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玫瑰》不貔

4、第 4 章

　　顾元坐在家里花园的亭子里，之前茉莉丢给他的羽毛扇安稳的躺在石桌上。

　　顾元手撑着下巴，他一会叹一口气，一会手指轻点着那柄羽毛扇。
　　茉莉说这把扇子他喜欢就留下来，不喜欢就丢掉，顾元从来不喜欢花里胡哨的物件，但却鬼使神差的把这扇子带了回来。

　　艾茉莉……
　　看着扇子，顾元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几天前夜场里眉飞顾盼的女人。

　　要不是他哥回来盯得紧，顾元说什么都得再去一趟百乐门。
　　这样想着，他眼神放空，一时间失了神。
　　顾元失神的时间没太久，他的身侧一道阴影挡住了光。

　　侧头沿着阴影看过去，见到眼前的人顾元一愣。

　　“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顾元笑着站起身来，下意识伸手就要把石桌上的扇子拿起来藏在身后。

　　顾端没给他这机会，先一步把羽毛扇拿在手里，顾端上下打量着扇子，语气意味不明，“听管家说，你这几天拿着这把扇子茶不思饭不想？”

　　“哪有，我就是看着扇子做工还挺精致。”顾元扯扯嘴角否认道。

　　“是吗。”顾端微一挑眉，也不知道顾元的话他信了几分。
　　“哪来的？”

　　“就，一个朋友送的。”顾元飞快回答，眼神觑着顾端的表情，心虚极了。

　　听着顾元明显扯谎的回答，顾端嗤笑一声，“你以为我问你是希望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吗？”

　　“哥……”顾元抿抿唇，飞快地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顾端相信。

　　顾端对于顾元的管教一向严格。
　　顾元在国外的时候，身边就有顾端的人，时刻盯着他的饮食起居，顾元被盯得烦透了，才会在回国没几天，趁着顾端忙的时候，大着胆子跟人去了百乐门。

　　“出息了，回国才几天，就往百乐门里扎？看来我的人盯你还是盯得不够紧。”顾端沉下声音来，“既然你这么有时间，那明天就来银行给我帮忙。”

　　原本听着顾端的教训顾元还是心虚听从教诲的表情，但听倒顾端说让他去银行帮忙，顾元神色一僵，脸上闪过一抹抗拒。

　　“哥，我错了。我一定听你话，好好在家呆着哪也不去还不行吗？”
　　“现在知道认错了？”

　　知道弟弟的一脸抗拒从何而来，顾端也没强求，“你就这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天天在家待着算什么事情？”

　　“我给你联系了一所学校，明天你去学校报到当老师。”
　　“啊？”
　　“就这么定了。”顾端没有再给顾元拒绝的机会，他三两下拍板，走之前又嘱咐道，“明天早晨九点，我让车在门口等你，别迟到。”

　　“哦。”顾元恹恹地回答，顾端做决定的事情，谁都别想让他改变主意。

　　沉重地叹一口气，顾元重新坐回石桌前，只觉得自己的未来生活是一片惨淡。
　　教学生他哪会？

　　手臂交叠放在桌上，下巴垫在手臂上，顾元看着眼前空荡荡的石桌，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来，朝着顾端离开的方向扬声道：“哥，你把我扇子还我啊！”
　　而顾端早就离开，顾元目光所及已经看不见他背影了。

　　顾端从顾元的院子离开，绕过两个拐角，到了顾家账房。

　　账房里，一个年轻男人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拿着钢笔在本子上记着什么。

　　“斯维。”顾端走进账房，把手里的羽毛扇随手放在桌上，问向算账的男人，“怎么样？”

　　见顾端过来，斯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先把手里的本子递了过去，“我简单算了算，益生银楼的账果然有问题。你可以把益生银楼的掌柜开除了。”

　　本子递过去让顾端自己看，斯维的视线停在顾端拿过来的羽毛扇上，他微一挑眉，眼睛看向半开不合的账房房门，接着压低了声音，“这个扇子？”

　　“百乐门艾茉莉给顾元的。”顾端没抬头回道。

　　“百乐门？我接到消息，顾元去百乐门的那天，黑城也在。”斯维说。
　　听到斯维这句话，顾端翻本子的动作一停，这抹停顿转瞬即逝，“我知道了，这个扇子——收好吧。”
　　“好。”

　　“明天我去益生查账一起吗？”顾端三两下翻完本子，心里有了个大概，他把本子还给斯维。

　　“我就不去了，不合适。”斯维摇摇头，“你不是要把顾元放进学校吗？我明天跟他一块去学校吧，我还不知道你们这的学校是什么样的呢。”
　　“也行，明天我多派点人跟着你。”
　　“多谢。”

　　翌日.益生银楼

　　艾茉莉懒洋洋地倚靠在椅子上，她手撑着腮，看着银楼掌柜拿出一件又一件首饰。

　　她身边跟着奥洛斯，艾茉莉每点一件首饰奥洛斯都会戴着手套拿起来给她看，一连举了十几样首饰，他也没怨言。

　　“就这些？”勉为其难一般的从奥洛斯手里接过一个素银手镯比了比，艾茉莉兴致缺缺。
　　她今天穿着是米黄色布料上印蔷薇花的旗袍，掌柜拿出来的首饰没一件可以配得上的。

　　“茉莉小姐要是不满意，店里还有其他的。”掌柜笑呵呵地说。

　　照理来说，艾茉莉只是百乐门的一个歌女，或许有钱却实在没有必要让一个银楼掌柜鞍前马后的伺候，但是银楼掌柜可以不在意艾茉莉，但是却要掂量掂量艾茉莉身后的人。
　　乌禾的黑城少佐一去百乐门必定要艾茉莉作陪饮酒，前几天艾茉莉还把自己贴身的羽毛扇给了他们二少爷，而传闻这个女人和大少爷也有旧……
　　这些加在一起，艾茉莉的身份水涨船高，知道些什么的人都不敢低看她，得万般小心千般讨好。

　　“我听说你这新打了批蔷薇花的银饰出来？”艾茉莉翘起二郎腿，身体缓缓直了直，弯起眉眼问道。

　　“是有这么个东西，但……”银楼掌柜面露为难，“那是沈将军夫人花大价钱置办的，明天就要交货。”

　　“沈夫人很喜爱蔷薇花吗？”艾茉莉一笑，接着问道。
　　银楼老板也没瞒着，“是沈夫人替沈小姐置办的。”

　　“啊，原来是为了沈小姐。”艾茉莉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既然明天交货，那你就今天拿出来给我开开眼。”
　　说着艾茉莉环顾银楼四周，“这都是自己人，不会有人说出去的。”
　　“茉莉小姐……”

　　银楼掌柜还想说些什么，他话没说完，就被门口嘈杂的声音打断。

　　一个穿着麻布衫的男人一路小跑进来，他停在银楼掌柜身边，凑近低声道：“大少爷来了。”

　　麻布衫男人说完，银楼掌柜一愣，他没有立刻出去迎，反而下意识地看了眼艾茉莉。
　　顾大少爷多好几年没有管过银楼生意了，怎么今天艾茉莉一来，他也来了？
　　莫非……传闻是真的？

　　给银楼老板多想的时间不多，顾端带着人走了进来。
　　银楼本身空旷，但因为顾端带的人不少，一时银楼竟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艾茉莉原本是等着银楼老板把首饰拿上来，结果不是是有人跑进来跟他窃窃私语，又是门口一片嘈杂，最后竟然顾端来了。

　　看着顾端，艾茉莉也着实有些意外。

　　顾端冷着脸走进来，先看了眼银楼老板，他的眼神有些冷，却在移开视线看到艾茉莉的瞬间，冷厉的眼神瞬间转为柔和，好似冰霜消融。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同艾茉莉的意外不同，顾端的声音和表情上还多了些惊喜。

　　“过来看看首饰。”艾茉莉勾勾唇，神色不似顾端一般热络。

　　原本还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蔷薇银饰给艾茉莉拿过来，如今见顾端来了，银楼老板也找了主心骨，他对着顾端道：“大少，茉莉小姐想看看沈夫人在咱这订的那盒银饰。”

　　银楼老板提到沈夫人，顾端立刻知道是谁，他分毫犹豫都没有，直接拍板，“茉莉想看拿过来便是。”
　　话音落下，顾端又对着艾茉莉道：“你若是喜欢，直接拿去也无妨。”

　　“我随便看看，倒也不想夺人所爱。”艾茉莉摇摇头，“麻烦了。”

　　听到顾端没拦着，银楼老板重新掂量了下艾茉莉的重要程度，接着转身就要去拿首饰。

　　只是没有想到，顾端先银楼老板一步往库房走去，看那样子是要亲自拿过来的。
　　银楼老板心头一跳，赶紧快步跟了过去。
　　顾端带来的人自然是和顾端一起走，原本在银楼里的人就不多，这一个两个都去了库房，银楼里面就只剩下了艾茉莉和奥洛斯，他们倒也放心。

　　没有了其他人，奥洛斯说话也不用遮遮掩掩，只是压低了声音，“你和那个沈小姐有仇？”
　　“没有啊。”艾茉莉否认，她抬起手指了指顾端离开的方向，“看见刚才进来的那个男人了吗？沈小姐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你喜欢那个男人？”奥洛斯语出惊人。
　　这次艾茉莉倒没否认，她抬眸带笑看着奥洛斯，语气意味不明，“宏丰银行的当家的，榕城最有钱的男人，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