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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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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忱是一个人回的家,易忱的父亲易向国扎进厨房做菜,林慧芝在大门口迎接儿子。当易忱进门,林慧芝向他身后瞟了瞟,“周璟呢?买东西去了?”
“没。”
林慧芝没听仔细,继续说着,“每次回来都买东西,花那个钱干什么呢,家里什么也不缺,你们回来就好了。”
这是易向国买的带院子的别墅,当时他生意亏本,也想过把房子卖了,但想了想,还是要给妻儿留个家,也就没动。满院花草由他精心照料,易忱路过时看花开得很好,就判断出了父亲最近没病没灾,不错。
到了厅内,易忱坐在沙发上也便直说了,“我和周璟分了。”
又像没听明白一样,林慧芝皱眉,“什么意思?”
“分手了。”易忱说,“感情不和。”
“啊。”短暂的叹息,饱含遗憾,林慧芝自己不能相信,“好端端地怎么就分了呢。”
易忱是早就向家里出柜的,那时他们都以为他还小,不成熟,也想过他后来会找女朋友。直到他把周璟带回家,林慧芝才认清事实。
周璟父亲那边不同意,于是闹得惨烈,周璟又是离家出走又因车祸住院,折腾了一年多,才让周璟父亲松了口,说是任由他们闹,他是不管了。
于是这几年逢年过节,周璟都来易家,也把他们当真正的“岳父岳母”,林慧芝一开始看他不顺眼,后来倒也挺喜欢,毕竟他也对自己儿子好,而且说句实在的话,周璟条件是不错,也不会让易忱受委屈。
在一起这么久,闹也闹过,好也好过,就这样分了,林慧芝觉得太过突然。
她不清楚,在易忱看来,分手是必然结果,只是早与晚的差别。
饭桌上,林慧芝也在努力活跃气氛,开些玩笑,哄易忱开心。一旁的易向国也听出了发生什么,沉默的他突然开口,“没事儿,再找一个,找个比他更好的。好小伙儿不到处都是,隔壁你刘奶奶的孙子回来了,也和你一样。海归有气质,个又高,一看就成熟。”
易忱大学离家,却也记得邻居奶奶,小时候他去她家玩,她头发花白,却盘的很整齐,和保姆一起住,儿子偶尔回来看她。
那时易忱就在想,是不是老了之后都要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直到死去。
刘奶奶今年八十七,身体每况愈下。易忱以前回来时会问问她情况,偶尔去看她,这次回来,易向国让他吃完饭就过去,说这时刘奶奶的孙子应该在家。
易忱拗不过父母,林慧芝拿着药包出来,推易忱往外走,“正好我上次托人给她配的足浴包到了,你说这每天泡半个小时,晚上睡觉时脚上穿袜子,快去吧。”
易忱茫然地拎着药包,来到了刘奶奶家门口。
摁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是保姆阿姨,上月才换的,易忱见过她买菜。
“你是……小易吧!”阿姨看他面熟。
“是,我是隔壁的易忱。”易忱问,“我来看刘奶奶,她在家吗?精神还行?”
“来来来。”阿姨欢迎他,一边带路一边说,“还行,这不最近几天小肃回来了么,还带回来了他朋友,有小辈儿在家能热闹不少,老太太心情也不错,吃得还多了呢。”
“嗯……”易忱当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等进了客厅,易忱就见到了传说中刘奶奶的孙子尹天肃。
和另一个年轻男孩儿。
尹天肃起身与易忱握手,又将一旁的人介绍给他,“这是我爱人姜屿。”
易忱微笑,“你好。”低头看见他无名指婚戒,闪闪发光。
刘奶奶从自己卧室出来,见到易忱,笑得眼睛眯起来,招呼他坐。易忱与她聊一会儿,把药包交给保姆阿姨,随后听刘奶奶问,“小易啊,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易忱说,“不急。”
刘奶奶笑着,“你看看小肃都结了,没事儿,现在时代不同了,两个男人结婚也没什么,别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活得开心不就行了?你看他们不挺好的吗?”
易忱被投喂狗粮,刚吃完饭,有些撑,又要顺着老人家的意思说,只能道:“好,这就回去考虑。”
“这就对喽。”刘奶奶被阿姨催着去吃药,就让他们年轻人一块儿聊,说年轻人间有话题。
尹天肃今年三十,与易忱同龄,他在大学当老师,气质也符合身份。
只是相貌过好,戴眼镜文质彬彬,估计会帅到让人无心学习。
与他聊天,易忱很放松,他不像以前易忱认识的“文化人”,侃侃而谈却说不到重点,处处彰显自己不凡。尹天肃就很平和谦逊,不显山露水,有种看透世界本质后的返璞归真。
只是成年人有安全距离,一来场景不合适,二来旁边还有他爱人,易忱想让他指点迷津的心思一闪而过,最终也没说。
如果熟悉了起来,尹天肃应该会是很好的朋友。
“没事儿,我也要回学校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去喝酒。”聊了很长时间,尹天肃见易忱要走便说。
易忱点点头,尹天肃的学校离霍西临的很近,不对,提他干什么?
易忱走后,尹天肃心情不错,转头一见姜屿面色不佳,问他怎么了。
姜屿:“没事儿。”
尹天肃:“不高兴了?”
姜屿看他一脸无辜,气地扑在他身上,整个人跪坐他大腿。
“哎!?”尹天肃被压得疼,把他腿分开,将他搂在怀里打他,“你要压死你老公啊?”
“你不能对他有想法知道吗!”姜屿双手捧他的脸,逼他看向自己,“我看他那样就知道是刚失恋,这时候遇见一个善解人意油嘴滑舌故作温柔的老狗,还不得迷失心智!”
“说谁是狗呢?”尹天肃的镜片泛着冷光,语气也变得危险,用力捏怀里的人,冷哼了一声,“你等着吧。”
“略略略,怕你啊。”姜屿扭着腰挑衅,却仍旧捧着他的脸不放。
等到易忱回家,就听林慧芝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你刘奶奶的孙子怎么样?好不?”
“……”易忱看向一旁沙发上静坐的亲爹,干笑了两声,“真好,见到了他,和他爱人。”
“咳咳。”易向国掩盖尴尬地端起茶杯,“这个吧,我是看他这孩子也挺好,不知道他带回来的和他是一对儿啊。”
“哦,还在国外结婚了呢。”易忱说。
易向国:“结婚不挺好吗?你看看你,也该结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换个,明天就结,气死他。”
易忱想,这么久了,周璟没再联系他,应该也是早就不在乎了。
第二天下午时易忱要返程,有人按门铃,林慧芝出去看了眼,回来说,“是小尹问你和不和他们一起走,他开车捎你回去。”
正好易忱也收拾好了东西,便也没推辞,上了车。
车上,副驾的姜屿一脸疲倦,说话也声音沙哑,全程无力。易忱想关心地问他是不是病了,瞥到他脖子上清晰的咬痕,闭上了嘴。
尹天肃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也许是人夫夫情趣……
算了吧……
易忱正胡思乱想呢,听尹天肃问他去哪儿,他说了个地址,说完后觉得不对,又改了,将新家告诉他,不好意思笑笑,“忘了自己住哪。”
突然,手机响,易忱看备注,“璟”,他还没来得及改回姓名。
“你在哪儿呢?”电话里,周璟语气略凶,听起来嗓音还有些不对。
像感冒了。
易忱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问,他如实答:“要回家了。”
“回家?哪个家?”周璟说,“行啊易忱!我都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你还跟霍西临那个狗去看房子了,你想跟我分手就直说,跟我演什么戏呢?”
“……”周璟的声音很大,寂静的车里一清二楚,易忱皱着眉,“不是你说的这样,现在不方便,等回去再说吧。”
“哎还不方便说?”周璟气昏了头,“怎么就不方便了?陪你那小白脸子上课呢啊还是上床呢?”
“周璟!”易忱以为自己不会生气了,看他跟霍西临牵扯不清没生气,听他说“除了我还能有谁喜欢你”时也没生气,现在听他倒打一耙,无端指责,气到声音都抖。
他压着怒气:“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了?”
“哦幼稚!现在说我幼稚了,我之前问你时你怎么不承认?你就是一直嫌我幼稚看不上我,行,你多成熟啊,你多牛逼啊,你把我耍得团团转像看傻逼一样看我,我不幼稚能被你骗吗?”
“……”漫长的沉默后,易忱冷笑了一声,“你颠倒黑白的能力真是独一无二。”
“你别跟我在这拽成语!”周璟吼,“你等着,有我在一天你们俩别想好过!”
发表了开战宣言后周璟就挂断了电话。
易忱心情复杂地看着手机,有点想不通是周璟故意的,还是他真的误会了什么。
“虽然不该问,但好像很精彩……”一直蔫着的姜屿转过身,一脸好奇地看着易忱,眨了眨眼,“你家这个不仅脾气不好,听起来好像还不太聪明的样子。”
易忱一个头两个大,周璟以前生气时出去飙车给自己飙到了医院,现在可是比那时还生气得多,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他……”易忱想说他就是不聪明吧,也不好人身攻击,憋得难受,最后泄了气一般地也跟着瘫了。
姜屿想听他分享感情之路,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后半段坐到了后排。易忱没藏着掖着,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通,姜屿听完感叹,“那他也太渣了吧。”
又觉得感情这种东西真是容易淡,人心易变,没了就回不到过去。
看姜屿陷入了对未来深深的担忧中,易忱又安慰他,“分人的。”
姜屿看开车的尹天肃,悠长、且深沉地叹了口气。
尹天肃:“???”他怎么就躺枪了?
当车开进小区楼下,易忱下意识往门口一看,果真看见了周璟。
“那个看起来要砍人的就是你对象?”姜屿担心地问。
易忱点点头,向他们道谢,说着要下车,被姜屿一把拽住,“哥,要不咱们报警吧。”
易忱笑着说不用,又道谢,姜屿关上车门跟尹天肃说,“先不走再看看,有什么事儿就带他一起跑。”
易忱只是从容地走到周璟面前,他对周璟的能力从不怀疑,自己搬家,他找不到才奇怪。
周璟的目光死死钉在他身后的车上,发觉开车的是个陌生男人,冷哼一声,“易忱,我可真是小看你了啊。”
这什么水性杨花老男人,他一大好青年被骗了这么久,简直是天怒人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