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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始末_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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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零零散散又是翻看了很多视频,终于将事情的始末知道了清楚。
千珏二十二岁的时候,恋情曝光,全网被扒,自然也包括了女生的全部信息。
有不理智的粉丝直接找去了女生的所在地,最后的结果就是,女生被推了一把,撞到脑袋,深度昏迷。
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千珏召开发布会,宣布结婚,说会对推人的粉丝起诉到底。
一席话,举众哗然。
他是组合里最不爱说话的一个,也是组合里最没有攻击性的一个,什么都喜欢忍着,但说话做事,却从不伤人。
所以这么尖锐的样子,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后来粉丝出来公开道歉,千珏的态度冷硬,当天就回应,绝不撤诉。
再之后,风向就变了,大概可以汇整成这么一句话,“她也不是故意的,都还是个大粉呢,这个就太让人寒心了吧。”
那一段时间,各种黑料甚嚣尘上,泼过来的脏水一盆接着一盆,千珏掉粉严重,代言、综艺、杂志、电视剧,等等,推掉的推掉,谈崩的谈崩。
他清空了所有的社交账号,逐渐就淡出了大众的视线。
此后,但凡他的任何一个队友做出了丁点成绩,他就都会被拉出来溜一圈,就跟他十四岁刚出道时一样,只不过那时候,他是捡漏王,是吊车尾,而现在,他是伤仲永。
我只觉得,有些人真的是不讲道理,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总结,中国有法律的好吧。
但是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这种八卦新闻会跟我扯上些什么关系。
那个被推昏迷的女生显然指的就是高岭之花,而我,现在就占着她的身体,跟千珏是合法的夫妻。
真的好想我的心理医生啊,果然所有的穿越,都从不让人失望。
高岭之花的手机上存着的日系大叔的名字是王大玉,所以我一直都以为他姓王。
王和玉在一起,可不就是个珏字,我这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
还有千百万的名字,千金多的昵称,合在一起,可不就是千珏两个字。
想起这些日子我在他面前对着他的视频垂涎三尺的样子,就觉得,自己宛如智障。
而且,我那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的身子都已经是奔四的人了,还天天在心里对着人家一个小年轻喊日系大叔,简直就是有些臭不要脸。
我记得我刚醒的时候明明是觉得他有些眼熟的,他话虽然不多,我也是听过他说了不少话的……真的,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袋里没有脑子,都是猫粮。
对了,我刚刚还对他说什么来着,我说:既然大家都是千珏粉,那以后大家就都是姐妹了,要不我吃点亏,兄弟也行,咱俩井水不犯河水。我睡的时间有些长,你先让我适应一下环境,之后,咱俩也就别互相耽误了,怎么样?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勇士,什么叫做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是兄弟,那就应该是,好兄弟一生一起走的嘛。
想到这儿,我赶紧摸出手机,就是给他打了过去,那边传来亲切的回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记得以前有个投票,千珏是被投到了榜首,投票的主题就是:最盼望长大的少年。
高岭之花睡着的这两年,我都不需要去问他过得好不好,看他现在这落拓的样子,他就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有些晦涩不明,我以为那是因为我对他的排斥,却是不尽然,那是愧疚,还有更深的害怕。因为一切在面对已经失忆的我面前,已经什么都不可能再说得清楚。
然后今天我还跟他说了什么,我说要互不耽误。
我站起身,去了那间收了他很多东西的屋子,现在再看这些,心情多少就有些复杂。
我在箱子的最底下找到了一本相册,大概是整间屋子唯一的相册。里面的照片不多,有他小时候的照片,更多的,是一些合照,一堆人的合照,还有两个人的合照。
照片里传达出的信息,比网上的更详尽。
比如,他跟万沐都是孤儿,他们很小就认识,正应了李白的那句诗,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他一定很喜欢万沐。
两年来,他唯一参加过的节目是一个医护综艺,节目组请了最顶尖的医护专家,针对病人的不同身体状况,给明星讲授不同的医护知识,是一档让明星去照顾病人的真人秀。
他去参加的原因,不言自明。
甚至于,我现在还会认为,他这两年没怎么出外工作,不是因为人气下滑,而是为了方便照顾万沐。
他是靠自己的力量从泥潭里爬出来的人,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逆风翻盘,而他却没有。
一本子相册被我翻得五味陈杂,我顺手就去摸了一把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千百万,然后胳膊上就又是被它挠了一条血口子。
真的是,想摸它一把,我们都要打一架。
我在这无尽的忧伤中只沉浸了一会儿,所以……是不是说,他有多喜欢高岭之花,就会有多喜欢我?
我觉得这么想的自己有些无耻,但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这就像是一场原本你怎么都不可能抢到票的演唱会,突然就让你搬着凳子去台上听了,还只给你一个人唱,我不无耻一把,都对不起我这穿越的天选之人。
高岭之花总还可能是会醒的,我总还可能是会回去的。
虽然我更喜欢他二十岁左右肆无忌惮地笑的样子,但我自认是个很随和的人,不怎么爱计较,毕竟,人嘛,要学会安于现状。
能跟他多呆上一分钟,那就也都是赚的。
于是在跟他分开了一个小时三十七分钟又二十五秒之后,我就已经开始想念他。
思念,就是这么的猝不及防。
我拿出手机,开始编短信,编了删,删了编,最后发过去的,特别官方:看到消息请回复。
可我等了一晚上,那边都没有回复,我犹豫了一下,电话打过去,还是那句亲切的回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这都是说了些什么话啊。我这都是造了些什么孽啊。
第二天,我早早就出了门,拿着获取了密码的手机,简直所向披靡,证明了自己果然是不会被时代所抛弃的人。
然后,三伏夏日,兜头就是一盆刺骨冰寒。
我没想过,我找自己,会找的这么顺利。
夏瑾这个人,于四年前陷入昏迷之后,就一直在医院里躺着,两年前突然心脏骤停,现在大概就只剩一捧灰了吧。
告诉我的这个医生是个老相识,就是他在我还是夏瑾的时候让我将核磁共振、同位素扫描、CT、脑电图、头颅磁共振都来了一套,然后又建议我去找的心理医生。
他说,六年前,夏瑾刚进医院,就已经接近脑死了,能醒了两年就已经是奇迹了。
夏瑾也没有什么亲人,倒不是说也是个孤儿,父母都是正常死亡,只不过身体都不太好。这些我自然不可能记得,是我在夏瑾的资料里看到的。
也就是说,如果高岭之花真的醒了,那么我也就是真的消失了。
我给千百万换了新鲜的水,又眼见着它吃了半盆猫粮,我蹲在它身边看着它,它吃饱了肚子也抬头看着我,然后在我身边刨了刨坑,是个埋屎的动作。
于是它开始在屋子里自由地跑酷,我跟在它身后追着它打。
屋子里很安静,电话的铃声很响,我接起来,那边没有说话。
我说,“千百万又吃了半盆猫粮。”
那边传来嘈杂的人声。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听筒里有细微的呼吸。
我说,“我可以去看你吗?”
是我很熟悉的回答,他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