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妖言绘影

3、 02 Hogwarts

　　02 Hogwarts

　　Harry穿过9又3/4站台的时候甚至不到九点半，鲜红色的老旧蒸汽火车已经停在了轨道上。有一瞬间Harry觉得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段虽然有悲伤、寂寞和泪水，却依然能够对自己说前面的总会比他抛在身后的要好的时光。

　　整个站台上的人可以用十个手指数出来，也许是第一次带孩子来的Muggle家长们，Harry猜想。这让他很满意，提着被缩小过的手提箱慢慢从列车头部向后走去，然后随意的挑选了一个包厢坐下。就像第一次的时候那样，Harry独自坐在自己的车厢里，他把头靠在窗框边，看着到达车站的人越来越多，厚重的车窗玻璃再也挡不住外面的喧嚣，人们挥手道别，车厢地板在或轻或重的脚步下颤动。

　　“Harry。”熟悉的声音伴随着车厢门被打开的震动，棕发的Gryffindor女孩走了进来，带着她红头发的不情不愿的男友。Harry微笑示意，就像开始时那样，他只是坐着，等待，然后他们到来，总是如此。

　　Hermione拉着Ron，坐到他对面的位子上。这完全没有必要，Harry想。是他伤害了Ron，而他不打算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这就是全部了，所有的解释都毫无意义。但是他的朋友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整整六个月，Hermione都希望他和Ron能坐下谈谈，Harry想告诉她这没有意义，但是他不能。他尊敬他聪慧的友人，无论是出于她的智慧，还是她的灵魂。

　　Harry再次把头靠上了窗框，列车开动时的颠簸让他的眉骨有节奏的敲击在窗饰上，引起一阵麻痛。明年他们就要订婚了，然后他们会结婚，他将是他们的伴郎，Teddy会跌跌撞撞的跟在Hermione的婚纱后面抛洒鲜花，现在他却伤害了他最好的朋友，用一种最不可原谅的方式——为造成他们痛苦的凶手之一辩护，并且间接导致了更多凶手的逃脱，而他却一点都不想道歉。

　　整个旅程都是沉默的，直到他们重新坐上夜骐拉的车子，不少学生发出了恐惧的抽气声。又是战争的后遗症，Gryffindor的黄金三角不约而同的战栗了一下，Harry记得他的两个朋友在上一次骑上夜骐的时候甚至还看不见它们。

　　服着普通马匹劳役的死亡指示者们安静的不似活物，这是些天生喑哑的生物，似乎与死亡相干的一切事物都是如此，沉默就像是死亡的一种本质——不可言说的本质。

　　开学宴更像是一场追悼会，分院仪式变得格外的简单快捷，分院帽甚至没有唱歌，掌声也变得很含蓄。

　　本来装饰着四个学院颜色的Great Hall只剩下黑色和白色，新校长McGonagall女士做了简短的致辞，Harry甚至没有听清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女校长左手边坐着的年轻男人身上，他有着鲜明的红色头发，曾经的Gryffindor级长，男学生会主席，被Weasley家除过名的儿子；现任的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副部长，战争英雄，梅林勋章获得者；还有他的新身份，魔法部的新任特派员，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可思议的组合。

　　Harry不知道Percy究竟是怎么说服Ron还有Weasley的其他人的。他们对于他的新身分显然适应良好，在他的前任做过那么多可怕的事情之后，Harry一度以为他们会再次决裂，但事实是，相对于其他经历过那个恐怖的五年级的其他学生，这里仅有的作为学生的另两个Weasley相当的平静。

　　即使是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也不能更多的转移人们的注意力，片刻之后Harry又成为了人们讨论的焦点。他听见他的名字在不同的嘴里飞快的跳动，翻飞出各种猜测和结论。甚至有不少学生在向那些Muggle世界来的新生介绍他，他听着自己一会儿是疯子一会儿是英雄，然后又变成妄想狂，接着又是一个忍辱负重的圣徒。他过去七年的经历被形容成一场场为了吸引关注而编造的谎言，却又经历了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历险。

　　只有一个地方是安静的，安静的不太正常。Slytherin长桌诡异的安静着，没有交谈，没有表情。那里就像从前一样，首座上的是Draco Malfoy，他的左手边坐着Blaise Zabini，然后是Theodore Nott，Gregory Goyle，Vincent Crabbe不见了，右边则是Pansy Parkinson、Daphne Greengrass和Millicent Bulstrode，这已经是现在Slytherin七年级的所有阵容，其他年级依次往后，安静优雅的进行他们的晚餐，一如从前。

　　“哦，抱歉……”一声急促的惊呼让Harry重新把视线转回Gryffindor们，似乎是坐在他对面的Ginny打翻了放南瓜汁的杯子，在一群女孩子里引起了小小的骚乱。已经长成红发美人的Ginny再一次红了脸，就像她曾无数次在Harry面前做过的一样。几个清理一新很快让桌布恢复了洁白，Harry专注的看着女孩们完成这一切，对他来说，魔法依旧是那么的神奇，在它被用于生活而非战斗的时候。直到一双压抑着悲伤的亮棕色眼睛打断了他的注视，Harry下意识的转过头，他的两个朋友显得异常的沉默。

　　“还要些南瓜汁么？” Hermione的声音稍微有些飘高，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非常明亮。

　　“不，谢谢。”Harry微笑的看着他的友人。不是现在。琥珀色的眼睛暗了一下，随即理解的点点头。

　　当最后一块布丁消失在桌子上的时候，女校长宣布晚餐结束，各学院的的级长带领着学生们离开，所有的声音似乎一下子都被放大了，Harry看到几个新生小心翼翼的跟着队伍走着，不时偷眼瞄着他。

　　纯粹的好奇，这是些Muggle出身的小巫师，但这些单纯的好奇很快就会被磨蚀殆尽，然后这些眼睛里会透出崇拜、怀疑或者是恐惧的神情。

　　“勇气。”Ron报出口令，胖夫人打开了公共休息室的门，并亲切的问候了新来的学生们。几个小女孩再一次发出了赞叹，休息室里打片的金红色温暖了他们。Hermione神情不安的带着女孩子们走了，Harry只能对她报以苦笑。

　　直到他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和Ron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从半年前就开始和Ron冷战了，6个多月来他们还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初的争吵除外），这打破了他们冷战最长时间的记录，上一次还是在四年级三强争霸赛的时候。Harry还记得四年级的时候他愿意尽一切努力挽回他们的友情，而这一次他却更想放弃。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的。

　　Harry能够想起那场争吵中的每一个细节，Ron的咆哮，Weasley夫人的啜泣，Weasley先生的叹息，还有Hermione和Ginny那种不知所措的悲切目光。Ron最后是被Weasley先生和Gorge强行拉开的。然后他离开了Weasley家，直到昨天才见到了Ron，他们依旧没有说话，从昨天到今天Ron一直试图把Harry当作空气。

　　Merlin作证他们谁都没有错，就是因为没有错误才让他们的友情濒临崩溃，因为无法让步。

　　连篇累牍的回忆涌进脑海里，他翻出纸笔开始给他的家人们写信。

　　“亲爱的Andromeda和Teddy：

　　我已经回到了Hogwarts，整个旅程都很平静，不用太担心。Hogwarts还是老样子，我想这是在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Andromeda，就像我们先前说起过的那样，今年新入学的学生要比往常少得多。不过大家都在试图从打击中走出来，Hogwarts复学是个很好的开始，一切都在复苏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你说的那样。

　　希望你们在Grimmauld广场（我应该没写错吧）还习惯，刚刚把你们接来就要让你们独自在那里生活实在是太抱歉了。你知道我是多么期待和你们一起生活。

　　当然，我现在在Hogwarts也很愉快，但是我已经习惯了半夜起来给小Teddy换尿布什么的了，你还好吗小家伙，希望你不会大发脾气把牛奶吐得到处都是，要知道你已经毁了我至少一打袍子了。

　　我很想你，亲爱的Andromeda。要等到圣诞节才能回来这实在是太久了。还有你，我亲爱的教子。

　　幸好还有Kreacher可以照顾你们，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发生什么就让Kreacher来找我，他知道怎么做。

　　你们的
　　Harry Potter”

　　虽然Andromeda的情况时好时坏，但是Kreacher会把信收好，等到Teddy可以看信的时候，他就能够得到他想要的。Harry知道这是补偿心理在作怪，因为他倾尽所有也不可能换来他父母写给他的问候了。把写好的信仔细的吹干压在枕头下面，Harry熄灭了魔杖上微弱的光芒，明天他就可以让新任的魔法部特派员帮他把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