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之妻》清澜皓月

9、第9章

　　萧澈一听就连他娘都觉得他此时才想成亲和小江氏进宫有关，顿时头痛不已。

　　“娘，那是宫里的娘娘，同我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怕弄巧成拙，他没再多提林清音的事。

　　前世他们弄成那样，今生重来，他是想方方面面都尽善尽美的。

　　他娘这里，回头再想法子慢慢转圜。

　　倒是音音那里，他还是希望能在提亲前就扭转她的想法，让她心甘情愿的待嫁。

　　林清音可不知道这些，她这会儿在安排宴请的事。

　　菜是天香楼直接送来。但待客的茶叶、茶具自家总得齐备。她让管家开了库房清点各色器具，不够的立即去采办齐。

　　不消买太名贵的，过得去就成。

　　然后是茶叶，得去品茗楼买才好。

　　水的话，到时候让人拉一车玉泉山的水来就是。两百个铜板足够了，有人专门早起接水做这个送水生意的。

　　林庆是从小跟着林长空的人，如今便充任了管家。

　　他点头记着林清音的话。

　　再然后是瓜果、糕点、酒水......都指定了采买的地方。末了连女眷们抹的牌，投壶的器具等等都操心到了。

　　差事分派完毕林清音道：“时间有点紧。不然其实可以请天香楼的师傅来做外包，咱们自己准备食材。那样至少能节约三成的开销。”

　　林庆点头不已，出去就对林长空道：“四爷您请三姑娘来帮着管家真的请对了。三姑娘这么一安排，我顿时觉得事情简单了。咱们以前只在边城请过客，对京城的规矩着实不太清楚。哪些东西该在哪里买也不知道。边城没那么多讲究！”

　　林长空道；“她自个没忙得团团转吧？”

　　“没有，三姑娘把人全叫去认了一下，还问了问各自擅长什么。每件事都安排到了专人。姑娘安排过了就到后花园看书去了。府里现在一点都不忙乱，各司其职。”

　　林庆没说他觉得三姑娘分派事情的时候自有一种威仪。连他都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更别说其他的下人了，压根起不了阳奉阴违的心思。说起来倒是比四奶奶有气势多了。

　　林长空走到后花园去，林清音坐秋千椅上晒着上午的太阳在看书。旁边摆着水果拼盘和坚果。

　　她的贴身丫鬟琳琅在一旁剪窗花，预备把原先各处的替换下来。

　　还有一个玲珑则被安排去总领后院的事宜，同时负责记账。每笔开销都要记清楚。以后好交接给四婶身边的管事妈妈。

　　见到林长空，琳琅忙起身行礼，“见过四爷。”

　　林长空点点头，接过琳琅奉上的茶水在一旁坐下道：“音音，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看史书了？”

　　林清音在看《史记》，闻言道：“闲来无事随便看看。”读史可以明鉴，知古可以鉴今。她既然不想再如前世那般浑浑噩噩的度日，还是多看看的好。

　　琳琅看出四爷有话对姑娘说，便收拾了自己的剪刀和剪纸等退了下去。

　　“我把秦夙打了一顿之后，秦家就传了些不好听的话出来。”

　　左右不过是暗示被退婚是她林清音自身也有问题，她不在意。

　　“不过现在好了，现在外头流传的是秦夙身边一堆丫鬟，还有两个......”

　　还有两个落过胎。这有什么不好讲的？

　　靖国公府听到这个消息，就派了人上门交涉，把秦夙身边几个受宠的丫鬟全打发了。单芳华是脾气上来连庶母都敢拿鞭子抽的人，自然容不下这些人。

　　林清音其实也容不下。秦夙年纪不大风流事倒是不少。只不过她从前被她姑姑蒙蔽，不知道这回事而已。

　　前世也有这一出，是萧澈出的手。当时她原本正因为被退婚的事被人看笑话，因此对萧澈倍加感激。觉得嫁给他，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倚靠。

　　可如今怎么可能还被打动？

　　林清音有些无奈，看来四叔打定主意替萧澈说项了。

　　“四叔，祖父和萧大人都是从二品大员。但祖父已经日薄西山，萧大人却正蒸蒸日上，将来还会有更如日中天之时。齐大非偶！”

　　这倒的确是个问题。万一音音在萧家受了委屈，娘家还真是给她撑不起腰。

　　萧澈的前程远大，自己也难望其项背，更不要说二哥了。至于大哥，他从来都是四平八稳、利益当先，不可能为侄女去得罪萧澈。

　　一时林长空也有些沉默了。

　　林清音道：“四叔不必为我烦恼。我打听到祖父有意为我榜下招婿。”

　　林长空惊讶的道：“你连你祖父身边的人都笼络到了？”

　　“不过是透点风声而已。新科进士即便是头甲，那也有得熬。而且头甲一般很少年轻人，萧大人那样惊才绝艳的实属罕见。祖父想来会了解清楚，为我寻个品性好的。那我陪着一路从微时走过来，好过去攀现成的高枝了。”

　　“可如果萧家遣人提亲，你祖父定会改了主意。”

　　林清音道：“再说吧。”她知道自己抗拒不了，只是不想听四叔叨叨他如何好而已。

　　三天一晃而过，巳时便陆续有客登门了。

　　林清音在后院招待女客，其实这些人大多是前世招待过的熟人。不过当时她是作为萧澈的夫人，如今只是四叔的侄女而已，姿态得放得低些。

　　没多久，外头就通传萧大人到了。

　　因为他是上官，这次又帮了大忙。林清音于情于理都该跟着四叔出去迎一迎。

　　她同在座的客人说了一声，便跟着往外走了。她原本也没有一直在里头，外头还陆续有女客到呢。

　　“林郎中这侄女相当拿得出手啊。落落大方的，又亲和。听说如今在这边管家，你瞧今天安排得很是周到。那秦家真是有眼无珠。”

　　众人想想关于单芳华的那些传言，纷纷摇头。

　　“你们也觉得不错吧。我家有个侄儿，年岁同她倒是相当，去年刚中了秀才。我回去同我嫂子说说。”

　　就有人笑，“刚中了秀才啊。”

　　“年纪还不大嘛，还能都跟萧大人去比不成。”不过细细一想也觉得林家可能看不上秀才。

　　林清音其实一直关注着来客的情况。她不知道孙不离来了没有，就想着干脆回头去外院设法混个眼熟。

　　不过这迎出来倒是发现他和萧澈一起到了。

　　她看向四叔，四叔会意过来忙道；“这是我侄女，我媳妇还没到，她在帮我张罗。音音，这位是萧侍郎，这位是孙太医。”

　　林清音福身道：“萧叔叔好，孙叔叔好。”

　　孙不离点头道：“好好。”没听到萧澈有反应便转头去看他。

　　萧澈被这声‘叔叔’整懵了。他原本正在努力压抑心底的激动，一下子听到这声‘叔叔’心头跟吃了冰坨子一般。

　　林长空也楞住了。不过这俩人一起进门，总不好一个喊叔叔，另一个却喊哥哥吧。孙不离和他们年岁相差也不大的。

　　孙不离笑道：“人家也不是头回喊你叔叔了，你还吃惊上了。”很少看到这家伙失态啊！林四的侄女喊他们叔叔不是正该么，有什么好惊讶的？

　　萧澈很快回神，言笑晏晏地道：“音音，你倒不如还喊我‘五叔’。”

　　孙不离也笑道：“对对对，你从前不就叫过么。”

　　林清音不想接这个茬，这么喊就有拉近关系攀交情的意思了。而且是萧澈主动给她搭台阶让她攀，一时门口一道迎出来的人都看向了她。

　　萧澈这个大红人这次这么帮林长空的忙，其实众人心头都有些犯嘀咕。

　　这会儿听他这么说，说是逗弄侄女可以，但要说是有那种意思也不是说不过去。萧澈从前对姑娘家那可都是避嫌得紧。平常总板着脸的人，对上林四的侄女却是主动示好，笑容可掬。

　　当着众人，林清音不好置之不理，便笑了笑。

　　萧澈心头一沉，林四肯定私下对她说了，她却当众喊自己叔叔。现在还不接自己的话茬。这是不怎么想理他啊！

　　林清音朝他们身后看了看，林长空道：“他们都没有家眷，你进里头去吧。”

　　“是。”林清音又回到后院招待女客。这下孙不离应该记住她了吧。

　　林清音走了，萧澈的脸又板了回去。

　　今天来道贺的人里他官职最高，难免被人关注。

　　他来就是为了见林清音，被她这么冷待便干脆露了个脸就借故离开了，并没有留下吃午饭。不过也没人太惊讶，他原本就不是喜欢应酬的人，下属乔迁来露个脸已经很给面子了。

　　林长空留了两回没留住人，只得亲自送他出去。

　　“从嘉，多谢你来捧场。音音她、她说......”

　　萧澈停下脚步，“她说什么？”

　　“她说齐大非偶。”

　　萧澈蹙眉，怎么这辈子一开始就什么都不顺？娘那里改了态度，想拖一拖多挑挑。音音这里也不乐意。

　　“你们家就由得她一个姑娘家自己拿主意不成？”

　　“那倒没有，她也就是在我面前才没忌讳的说两句。不过我父亲像是打算替她榜下捉婿。”

　　林晟是礼部侍郎，礼部正是负责科考的。所有考生的资料都在他手上把着，尽可以先圈个范围。他想榜下替孙女捉婿，又比别人更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