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爱撒娇》山栖谷隐

14、旧忆

　　奕晟往回飞得不算很快，兰曳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边。没有人在耳边叽里呱啦，他甚是清净。

　　七歌：“你有没有派人去爪边宁。”

　　话闭，未听见七歌应答，侧头，看到他在自己右侧后方，双目略带好奇盯着自己的屁·股。

　　奕晟转了个身，正对他。

　　七歌瞬间收回目光，心里嘀咕：不说第一次会很痛吗？怎么君上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不适？难道……君上和曳君……并不是头一次？？这……有点刺激啊！晟君他嘴上拒绝的厉害，但是，但是，他俩暗地里早就暗度陈仓了？？

　　“七歌，你发什么呆？”奕晟对一向机灵的护将这般反常表现，关心道，“病了？”

　　“啊，不是，没有，属下……呃…君上您方才问属下什么来着？”七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颈。

　　这模样略显呆萌，与他战场沙杀伐果断的姿态相差甚远。怎么被望晨传染了？

　　“我说，望晨好像在叫你。”奕晟还是头一次见他走神，不曾听到自己的命令。不过他也不恼，本也不是什么易怒的性子，只是越来越没有什么高亢的情绪。他也向来不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子上。他猜测七歌大概是陷入了可以光明正大和望晨在一起的美好中，神思愉悦，心不在自己这里有情可原。便开口逗了逗这兔子。

　　七歌此时聚精会神提着脑袋等君上二次复令，哪敢琢磨私情，笃定摇头，“君上，属下知错了，下次不敢分心了，您别拿属下寻开心，属下心虚。”

　　“哈。”奕晟轻笑，伸手碰散一片云，复又说了一遍方才的话。

　　七歌端端行礼：“已经派人到处搜查了。”

　　“嗯，抓到了，不用带回来。”

　　“是。”

　　不远处甩着一根颜色绚丽孔雀翎的兰曳，随手打散身边触手可及的云，看着奕晟愉悦笑脸，自己唇角也跟随着上扬起来。

　　他与望晨勾肩搭背，欣赏道：“他笑起来，如同晨曦柔光，美轮美奂~~”

　　望晨点头，对于晟君的容貌，但凡见过的都会叹一句“此间无二”“举世无双”。

　　其倾慕者，遍布整个灵修界，才死没多久的魔尊珂烬，不也曾恬不知耻地追求过奕晟。

　　但奕晟一直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绝对不接受任何一个追求者的示爱。这也是灵修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

　　多少貌美女妖趋之若鹜，多少姿色绝佳的男子投怀送抱，可他熟视无睹，赶鸭子一般全部赶走。

　　不知道伤了多少灵修者的心。

　　对此，兰曳颇为得意，他是唯一持之以恒没有被赶走的那个！

　　望晨看着自家君上一脸盈盈笑意，毫不遮掩的欢喜之情，有几个迷惑想要知道答案。

　　“君上，属下能不能听到您说几句实话？”望晨小心翼翼问着。

　　“本君说实话除非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兰曳瞬间收起笑，正经无比。

　　“……”那还有什么好问的？望晨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过本君今天心情好，本君知道你想问什么，本君可以回答，你问吧。”

　　“呃……”您知道我还问什么？

　　“问啊~”兰曳似乎还有些迫不及待。

　　好吧，满足你，君上您不就是想说话。

　　“那不如君上您直接想说什么就说，若是没说出属下想问的，属下再问如何？”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不把自己当臣子了是么？”兰曳斜眼。

　　“是……君上您每次都说属下若要卑躬屈膝，就革职的……”望晨有点委屈，乌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嗯？原来本君如此爱臣如友，本君真是个好妖帝！”

　　“……”望晨无语，虽然觉得他说的没错，兰曳的确是个好君主，但是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

　　“你是不是在奇怪，本君怎么会把晟晟那个了是么？”

　　望晨点头。

　　就依着晟君那冰川脾气，还不把曳君命根子断了？

　　所以他不太懂他们之间是如何做那事的。

　　他与七歌都只发展到拉拉手而已。

　　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兰曳开口打断了他的神思天外。

　　“一看你就没经验，小画本上写的详尽，做那种事，第一次会很痛的，甚至都会导致被那个的人第二天下不来床，迈不开步。你看看前边那个动作流畅玩云彩的土豹豹，怎么看都知道是本君骗了你和七歌么。真是纯情，做本君的护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耳濡目染到这些？”

　　兰曳一副真心鄙视的神态。

　　望晨：不是，君上您也只是看了书才知道啊，为什么说我没经验？？您，也没有！

　　不过他还有疑惑，干脆直接问了出来，“您为什么不强掳回来晟君，我觉得他今日对您的感觉，并没有以往那么厌烦了。”

　　“不能强迫，他不喜欢。他喜欢软磨硬泡，而且心极其软，有时候还特别口是心非。其实我挺奇怪的，有一段时间，我感觉自己明明已经进了他的心，但~但为什么我拿了他的小指以后，他就跟变了个人似得，比他漠泽的风雪还冰。”兰曳眸光沉了些许，笑了笑，“我有雪豹情结，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小指还给他？”

　　他指了指前边飞行奕晟，做了个撸毛的手势，道：“你不知道本君小时候，妖界大乱，流民四野，我与他随着父母躲在一处废墟，偶尔偷偷溜出来一起玩。本君唯一的快乐回忆，就是他。尤其是他的尾巴，你知道么，雪豹的尾巴是所有豹子种族里，最长最粗毛最多的，很是好玩！他们在冷的时候，是可以用尾巴做被子的，本君当年没少撸他在尾巴。你说本君后来突然被一只雪豹妖攻击，能不想到“小黑点”么，多少有些念旧吧。”

　　说到这里，兰曳眸光又暗了几分，“小时候，他常常嘲笑本君丑，土，难看，灰溜溜的，还说本君是小鸡仔不会飞。经常用他那厚厚的爪子把本君压住，死不要脸的让本君喊他哥哥，不然就不放开本君，有这么欺负人的么？”

　　说着说着，兰曳眼里竟是又提起几分光亮，傲气起来，“其实他的爪子，肉垫厚，毛也多，还挺舒服的，所以本君压根感觉不到痛，才不会屈服呢。”

　　然后他失笑一声，许是自己都没注意到。

　　接着便是稍稍沉默，兰曳似乎陷入了无限回忆中，神色时而欢愉，时而落寞。

　　望晨虽不知君上都想到了什么，但他能理解，一个独自为尊的妖帝，对于幼时唯一的一个朋友，一段虽然受欺负也是有人陪伴的日子，有多难能可贵。而这样令人久久不忘的情绪，消失不见，又再次重燃，自然而然，会变成情。

　　妖帝高贵身份的孤独，是旁的人窥探不到的。

　　风过云低，眼前美景饱满，可兰曳心中，有一块很空：“他当年很讨厌我。”

　　“君上，晟君当年若是讨厌你，应该，会一口把你吞了吧。那个时候，群妖乱战，应该很难找到猎物果腹的。”

　　幼妖修为差劲，不能长期不吃东西，需要食物补给身体，尤其是活物最佳。

　　兰曳抬眸看他，缓缓漾出几分开心与期许，“本君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嗯，君上您说，待会晟君回到了漠泽，发现风雪已停，春风河开，梅花尽落，会发生什么？”

　　兰曳顿时面上一僵：“……我会被晟晟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