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兆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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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博不知道的事情是：
6月28日，让王岩岩离开之后的那个晚上，肖战翻看了郑笑笑的网络日志。
高二那年，肖战撞见郑笑笑和李瑶偷偷接吻。高三毕业，散伙宴上，李瑶喝醉了，就是不回家，郑笑笑担心她，蹲下来抬头看她。李瑶说：“我要你和我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郑笑笑说：“好啊，大不了我们结婚啊。”李瑶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了郑笑笑的嘴唇……
那时候，肖战觉得那一切很美好。
只是，后来发生了太多事……肖战很多时候，能理解郑笑笑撕心裂肺、大悲大喜的前因后果，却总是没办法安慰郑笑笑，郑笑笑总是笑着说：“我们战战不懂。”
如今是肖战认识郑笑笑的第十一年。
肖战读着郑笑笑日志中的她和李瑶，心口发疼，他忽然有种想给她打个电话的冲动——自从肖战成名，郑笑笑便疏远肖战了——肖战翻开通讯录，找到“笑笑”，点开，终于却还是没能将电话拨出去。
不能打扰她。
肖战想。
肖战回复王一博的“你今天还好吗[呲牙]”——“刚收工，抱歉一直没回。然后，我挺好的，王岩岩就……嗯[对不起]”
肖战告诉自己：只是有一点反常罢了。
6月29日，肖战等戏时听说了王一博翻车的消息。
肖战的心，一下揪紧了。
摄像机运转着，拍摄耶律宝娜被疾冲扶住的戏份，饰演宝娜的郭书瑶踏出一步，整个人往前摔，肖战应该闪过去扶住她，可肖战没反应过来，两个人差点一块儿摔在地上。
休息时，郭书瑶问肖战是不是有心事，肖战解释道：“有个认识的人住院了，一个弟弟。”
肖战想跟王一博，跟王奕枫说点儿什么。
输入、删去、再输入删去……来来回回，肖战发了这么一句话：“来自嘉嘉的大哥的慰问[音符]：早日康复啊兄弟！[奋斗]”
王一博秒回：“[可爱]我没事~郭子凡他们过两天来录节目 肯定帮焉栩嘉照顾好他们[偷笑][偷笑]”
肖战的心，不自主地，微微地松了。
肖战输入：“先照顾好自己。”
删掉。
肖战抿了抿嘴，切断对话：“不用麻烦[玫瑰]先睡了[困]”
6月30日，出身于台湾省的王大陆，拉着《狼殿下》剧组相熟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一起看《天天向上》的香港回归20周年特辑。
节目开场时，王一博穿着粉色的婴儿服躺在摇篮车里——香港回归那年，王一博刚刚出生。
室外部分，关于香港名吃老婆饼的环节中，钱枫抛梗说：“这就是我人生当中第一个老婆饼，等到娶到老婆的那一天，我就献上我的第一个老婆饼，给我老婆。”王一博小孩子气地故意使坏问：“让她吃吗？”背景音笑作一团。
汪涵要求钱枫吃包了大量芥末的老婆饼，最后变成了所有人都要吃。钱枫和大张伟舔皮、咬皮吃，王一博看见大笑，轮到他，王一博很大一口咬下去，说“还好，其实……”话没说完，就被辣出眼泪花，一边辣得掉眼泪，一边笑，表情管理得无懈可击，又透出满满的少年劲儿。
王一博穿的外套，可以当做长袖，又可以当做半袖；满是胶原蛋白的一张脸，眼神灵动，左边耳环是圆片，右边是圆片加圆环，穿一条裤腿快有他腰粗的大黑裤子，从头到脚，一举一动，都是时尚前沿的年轻idol的样子。
被迫营业唱草蜢组合1993年发行的《宝贝对不起》时，王一博充满了违和感。抢歌环节，全是比王一博年纪还大的歌，王一博一脸无语地看大家唱得欢，当听到前奏又陌生到爆的1996年发行的《友情岁月》，王一博噘嘴，脸颊鼓起，嘴角向下，像个被气到的小鸭子似的。
……
众人一阵一阵地爆笑，肖战一起笑，一边一起跟着唱每一首王一博不会唱的歌……是的，每一首歌，肖战都会唱。
恍然间，肖战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
那是个没有经历过相似情境的人，真的无法感同身受的瞬间。
说不上是惆怅、失落还是别的什么。
电视屏幕里的光，显得缤纷曼丽。电视里的人，那么年轻。
7月1日，肖战跟着X玖的队友们一起转发了香港回归20周年的微博，然后又投入到紧张的拍摄中去。
肖战要从坡上滚下来，跟王大陆一番打斗，之后，被王大陆制住，压着。
被王大陆压住的瞬间，肖战眼前突然闪过被王一博倾身捞进怀里抱住的画面，肖战一下忘词了。
肖战匆忙跟曹导演、跟王大陆道歉，他浑身是土，有些狼狈，脸上有没来得及退去的一点莫名其妙的烫。王大陆眼尖，他看见肖战耳根的红了。
趁着对台词，王大陆问肖战被压着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儿童不宜的东西，肖战皱眉，不明白王大陆为什么这么问，王大陆索性问：“你和李沁是不是……”
肖战听得一愣。
半晌，肖战想起巫慧一说，豆瓣有个一夜盖起，又一夜消失了的关于他和李沁正在恋爱中的小组讨论……
恋爱、李沁、儿童不宜……
“哇哦，你这个人，你想什么呢！”肖战质问王大陆。
“哇！是谁脸红啊我说！”王大陆反问。
肖战的心，颤了一下。
……
夜深人静，王一博发来“晚安呀.[呲牙]”
肖战盯着[呲牙]的表情，往上翻王一博发来的那些话：“晚安.”“晚安.”“[可爱]我没事~郭子凡他们过两天来录节目 肯定帮焉栩嘉照顾好他们[偷笑][偷笑]”“没事儿.晚安.好好休息[月亮]”“你今天还好吗[呲牙]”“晚安.”
肖战的心，有一点胀。
他想问王一博，伤好了吗？
肖战回复王一博的，只有一个字：“嗯。”
7月3日凌晨，肖战下戏后，看到王一博发来的“战哥.晚安[可爱]”
肖战的第一反应是回复王一博。
紧接着，肖战想，会打扰王一博休息。
肖战想来想去，发了微博：
“7-3 00:40 来自iPhone7 Plus 这个点收工，碰见房门怎么也打不开！实力cos‘生无可恋’”配了自己没刮疾冲的胡子的照片，和一张“笑容渐渐呆滞”的卡通图。
肖战想，如果王一博看到这一条，他应该能Get到，不是故意不回的，今天的戏太多了。
王一博一直是个细心的小孩儿。
一堆带着“叔叔”两字的评论迅速向肖战奔来。
一条评论很快被赞上热评第一：“啊啊啊啊啊我的天啊有胡子也这么好看！！！！！”评论配图是带着巨大黑眼圈的鹦鹉兄弟。
00:43，肖战抢了自己的热评第一：“终于进门了.晚安[晚安]”
配了一张写着“黑眼圈怎么肥四”的熊本熊的图。
肖战发现，王一博总喜欢在晚安附近加一个“.”于是在“晚安”前也加了一个“.”，把这句晚安作为给王一博的正式回复。
肖战担心王一博看到粉丝热评配图中的黑眼圈，会担心自己，于是干脆用熊本熊的图调侃一把，告诉所有人，这是工作需要（熊本熊的身份是营业部部长），不必担心。
肖战沉沉地睡了。
醒来，肖战却感到后悔。
7月3日下午15：30，正在湖南跟王一博录《天天向上》的赵磊给肖战发了评论：
“叔叔该剃胡子了[喵喵]”
又发：“虽然我有点儿羡慕[并不简单]”
一时，更多的“叔叔”抢占了肖战微博评论的各个角落。
肖战下了戏，看到赵磊的评论，肖战忽然对“叔叔”、“胡子”这些词在意起来，前所未有的在意。放下手机，一种莫名的低落情绪将肖战捆绑住。
王大陆见肖战实力扮演心如死灰，得知是因为赵磊和粉丝们的评论，毫不客气地笑了肖战大半天：“不就是叔叔、胡子的吗？王俊凯都没你偶像包袱重~”
肖战想反驳——不是偶像包袱，话到了嘴边，卡住了。
‘我想说什么？’
一点忧郁，倏忽浸入肖战低垂下来的眼睛，肖战心里闪过的那句话，是关于年纪的。
肖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年纪……’
肖战转移话题，问王大陆：“你剧本背完了么你？”
这一天的22:00，王一博给肖战发了一堆表情包：
猪脸“What”无语状的王一博、戴眼镜像个困倦大学宅男的王一博、“哎呀妈呀”表情惊恐的王一博、撩头发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的王一博……
肖战一下子笑出声，他输入“你是搞笑艺人吗你”
然后，在不自禁的高兴里，肖战想到了王一博发这些扮丑的表情包给自己的原因——王一博看到那条微博了，也看到“叔叔”、“胡子”了，王一博在用他的方式告诉自己：“没事儿，扮丑是偶像的日常啊~”
肖战的心，变得软乎乎的。
——从小到大，王一博有些地方，没变呢。
王奕枫会配合着如来，一边因《克卜勒》“吵着架”，一边和如来一起叠加句末的叹号。
“你少自恋噻，我不是给你翻译歌词呢！”
“你说一听这歌就想到我！！”
“我是说你像星星！！！”
“嘴硬！！！！”
王一博能从几句《克卜勒》的歌词，察觉肖战不开心，到象山来探班。
能……
肖战的眼中，浮起明媚的、柔软的光。
肖战按着退回键，把“你是搞笑艺人吗”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删着删着，肖战脸上的笑，消失了。
……
最终，肖战什么都没有回复。王一博发来一句：“晚安.”
7月4日，X玖群里被夏之光PO了一张王一博躺在浴缸里的照片，图片说明是“王一博实力COS生无可恋”
彭楚粤发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夏之光：“[可爱]”
赵磊：“[呲牙]”
郭子凡：“[并不简单]”
彭楚粤：“？？？”
伍嘉成观察了一阵，发觉夏之光的文案，和肖战前两天的微博文案是一样的，这群小的发的东西，大概跟肖战有关。但伍嘉成什么都不问，只说：“你们录个节目，怎么和王一博这么熟了吗[耸肩]”
话题就此扯开，一路从录《天天向上》扯到上一场录《天天向上》的范冰冰，又从范冰冰那场扯到范丞丞，扯到龙丹妮在筹备的选秀，扯到师妹会是谁，好不好看，最后聊到X玖的新专辑去了。
焉栩嘉给肖战发私聊：
“王一博问你昨晚是不是也收工很晚”
“让你注意身体”
肖战的心顿了顿——他没回复王一博的那些表情包，和那句“晚安.”
肖战：
“剧组就都还好。”
“光光他们怎么了？”
焉栩嘉：
“就是王一博说他是你粉丝[doge]”
“之光说想吸引你注意就在浴缸里拍照[喵喵]”
肖战：“……”
——肖战夸过夏之光的浴缸摆拍。
焉栩嘉：
“赵磊就给王一博拍照片了，群里那张。”
“王一博发微博了你没看见，他让之光发群里。”
“战，其实，说实话，我觉得事情不太对。”
肖战的手抖了一下，他匆匆回复：“他确实跟我要过签名”
焉栩嘉：
“[doge]”
“就是还是不对”
肖战稳了稳心神，回复道：“好啦，我写我的作业去了。”
焉栩嘉：“演技总结？”
……
肖战打开微博，很缓慢很缓慢地，翻到王一博的主页：
“2017-7-4 23:36 来自 iPhone 6s Plus 突发奇想来一张[阴险] ”
配图正是夏之光发到群里的那张照片：王一博穿着西装，躺在新世界中国地产的木板之间的浴缸里，眼睛微闭着，右手扣着一罐啤酒，左手搭在浴缸边沿，被灯光在木板上打下一点影子。
摩托们评论道：
“王一博，你帅了那么多年不累吗[doge][嘻嘻]”
“来自我们偶像的深夜诱惑[偷乐]”
“大海啊全是水，[笑cry]王一博啊全是腿”
“小说里霸道总裁情伤买醉的情节”
看到这里，肖战把手机放下了。
月光穿过窗户，挂在肖战肩上，窗外传来模糊的风抚过树梢的喧响。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兆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