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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黑花(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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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梨园。
收拾好自己，解雨臣开车去接秀秀，两人赶往梨园。
今天是解雨臣的生辰。他有一个习惯，每年生辰都在梨园唱上一场霸王别姬，算是祭奠已故的师父。虽然有很多人会因此掌握他的行踪，跑到梨园来挑事，但这件事，却是一直没有断过。所以今天才采取了这样激烈的手段。
:
“小花。。。”
解雨臣换戏装时，秀秀有些犹豫地叫住了他。
“我没事。”
解雨臣按了按她的肩，
“保护好自己。”
今天这场戏，恐怕又唱不完了。
解雨臣垂下眼帘，叹了口气。
戏曲开唱
【自从我，
随大王东征西战，
受风霜与劳碌，
年复年年。
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
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包场的梨园门被粗鲁地踢开，一堆人扛着刀器闯了进来，领头的人拖着一把砍刀走在最前，看着台上的戏子，嘲讽道:
“唱啊，给爷来一曲～”
解雨臣没有理会他，继续唱着，兰指绕眉，眼波流转，巧笑倩兮。
【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
纵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
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
领头男人“呸”了一口，砍刀一挥，身后的人一哄而上。
解雨臣拿枪的手在无意间换了一只，防卫的姿态准备着。
【今日里败阵归心神不定。】
终于一个人冲到台前，解雨臣持枪的手一挑，将他翻下台去。口中的戏曲儿还没停住。
【劝大王休愁闷且放宽心。】
人越来越多，解雨臣刚一个反身打算冲下台去带秀秀离开，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
【怎奈他十面敌难以取胜。】
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却是敌方阵营。解雨臣分神发现，那人脸上粗糙的人皮面具。那人转过身回护着他，从解雨臣腰间抽出蝴蝶刀，在手上打了个旋，脸上满是欠揍的嬉笑，张口，声音却那样熟悉，穿越时空又回响在解雨臣耳边:
“花儿爷～红二爷没教过您一句话吗。”
“戏一旦开唱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
【且忍耐守阵地等候救兵。】
解雨臣看着他，有一瞬的失神。眼前的人即使顶着一张人皮面具，也还是戴着墨镜，似乎还是以前的那一副，似乎又不是。
怎么刚刚没有注意到呢。
男人还是那样挺拔，即使看起来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黑色的马甲衫下，黑色的背心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和隐约的腹肌。脸上永远带着的痞笑，整个人都散发出张扬的气焰。
“瞎子。。。”
刀光剑影的乱斗中都没有停下的唱曲儿，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解雨臣静静地站在台上，看着男人在人群里穿梭，游刃有余的笑容挂在脸上。似乎是分神听见曲子停了，黑瞎子嘴角的笑容却更深了些。
黑瞎子毕竟是黑瞎子，收拾这一群人还算是轻松，加上让他心心念念的那朵解语花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里更是愉悦。
乱斗散场，梨园又恢复那样安静的气氛。黑瞎子小心地把蝴蝶刀擦干净，朝着解雨臣走去。
解雨臣收回盯着他的目光，垂眸半晌，突然挑枪迎了上去。料是黑瞎子也没有想到这一变化，本能地挡下解雨臣莫名的杀意，却料戏子花枪未停，又自逼他的要害。黑瞎子笑笑，像是哄小孩儿一样懒懒散散地和解雨臣过了两招。
等到解雨臣的动作停下，却转身便要离开。黑瞎子连忙拉住他，讨好地凑过去:
“当家的，我为了您出生入死不顾性命，对您这么忠诚，怎能这样不待见我呢？”
解雨臣反手将他手绕了半圈扣在背后，也不知道按在了哪个穴位，黑瞎子假亦真地“哎哟哟喂”嚷了起来。
“我要重新唱一遍。”
解雨臣语气冷冷淡淡，似乎内心也没有什么波动，放开他，朝化妆间走去。
“诶诶那敢情好。花儿爷我来给您描眉妆。”
解雨臣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许了。黑瞎子一跃而起，全然不见方才的狼狈模样。
解雨臣走进化妆间，秀秀已经离开了。他们一直有约定，若是有什么事发生，秀秀就先离开。毕竟霍家还没有被搅浑成解家这样，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解雨臣也不希望秀秀被迫掺和进来。与其让危险找上一个小姑娘，不如自己扛着。
解雨臣在化妆镜前坐下，黑瞎子已经撕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挑了一只眉笔，站在他面前。黑瞎子嘴角依旧带着让敌人胆战心惊的笑容，眼里的笑意却收敛了，在解雨臣抬头无法看见的地方，溢满了认真的柔和。
呼吸都变轻了，两人的呼吸交织着，温热的气息让解雨臣感受到难得的安全感。眉笔在眉间轻轻画着，解雨臣眼神有些迷茫。
十几年了。他等了十几年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依旧是当年模样。
你到底是谁。
解雨臣一把甩开黑瞎子描眉的手，抓住他的衣领，强势地吻了上去。黑瞎子愣了一瞬，也仅仅只是一瞬，便一把扣住解雨臣的后脑勺反身将他压了下去。
唇齿相接，似乎谁也不愿放过谁。硝烟弥漫，这是一场无声的控诉也是一场战争。
解雨臣喉结轻轻上下滑动，黑瞎子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眼睛。
花儿爷花儿爷。
我回来了。
从今往后，我愿守你余生安稳，浅笑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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