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小书生》浅漱

6、第 6 章

　　“先生容禀，之前是学生懒惰有负先生教导，这次虽是受无妄之灾却也是学生贪玩才遇此祸。在家休养的两日见到家人生活不易心中十分惭愧，因此日夜苦读终于把《大学》背完。不知先生可否将四书其它三本借给学生，这样学生可以白天读《大学》晚上背其它书籍，背会之后再听其中经义更能事半功倍。”

　　本来今天课上的回答让赵秀才比较满意，以为这个学生开始收心知道学习了，结果竟然口出狂言说一本《大学》都背下来了。赵秀才心中有些不喜，既然你说都背下来了我就好好考考你，这个学生太狂妄你说之前的书还好，《大学》总共才开始学了半个月。

　　于是赵秀才开始随口说上句让木允栖对下句，见对方对答如流干脆一篇一篇的让他背诵，好么，竟然一点磕巴都没有的全背下来了。

　　“很好，你年龄还不大，现在开始用心学还不晚，今天就把另外三本书拿回去，可以自己抄录下来以后也方便时常翻阅。欠下的两天大字和今天的作业不要忘记，明早要检查的。”

　　“是，谢谢先生，那学生就先回去了。”

　　仔细的将三本书装进书袋离开学堂，又拐去王屠户的肉铺告诉对方自己已无大碍不用继续请大夫看了，把王屠户感动的非要塞给他几根大骨头，推却不过木允栖只好拎着几根大骨头回家了。

　　先把欠下的文章补上又写了三天的大字，木允栖当晚进入空间开始了抄书大业……

　　转眼半个月过去木允栖边抄边背，终于将三本书都背完了，就把几本书还给赵秀才。又专门在旬休的日子去学堂，请先生把几本书中不懂的地方讲解了一遍，晚上回去做了笔记。

　　之后就开始将重心投入到文章诗词和书法上，正楷已经小成，先生建议他先练习馆阁体，就这样在忙碌中一年过去了。

　　这一年中每个月都可以在福地中收获至少1500斤稻米，再加上冬天卖水果小赚了一笔，木家不但把之前欠下的债还了还买了一头牛黄牛。

　　这也是没办法木家表面上只有六亩地，可木爷爷、木奶奶和木允栖却在愁福地里的粮食多的没地方放。在附近只能几十上百斤的卖，多了却会引人怀疑的，所以三人商量了一下还是自己买个牛车吧，粮食堆的多了就可以让木爷爷带着木允栖走远一点用牛车做掩护卖粮食了。

　　学业上木允栖不但将《四书》《五经》和《大月朝律法》全部背的滚瓜烂熟，还与书店掌柜商量看一天书两文钱，背熟了书店内所有科举相关的文章和书籍。按照先生的说法他现在的文章笔力和书法只要不出意外，考秀才没问题，区别只在于名次的好坏。

　　木允栖更是清晰的认识到重生回来后得到了洞天福地的机缘，却也变成了不会伤及性命殃及他人的倒霉体质。

　　一年中被人错认无辜被打二十余次，不过还好他身子骨结实异常抗打，也没再遇到像王屠户那样下手那么黑的，所以顶多鼻青脸肿都不用卧床养病；一年中虽隔三差五去林子或者河边碰运气，却除了人以外十尺内不见一个活物；一年中稍有不慎就会被小偷光顾，被打架的人殃及。

　　这也让木允栖的行事越来越严谨，比如随身钱袋中的铜板从不超过二文，多的就放入福地；路上遇到热闹从来不看，有多远躲多远；当然还有今年三月份的县试木允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人人谈之色变的臭号不出意外自己一定会遇到。木允栖专门准备一些新鲜薄荷叶和茉莉花茶，薄荷叶用来提神醒脑，茉莉花茶配合布条把口鼻罩住隔绝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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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试当天天没亮木爷爷就赶着牛车送孙子来到考院，木允栖在再三检查过的考篮上罩了一层深色罩布，这不后面一个学子起坏心思想陷害排在木允栖前面的学子，就往里偷偷扔了一个纸团，结果不小心扔到木允栖的考篮上，还好他提前准备罩布，纸团顺着罩布滑落到地上……

　　衙役检查过后按考条上的提示找到自己的考棚，果然是最接近茅厕的位置。木允栖先抬头看了看天……艳阳高照，不过为了稳妥还是把考篮上的罩布拿下来固定在考棚的头顶，将罩住口鼻的布折叠，里面塞入茉莉花茶，将笔墨摆放在相应的位置，看看没有什么遗漏就坐在位置上闭目养神……

　　考了一天虽然没下雨却在收罩布的时候在上面发现了几坨鸟类排泄物，果然有备无患还是对的，接下来的四场考试还要有这样做……

　　县试通过后木爷爷就带着乖孙赶着牛车往府城赶，正好福地里的粮食几个月没卖了。现在木允栖在安林县也算小有名气，九岁的案首不是没出过，可九岁的臭号案首就有点稀奇了。因此好多人都传他去年被王屠户打的太重导致嗅觉失灵，所以虽身在臭号却完全不受影响……

　　牛车速度慢跑了两天才到府城，运气不错赶在日落之前进城，又随便找了家客栈定了间小单间，因为客栈环境比较嘈杂爷孙二人晚上都是睡在福地里的。

　　第二天一大早爷孙二人就赶着牛车满城转悠出手粮食，不过都是木允栖在后面远远的缀着，等牛车没粮食就补充，木爷爷不敢让乖孙靠的太近，那样根本没人想起过来买粮，粮食就卖不出去了。

　　因为最近种的都是白米所以爷孙俩专门去城东城南的富贵人家询问，一天下来几千斤的稻谷也换成了二十多两银子。

　　卖完粮木爷爷合计住客栈两人一间房一个月要二两多银子，而且人多口杂也不安全，就又到租金相对便宜的城北租了一间一两银子一个月的小院子，一共三间正房中间的正厅加屋后的厨房左右两个住人的房间，牛车可以放进院子里，正适合爷孙俩住。

　　一个多月后的府试不出意外又是臭号，因为准备充分没受多大影响，木允栖好运的又考取了案首，这下整个东宁府的学子都知道有位九岁的臭号案首了。得知木案首还要继续考秀才，很多赌档还开了档口专门赌木允栖下一次会不会还遇到臭号……

　　按照赵秀才的想法木允栖现在年龄还小，虽然学问扎实考秀才问题不大，可毕竟年龄小阅历有限很难考取第一名，倒不如静下心来学个三五年，到时候年龄也合适还能争一争案首。

　　可木允栖的大姐已经及笄之年要开始说婆家了，有个秀才弟弟总比有个童生弟弟更令人看中。上一世的家里为了让自己念书还欠着外债，大姐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嫁给了一个二十几岁的老光棍换取了高价聘礼。虽然老光棍对姐姐还算不错，可大姐经常贴补家里导致后面生了几个孩子也都吃不上一口饱饭。

　　现在自己还没什么能力只求姐姐能找个家境殷实人品厚道的人家，早点考取秀才才能让姐姐有更大的挑选余地，至于小三元什么的都是虚名只能算锦上添花。

　　大月朝的院试为三年两次，今年六月份就有一场。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爷俩只往家里捎了封信，就退了院子赶着牛车往州府赶去。三天后到达州府，花一两半一个月租了间小院子。

　　木允栖白天大多去城里的书坊看书增加阅读量，晚上则在福地里巩固当天所学并按照学政的喜好书写文章，学累了就给果树修修枝，或者帮爷爷给福地的田地松松土。

　　院试分两场毫无例外的都分到了臭号，对这种结果木允栖只能面无表情的抬头望望天。之前分到臭号只是气味和视觉上难受用茉莉花茶隔住口鼻后对自己的影响还不大，可现在是炎热的六月份天气热的人恨不得打赤膊，臭号的苍蝇蚊子小飞虫更是兴奋聚集在一起大联欢。

　　距离院试还有一个多月，提前上药店咨询了驱蚊的草药种类并买了一些种子，木允栖就在福地的树下种满了驱蚊植物，毕竟福地里的吃食比外面好吃，驱蚊草药应该也比外面的效果好。

　　臭号的吸引力过于强大，这些驱蚊的草药也只能缓解蚊蝇聚集而不能完全杜绝，两场考试总算有惊无险的平安渡过。

　　十日后成绩公布下来，木允栖不但考取了秀才功名还幸运的吊着车尾成为了一名廪生，以后不但可以免百亩内的赋税，每个月还可以得到四十斤粮食。爷俩把新打出来的粮食卖光后就高高兴兴的驾着牛车回下沟村了。

　　小半年没回村儿，木爷爷赶着牛车一到村口就感觉到家了心踏实了。刚进村就看到瞎转悠的李狗剩，狗剩子看着村口这牛车挺眼熟，一看赶车的人不是木大叔么，赶紧撒丫子往村里跑，边跑边撕心裂肺的喊：“秀才公进村了……秀才公进村了……秀才公回来了……”

　　木家爷俩茫然的看着跑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