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回 恍若隔世再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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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诡异的安静。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在这古宅中却觉得阴寒无比。
可顾衡什么都没察觉似的。手心里的玉佩热得发烫，好像在指引顾衡向前、向前！
走了一会儿，便进入内院。硕大的湖泊不可思议地出现在眼前，夜里没有看清，现在，在这明亮的阳光下湖泊显得蔚为壮观。只是那湖面上腐朽的莲叶大煞风景，而周遭的破旧建筑也让这个湖泊显得落魄。
顾衡似是没看见一般，直愣愣地盯着坐在湖边的少女。
长发及腰，背僵硬地挺得笔直。少女的紧张显而易见。
顾衡慢慢靠近。每走一步，布鞋陷进柔软的青草地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那个背影动了一下，像是无助的小动物瑟瑟发抖。
“锦鲤……”呢喃着，顾衡单膝跪在尽力的身后，手按在那不住颤抖的肩膀上。
被惊吓了一般，锦鲤猛地跳起，撞到了顾衡的下巴。
“唔……”
“痛……”
一人抱着头，一人捂着下巴，两人脸上的五官纠在一起。再次面对面竟是如此场面！
“噗……哈哈哈……哈，你没事吧？”顾衡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拉过锦鲤，轻轻揉着她头顶细腻的发丝。
锦鲤通红了脸，想挣脱却挣不开顾衡温暖的手掌，微微抬头就可以看见他脸上的阳光，眼睛亮晶晶的，弯成了月牙，把古宅的阴冷一扫而光。
“哎，你怎么跑这来了？”顾衡浅笑，有些埋怨的口气。
锦鲤低头不语。
顾衡歪了歪头，苦笑一下，也不再勉强，扭头看向了碧波荡漾的小湖。
湖面上的莲花随风摇曳，顾衡心口钝痛，抓着玉佩的手用劲，血玉上雕刻的莲花咯着手。
“我们回去吧……”呼出口气，顾衡扯扯嘴角，看向锦鲤。看到的只是一个头顶心，黑的发亮的秀发让顾衡有些目眩，下一刻，看到有晶莹的光从脸颊上滑落。
顾衡看着青草被水滴压弯了腰，惊慌地捧锦鲤的小脸，“怎么了？怎么哭了？锦鲤，为什么哭啊？”
锦鲤不答，一个劲地掉眼泪。
顾衡慌了手脚，头脑一热，将锦鲤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
温暖的胸膛熨着锦鲤濡湿的脸庞。从胸膛里传来一声声有力的心跳，比自己略快的心跳。背后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自己的背，温柔地哼着过去的歌谣。
“燕燕尾涏涏，张公子，时相见。木门仓琅根。燕飞来，啄皇孙，皇孙死，燕啄矢……”
锦鲤渐渐平静下来，反手搂住顾衡的腰，闭上双眼，将自己的脸埋进顾衡的胸膛。
发现锦鲤不再哭泣，顾衡松了一口气。下巴抵着锦鲤的脑袋。一直握在手中的玉佩发出舒服的暖意。
午后的阳光让人昏昏欲睡，昏昏欲睡，二人相拥着，享受片刻的宁静……
清风、白衣。飘起的衣角进入顾衡的视线。
来人背着光，看不清相貌，只能从身形上判断是个女人。
白云飘过，遮住了阳光。
顾衡眯了眯眼，有些吃惊地看这个成熟的女人。
她冷漠地盯着自己，微微蹙眉，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放开她。”
迟钝地僵了一会儿，顾衡明白过来，疑惑地盯着女人，问：“你是谁？”
“知秋……”怀里的人被惊醒，扭头看着女人。
顾衡惊异地看了看锦鲤，又看了看那个“知秋”，他还从不知道锦鲤有其他认识的人。说起来，他其实根本就不了解锦鲤，一点儿都不了解。心里好像也压了块重石，沉得自己一颗心不断下落。
“锦鲤，过来。”
锦鲤犹豫地瞥了一眼顾衡，小手马上被人攥住。
知秋眉一挑，声音低了八度：“过来！”
“你到底是锦鲤什么人？你们怎么会……住这里？”无人的古宅、闹鬼的古宅，两个美丽的女人，就像顾廉生怒斥、不屑的那些小册子里的故事。但显然，这个漂亮的女人对自己很不满，近乎是露骨的敌意。
“这与你无关，顾大公子。”知秋讽刺道，“你有你的锦绣前程，有你的温柔妹妹，还请你不要招惹锦鲤，她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凭什么……”被知秋一激，顾衡皱眉喝道。他讨厌这个女人刻薄、嘲弄的语气，还有那种刻意将他和锦鲤撇清关系的态度！
“哼，一样？顾公子我劝你……”打断了顾衡的说辞，知秋自己却住了口，见鬼似地看着顾衡指缝里泻出的丝丝红光。不过她很快恢复冷静，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天真。人与人本就是不同的，更何况……”锦鲤还不是人。
“更何况什么？”
知秋看了一眼锦鲤，心里叹了一口气，咽下了那句话，冷着脸说：“更何况你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令尊和令堂也不会接受锦鲤的吧？”
说中痛处！
顾衡岂会不知顾廉生和晏氏对锦鲤的态度？而那些满天飞的流言蜚语一直都在中伤锦鲤！不过短短几日，锦鲤似乎成了人尽可夫的妖女！
这也难怪。毕竟这座城风气一直很好，不曾有过这种事情。突然冒出了一个女人，又和这城里鼎鼎有名的顾家扯上关系，怎么能不引人关注？而顾衡与李淑月又有着千丝万缕的怜惜。李翼作为父母官为人所爱戴，他的女儿自是被百姓友好对待。如此一来，锦鲤更是站不住脚……就像顾衡先前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他唱的歌谣便是那个争宠的赵飞燕。妖女！她就是个勾引顾衡的妖女！所有人似乎都这么认为。
顾衡低头看向锦鲤。
锦鲤眉心皱在一起，担忧地看看他，又把视线移向知秋。
左手是锦鲤清凉的肌肤，右手是火热的玉佩，冰火两重天！顾衡心也受着煎熬。
“如何，顾公子？你还想锦鲤继续被人说三道四，受人冷眼？”发现顾衡心里有所动摇，知秋趁热打铁，一步步劝说。只是她心里完全没有把握。毕竟那枚玉佩太过霸道！那个人毕生的法力，那个人的执念，那个人的魂魄！知秋望了一眼湖心的莲花，又想起那个人一脸幸福地将玉佩送出、将自己的一生送出时的样子。
锦鲤，你可不要重蹈覆辙！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回 恍若隔世再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