注视良久，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零零零。”本该沉睡的荣稚闭着眼，声音清醒无比，“直播。”
在他昏迷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深夜。
黑暗里像是藏着吃人的怪物，垂涎地躲藏在光照不到的地方。
一处私人墓园，惨败的白色灯光在大雨中越发冰冷，几个士兵穿着雨衣正在铲土。
盛坤煜站在最前方，见霍呈回来，他走过去，雨声太大，他不得不扯着喉咙说话。
“睡了？”
“嗯。”
士兵基本完工，盛坤煜看着霍呈冷硬的轮廓，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大声道：“好了——！”
长方体的金属箱被撬开，一股浓重的药味飘出来，同时寒气迅速蔓延。
霍呈没隔离雨水，大雨砸在脸上冰冷又生疼。
他本以为再次打开它，就是他和阿稚永远在一起的那天。
男人神情依旧冷静，但从天而降的雨水突然断了几秒，出现一片断层，像是被炙烤得完全蒸发。
金属箱里空荡荡。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