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合虚行鹿

5、第 5 章

　　“谢炘惟，”许戈说，“你的事和我们俩没关系，我搬出来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可以和白文轩双宿双-飞，再也不会有一个不知好歹的许戈当障碍了。”
　　“你误会了，我只把文轩当弟弟，你就是在生气我给文轩过生日吗？”谢炘惟问。
　　“不是，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不就是不信我真的不纠缠你了吗？”许戈直视他的双眼，认真且态度坚定的说，“我以我的人格发誓，以后再不会纠缠你，从你家搬走也是真心的，你可以放心，不用再来跟我确认了。”
　　谢炘惟看着许戈的眼睛，那双曾经见到他仿佛会发光的漂亮眼睛里，此时已经归于平静，许戈的话像是尖刀一样，谢炘惟站在原地，心里仿佛空了一块。
　　“你……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不需要你给我机会，你可以离开了。”许戈打断他。
　　谢炘惟没话说了，他应该走了，但他脑子里有第二种声音，那声音对他说，你现在就这么走了，将永远失去许戈。
　　“许戈，”谢炘惟深深呼吸，“不要搬走。”
　　许戈愣住了，显然没想到谢炘惟会说出这句话，他站起来，好像想走出办公桌后，最终只是站在原地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没在做梦啊。
　　谢炘惟说：“别搬走，许戈，我不分手。”
　　他又喊了句许戈的名字，好像多喊几遍许戈就会听他的话。
　　“谢炘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许戈不禁问道。
　　“我知道，你别搬走，我以后会早回去吃饭。”谢炘惟点头道。
　　“不是，”许戈说，“我是说，你刚才说你不分手，可事实上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我不过是你一个长期床伴而已。”
　　“不是！我们一直在一起，你搬去我家以后，就和我在一起了。”谢炘惟反驳。
　　“你和柳枫说的，我是恬不知耻非要住在你家的床伴。”许戈面无表情的说。
　　“我没和他这么说过！”谢炘惟愤怒的说，“柳枫你还不知道吗？他对你有意见，他在挑拨离间！”
　　许戈冷淡道：“是吗，那梁少珩呢？他对我没意见，他怎么也说我是你的床伴？”
　　“是柳枫乱说，我只是说……”谢炘惟不敢说了，他说的是‘当床伴养着’。
　　“你只是说什么？”许戈抬抬下巴，示意他说完。
　　谢炘惟咽了口口水，斟酌了下措辞：“我是跟柳枫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床伴住进我家？”
　　“算了吧，谢炘惟，你是不是觉得少了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瓜跟在你屁股后面追着跑，凑到你和你朋友的面前任由侮辱，会少很多乐趣？”许戈冷冷的说。
　　“我没这么想。”谢炘惟艰难的否认，他想说几个例子证明自己，却徒劳的发现许戈说的才是对的，他所能想到的所有的例子，无一不在为许戈的话作证明。
　　“谢炘惟，我不想再像个狗一样在你身边祈求你能回头看我一眼，抱我一下或是哄我一句了，我觉得离开你、离开你的那些朋友，我的生活才算有点阳光，如果你对我还有哪怕一点点的可怜，那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吗？”许戈诚恳的说。
　　“我……真的只给你带来了负面情绪吗？”谢炘惟轻声问。
　　许戈大方承认：“也不全是。”
　　谢炘惟眼睛一亮，却听许戈继续说：“在一开始，只要能看见你、靠近你，我都会觉得快乐，觉得满足，但我也是个人，你一直以来的漠视、轻视，对柳枫他们侮辱我的纵容，都让我觉得心冷，一天一天下来，我还看见你就傻开心，那我可能是出现了心理疾病。”
　　谢炘惟神色越来越暗淡，直到许戈说完话，他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他直直的看着许戈，眼中一片痛苦与后悔。
　　“对不起。”谢炘惟说。
　　许戈没有说话，其实谢炘惟不必说对不起，因为很大程度上，是许戈自己死缠着谢炘惟不放，才会有被他们这样对待。
　　“对不起，我先走了。”谢炘惟又说了一遍，他垂下头，轻声和许戈告别。
　　“再见。”许戈说。
　　谢炘惟离开了，许戈还僵硬的站在原地，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从谢炘惟和许戈交谈开始，南晔就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听到许戈说那些话，他愤怒的想骂人，但还是忍住了。
　　谢炘惟一走，南晔马上站起来，走到许戈身边，强硬的给他抱住了：“许戈别难过喔，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比谢狗好的多了去了，许戈不难过。”还哄孩子似的拍了拍许戈的后背。
　　“嗯。”许戈应了一声。
　　南晔松开他，把他按在椅子上坐下，愤怒的说：“你刚才说的我真是太生气了，谢狗太不是个人了！”
　　许戈扯了扯嘴角：“你都叫他谢狗了，他还能是个人吗？”
　　“唉，”南晔叹口气，“你怎么会喜欢上他，你要是喜欢我……不行我是直的，你要是喜欢别人就好了。”
　　许戈被他逗笑了：“没办法，谁让他比别人都先出现在我心里呢？”
　　“那你是不是不喜欢他了？”南晔问。
　　许戈抿起唇，没有回应南晔。
　　南晔又叹口气，发愁的说：“那怎么办啊……”
　　“没关系，喜欢是心里的想法，不会再影响到我的行动了。”许戈安慰他说。
　　南晔瞅他一眼，许戈脸上神色十分认真，和当初南晔劝他搬出来而他拒绝的样子一模一样。
　　“那好吧，你要是心软了就跟我说，我把你的心冻起来。”南晔说。
　　许戈笑了：“好。”

　　白文轩病房。
　　“谢炘惟是去天津买晚饭了吗？还不回来，我快饿死了！”柳枫靠在沙发上，哀嚎道。
　　白文轩满脸担忧，和他哥说：“哥，你可以问问炘惟哥在哪儿吗？他这么久不回来，我很担心。”
　　白文晗直接给谢炘惟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最后自动挂断了。
　　“没人接。”白文晗皱起眉。
　　“开车呢吧。”柳枫说。
　　谢炘惟确实在开车，他听到手机响起后，立刻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不是许戈的名字，他便没管，一心开着车。
　　白文轩三人饿着肚子又等了会儿，柳枫站起来说：“再等下去我就饿死了，我要订外卖了！”
　　“万一一会炘惟哥就回来了呢？”白文轩有些为难道。
　　“那就让他自己吃！买个饭这么久，我和文晗也就算了，不知道文轩还在生病吗？”
　　白文轩听了抿起唇，也不说话了。
　　白文晗让柳枫把三人的饭都订了，自己又给谢炘惟打了个电话，这次成功接通了。
　　“炘惟？你在哪儿？”白文晗问。
　　谢炘惟的车已经在家里的车库中停好了，他坐在车里，双眼发红，声音也有些哑，回道：“……抱歉，我有点事先回来了。”
　　“是出什么事了吗？”白文晗愣了下，问道。
　　“私事，先挂了。”谢炘惟说完，也不等白文晗再说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白文晗看着手机有点出神，他没听过谢炘惟那种声音。
　　看着白文晗不说话，白文轩有些焦急的问：“怎么了？炘惟哥出什么事了？”
　　柳枫也有些急了，问他：“你说话啊，炘惟怎么了？”
　　白文晗看了眼他们俩，说：“他说是私事。”
　　“私事？”柳枫眉一挑，怪异道，“该不会是许戈又缠上炘惟了吧。”
　　白文轩脸色立刻不好看了，他低着头没说话。
　　白文晗也很烦许戈，他点头认同：“说不定，阴魂不散的。”
　　三人陷入沉默，而被几人谈论的谢炘惟却坐在车里发愣。
　　谢炘惟朋友不少，但真正被他划在小圈子里的，只有从小玩到大的白家兄弟、柳枫和梁少珩，而这些人里，除了梁少珩无一不对许戈满怀厌恶。
　　为什么？许戈缠着的是自己也不是他们，他们凭什么对许戈恶语相向？
　　谢炘惟只能痛苦的承认，柳枫他们的态度，大多是因为自己表露出的，对许戈的不以为意和谈及许戈时轻蔑的语气。
　　但他其实早就对许戈改观了，哪怕许戈给他下药、追着他不放，在许戈一腔真心下，谢炘惟早已沦陷。
　　然而许戈对他坏脾气的包容，和他对许戈感情的深信不疑，让他没能第一时间正视自己，他还在用看待敌人一般的眼光，去对待他爱着的许戈。
　　谢炘惟的态度影响了周围人，他们全都看不起许戈，甚至于言辞难听的侮辱他，都是因为谢炘惟。
　　谢炘惟痛苦的想，自己真的给许戈带来太多灾难了，让他的生活连阳光都照不进来。

　　本来柳枫是准备头天让谢炘惟陪夜的，他是第一个知道许戈搬走的人，自以为没了许戈，谢炘惟就可以和白文轩好好在一起了，因此想给他俩制造机会，谁知道谢炘惟半路自己跑了。
　　“那……文晗你今晚陪着文轩？我明天得去公司，我爸有意让我接个大项目锻炼锻炼。”柳枫说。
　　“嗯，你先回去吧，文轩这里有我。”白文晗说。
　　柳枫刚走出病房没几步，就看到有个医生推门进去了，他想想也不差这么一会，下午许戈说的话他也不怎么信，也跟着进去听。
　　那医生的话和下午许戈说的没两样，柳枫不太懂这些，手机搜了几个名词，看了看解释，发现白文轩的腿其实没什么太大问题，确实只需要搀着就能动。
　　柳枫默默地退出去，走到停车场找自己的车，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梁少珩。
　　“喂，少珩。”柳枫接起来。
　　“文轩怎么样？”那边梁少珩问，他今天有个会要开，加上家里那位对白文轩不太待见，只能尽量少和白文轩接触。
　　“没大事，放心吧。”柳枫说。
　　“嗯，刚才炘惟给我发信息。”梁少珩说。
　　“啊？跟你说什么？”柳枫问，他没收到信息，估摸着是工作上的事。
　　“让我去他家喝酒。”梁少珩语气里带着点疑惑。
　　“什么？那他怎么没叫我？”柳枫也纳闷的问。
　　“没叫你吗？”梁少珩问，顿了顿说，“那你就当不知道吧，挂了。”
　　“我已经知道了，他干嘛在家喝酒……不对啊，许戈不应该跟他回去了吗？你去他家喝酒？那许戈……”柳枫疑惑的喃喃道。
　　梁少珩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