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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坦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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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时看向任然,方才的锐气全消:“小然,不好意思,我们......”
任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他只是问道:“你是紫棘门门主?三大门派之一?”
谢时低下了头,有些愧疚地回答道:“我是......”
“那我,可以加入你的门派修炼吗?”任然抬起了头,眸光深深,红蓝的眸子第一次正面对上谢时黑得发紫的双眸,眼中闪动着报仇的决心。
谢时愣住了,刚才因骗人而惭愧的茫然一扫而空。他笑着摸了摸任然的头,开口道:“可我虽是一派之主,却不是剑修。你想要报仇,我的所学可能帮不了你。你应该也知道,杀人的大多都是剑修,因为使剑杀伤力较大。但我是个符修,所以爱莫能助了。”
任然的双眼黯淡了下去。
谢时看不得这样的表情,这像极了那个人,真的,太像了......他又笑着道:“不过,你若是有心入我门内,我的师妹是位了不起的剑修,你拜入她座下也未尝不可。”
任然一听,立刻抬起了头:“我愿意!”
他知道,他必须好好修炼。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真界,若是自己不努力,只怕将来无颜下到九泉之下去见娘亲和姐姐。
谢时笑了,捏了捏任然的脸蛋:“那你以后就得叫我师伯了。小师侄。”
任然沉住了气,又变回了那稳重少年。只是再怎么按捺,眼中的兴奋与激动却无所遁形。
谢时本还欲开几句玩笑,但身后一弟子拱手道:“门主,该回去了,你已经跑出来很久了。”
谢时叹了口气,挥手道:“回吧回吧,真是的,在我小师侄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什么叫跑出来?我不过是......微服私访!”
“......”另一个弟子嘀咕着,“微服私访易容干嘛?要不是你亲自召我们,只怕再找几天都找不找你......”
谢时离顾衡近,这点声响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他瞪了那弟子一眼,低声道:“嘀咕什么呢,还不走?”他看了一眼任然,补充道:“不要损我的面子。”
那弟子笑道:“好好好,师尊,徒儿不说了。不损你面子。”
“没大没小。”他瞪着那名长相清俊的弟子,“顾衡,学坏了。”
十四岁的顾衡表示:我无所畏惧,反正你又不会罚我。
修真界中,人们但凡是修道之人,出行都是御剑,普通人便另当别论了。有钱的坐马车,没钱的就老老实实给马车让路,哪里有御剑来的方便。
顾衡拿着一把剑走向谢时:“师尊,你的剑。”
谢时接过,对顾衡道:“遥儿交给你了,小然和别的师兄弟不熟,我带他。”
顾衡应声,将谢遥拉了过去。
谢时见谢遥和顾衡已经安全起飞了,才看向任然,问道:“怕高吗?”任然摇了摇头。
“那便好。”谢时将剑抛出,站上了剑身,看向地上离得不远的任然,伸出手道:“上来?”
任然看着那只修长纤细,似无暇美玉的手,竟有些愣了。想起刚才顾衡说的易容,心中肯定谢时一定是一个俏公子。
谢时看他发愣,唤道:“小师侄?小然?上来啊?”
任然这才回过神来,清空了心中的杂念,拉住那只手站上了那柄剑。他站在谢时身后,谢时怕他有什么危险,便让他抱住自己。
任然抱住了他又闻到了他身上的药香。谢时似有察觉,却也没有开口阻止。
“谢......师伯,你这把剑叫什么名字?”任然开口问道。
谢时笑了笑,很感慨任然居然主动开口和他说话,回答道:“它叫朝云。朝霞的朝,白云的云。”他顿了顿,“我不怎么用剑,但这对剑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也是很有意义了。”
“这对?”
“是啊,朝云只是其中一把,用着比较顺手。”
“哦......”
后来,两人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下方紫棘的风光。不一会儿,一长级台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紫棘门。
谢大门主可不愿走那么长的石阶,当即凌空作符,众人便被送到了山顶。山顶更加气派,只是在外围便有许多弟子,校服都是清一色的白紫相间,白为主色,紫为点缀,显得十分脱俗。
几个胆子大的弟子一见谢时回来了,立刻拥了上来,大的已有十六七岁,小的只有八九岁,都笑得天真无比:“门主你回来了!这次易容的真不错,比上次好!”
这几个都是万符堂的弟子,他们口中的不错不是说谢时这副皮囊好看,而是谢时的易容符画得更精湛了,简直以假乱真。对于谢时这陌生人的外表,也不是因为那些弟子修为有多高才看出来的。因为谢时每一次偷偷跑下山门再回来时,都是另一个模样,还不带重复的——更何况他还拉着谢遥的手。
谢时温言把弟子们哄开,才回身道:“走,进去吧。”众弟子这才进了门。
进门之后,任然虽因姐姐去世,村民被屠而有些忧郁,却也忍不住开始打量起来。和想象中三大门派之一的繁华不同,紫棘门的格调显得很温和亲切。绿树成荫,池塘中莲花盛开,传来阵阵芬芳。
“师尊,”顾衡叫道,“回清音阁去吧,你让我们炼的药已经炼好了,你可以沐浴,试试药性。”
谢时敲了敲他的头:“我让你们把药炼成口服的,你们给我弄成泡浴的?你莽撞你师妹怎么也这样,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嗯?”他收了手,继续问道:“你师妹呢?”
顾衡揉了揉并没有痛觉的头,回答道:“夏怜下山去了,她说要不了多久就回来。”
“这一个个的,都要上天了,说下山就下山!”谢时故作怒道。
顾衡低笑:“你不也是么。”
谢时忽略了他这话,转而对任然道:“小师侄,跟我回一趟清音阁,我有些事要告诉你。还有你。”他看了看顾衡,“要是药性过不了关,你就和你师妹重新炼!”
顾衡笑着:嘴上拒绝,身体却很诚实。
任然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