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刃》翎戎

19、19

　　时光流转，来到异世界的每一天，赫兰都在心里计算着日子，那份无形的日历也一页一页地被撕去。两年零二个月，这是她在这里所度过的所有时光。

　　又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
　　蝴蝶香奈惠的鎹鸦停在晾衣杆上，转述着某个镇上出现严重恶鬼伤人事件的消息。

　　有新任务来了。

　　委派给柱的任务，肯定是一等一的高难度，走慢一步，就可能会有人因此而殒命。因此香奈惠一接到消息，短暂了准备了片刻，就动身出发了。
　　“我会尽快回来的。”
　　温婉的黑发女子站在门外挥手告别，没多久就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当中。

　　除了年龄不够的香奈乎，其他人都是鬼杀队的一员，出任务简直是家常便饭。也不需要多复杂的程序，简单地告别一番就好。
　　然而花柱这回的任务似乎有些棘手，连着两天两夜都没有回来，传信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还在调查，一切安好。

　　后来赫兰又接到了别的工作，一直到她处理完事件，重新返回蝶屋，还没看见香奈惠的影子。

　　搞得蝴蝶忍都有些焦躁起来：“赫兰，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也许这次的鬼智商比较高。”赫兰猜测着，“能浪费她这么多时间调查，说不定是十二鬼月了。下弦？上弦？应该是下弦吧。”

　　事实证明她胡乱猜测的答案只对了一半。

　　那天深夜，大家都在各自沉睡，鎹鸦突然激烈地用翅膀拍打着窗户，告诉蝴蝶忍，花柱单独遭遇了上弦之二，并且陷入苦战。

　　上弦之二！
　　迄今为止，上弦二已不知葬送掉多少名柱的性命，几百年来地位牢固，可以想象到姐姐正面临着多么可怕的危险。鬼的体质本就比人要强得多，还能够无限恢复，人类单挑获胜的成功率微乎其微。

　　蝴蝶忍登时惊出一身冷汗，迅速换好队服，拿起日轮刀，敲两下无果以后就强行推开了赫兰卧室的大门。金发少女依然躺在床上睡得安稳，而她的鎹鸦还被关在窗户外面，连进都进不来。

　　蝴蝶忍：“赫兰，起来！”

　　一般人猛然听到这么响的叫喊声，绝对会立刻吓醒，但赫兰毫无反应，呼吸丝毫不乱。
　　“真是……”
　　蝴蝶忍差点忘了，这人睡眠模式一开，就跟与世隔绝似的，谁暴力去摇还会被打，只能等其自己醒来。但蝴蝶忍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香奈惠非常需要他人的支援。即使是……她的能力不一定足够。

　　于是忍最后看了赫兰一眼，伸手打开窗户，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另一边。
　　赫兰正做着每日夜晚的例行工作，陪无所事事的鬼聊天。这是一种增进力量的方法，所以她并不觉得麻烦。

　　千星一句话讲到一半，突然开始卡壳，随后就下了逐客令：「不聊了，今天心情不好，出去出去。」
　　她提不提醒基本上随机，之前锖兔那次直接就没管，反正男的被揍两下也不是事。但今天事态紧急，再不叫醒搭档，事后肯定会被怨恨很久。

　　所以还没等赫兰问话，她就被踢出了幻境。

　　一睁眼就看到窗户和门都大开着，鎹鸦在她头顶来回飞，急得鸟毛疯狂地掉。

　　赫兰：“……？”

　　鎹鸦终于等到主人醒来，开口就是一句：“懒虫，花柱遇到危险了，快点去支援！！”

　　好吧，是突发事件。
　　赫兰闻言立刻套上衣服，揉了揉眼睛，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离开蝶屋，边跑边整理衣领和发型。

　　鎹鸦边飞边为她指路。好在蝴蝶忍还没有跑出多远，赫兰能够于夜色当中，隐隐捕捉到对方在屋顶奔跑的背影。
　　跟得上。这么想着，她跃上屋顶，加快了速度往前飞奔。

　　两人都很清楚，当太阳从东边升起，光辉洒上大地时，就宣告着战斗的终结。鬼是不可能拖到那时候的，在那之前，就会分出胜负。
　　为了赶路，赫兰甚至半路借了一辆夜班货运司机的车，把司机原地赶下去，留下自己的鎹鸦当抵押物，让他到最近一个旅店歇会儿，等她们回来还车。

　　鎹鸦，好惨一动物。

　　一经发动，赫兰当即飙到最高速度，这辆车犹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有了上次开车的经验，她是越来越熟练了，加档动作一气呵成，避让障碍物绝不失误，相信不久之后就能升级为优秀司机。
　　……如果那时还有人敢当乘客的话。

　　蝴蝶忍在寒风中艰难地说道：“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

　　赫兰坦然回答：“不，我们只借过没有车主的车。”
　　都末世了，还顾虑什么物品所有权，道路上无主的车辆到处都是，随便捡随便开。就算有主……呵呵，军队需要，临时征用，懂？
　　混乱·善良阵营的人，说话就这么有底气。

　　.

　　引擎声对于听觉敏锐的鬼来说异常明显，与蝴蝶香奈惠交战的上弦之二，在百米开外就发觉了猎鬼者援兵赶来的事实。

　　他轻轻地摇了摇铁扇，望着那个方向说道：“你的同伴来了呢……”

　　再过不久，天就要亮起来了。

　　面前这位花柱……她吸入了自己的血鬼术，就算放着不动，肺泡也会逐渐坏死，没办法再顺畅地呼吸了。更别提伤得还这么重，光从出血量看，也过不了多久便会死。

　　童磨感到些许遗憾。
　　本来还想把她吸收掉的，今天可能没有机会了呢。

　　他怕的并不是人类方的支援，而是那即将升起的太阳。一个人类女性而已，并不值得冒着灰飞烟灭的风险，将时间拖延下去。

　　蝴蝶香奈惠已经没有再次战斗的力气了，几乎是强撑着站在那里，童磨微笑着摆摆手跟她告别，就此转身离开。

　　然后，一颗子弹打穿了他的肩膀。

　　不，与其说打穿……
　　不如说是，打进皮肤之后，子弹就化为一摊血水，迅速钻入血管当中，将带着鬼咒的毒素，注入了他体内。

　　他微微愣了一下。

　　在鬼杀队的人类当中，很少遇到用远程武器的。而且，这个人的攻击方式，实在是有些特殊。

　　童磨用铁扇挡住第二枚子弹，侧身看向来人。

　　二十米外，那个黑衣少女正举着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没见过的面孔。
　　脑海中好像闪过什么隐约的图像，但就和打了马赛克似的，根本看不清楚，想来也并不重要。

　　“真可惜，今天没空陪你们玩，我们下次再见哦！”他笑着说。

　　……

　　最后还是让敌人跑掉了。

　　赫兰根本没打算追。
　　她需要队友协助，但香奈惠失去战斗力，蝴蝶忍目前还没有在上弦鬼手中保护自己的能力。稳输，有什么好打的。

　　赫兰蹲下身，小心地把香奈惠扶起来，抬高上半身。鲜血染红了她的衣物，那双漂亮的瞳孔光彩不再，脸颊也苍白得过分。
　　“该死……”蝴蝶忍浑身发抖。她跑出巷子，远远地喊了一句，“照顾好我姐姐，我去找医馆！”
　　蝶屋太远，而附近的医馆，或许会有开门比较早的。止血，输血，手术，肯定有延续生命的方法。

　　香奈惠轻声阻拦：“不用了，我已经……”

　　“你都还能说话，不管怎样总得试一试。”外套材质太厚，赫兰就脱下里面那件衬衫撕成小条，熟练地帮她包扎止血。

　　她们依稀能够听到蝴蝶忍敲医馆门的声音。忍敲门的同时，给出了很高的报酬，就算是还没开门的店家，也绝对会心动，从而伸出援手。

　　“没用的，我明白自己的身体。”香奈惠艰难地张开嘴唇，感觉那根维持生命的弦马上就要断掉，她一直在强撑着，“最后，能不能替我转告忍一句话……”

　　“不可以。这种重要的事，请你自己告诉她。”

　　赫兰总觉得话多会死得更快，执念消散，生命也会跟着消失。所以，即使是为了妹妹，也希望香奈惠能再坚持一会儿。

　　她很努力地在记忆中搜索治愈的咒术。
　　但很可惜，那种类别都是医疗兵才学的，她掌握的咒术只有攻击类和功能类。

　　单就这个时代来说，也许真的救不了蝴蝶香奈惠。
　　但如果是一百年后，说不定就可以有办法。

　　像是要应证她内心所想，赫兰的头顶的空间，忽然被一股力量划成两半，让出一个足以容纳两人的通道。
　　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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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一直脑补童磨CV樱井孝宏……可惜，考哥已经被大侠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