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知我意》悦己

8、进宫

　　“砰”地一声，谢将军重重一拍桌子，“闲来无事出门狩猎？我可有说过你近日不得出府门半步？你这混账东西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我又不是什么闺阁小姐，做什么不得出门。”

　　“你……”

　　谢将军想着正事要紧，再纠结下去怕是会被这臭小子气死，“昨日的事究竟怎么回事？我听说你还和归京的顾大人他们起了冲突，你可知顾大人与我乃是故交，他即是你的长辈，你这样目无尊长，下次相见我怎么好意思？要不是大皇子恰好赶到解了围，你如今说不定正坐在大理寺了!”

　　“……”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您多虑了，他不来我照样能解决，至于昨日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自有安排。”

　　谢意说完就想赶紧出去，不想还是被谢将军叫住。

　　“站住！”

　　谢意只好停下脚步，无奈道：“您还有什么事啊？”

　　“昨日的事可是和郭郡王有关系？”谢将军迟疑道。

　　“是。”谢意出口。

　　谢将军沉思片刻，嘱咐：“此事我会解决，你不必再插手。”

　　谢意听着父亲的话，笑道：“您可是把我当三岁小孩了！昨日之事他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我自然要陪他好好玩一玩！”

　　谢将军知道儿子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只是就算他明白，让他不插手就此善罢甘休恐怕也不可能了。

　　“对了，”谢意提道，“你刚刚说见顾大人，正好我昨日答应他改日和您去顾府一趟，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明日如何？”说完不等谢将军答应就走了。

　　“……”他刚刚还说不好意思再见顾望，这可倒好，明日就得去，谢将军想不到他和顾望多年不见，再次相聚竟是去上门请罪，这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

　　因为担心太后的病，顾卿宁回京第二天一大早就和自家娘亲进宫去了，父亲哥哥乃是男子，深宫内院没有传召不便进入，因此将她们送到与后宫相接的御花园之后，就被皇帝宣召去了上书房。

　　皇宫里的地形顾卿宁母女都很熟悉，考虑到一大群宫女到太后宫中太过喧闹烦扰太后，就没有让宫女领路，只带着从顾府出来的丫鬟跟着。

　　一路上，顾卿宁有点不安，她怕等会看到外祖母病得很严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惹得娘亲更加伤心，。

　　　她娘从小被父母娇宠着养大，长大之后又嫁给了青梅竹马的顾父，一生顺顺畅畅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所以性子很是柔弱温婉，如今外祖母病得这般严重她真怕娘亲等会儿受不住，之前回京的路上娘亲就一直寝室难安，今早出门时爹也说娘亲昨夜一直未睡着，让她等会好好照看着。

　　待到太后宫中，顾卿宁让外间宫女太监不必通传，和顾夫人径直往前走去，抬眼看到里屋窗格上映出一群人在忙忙碌碌，整个大殿里萦绕着一股苦涩的药香味，挥之不去。

　　顾夫人伸手撩起门帘，就看到一脸病容的太后正靠在床榻的软枕上，旁边只坐着樱宁，其余伺候的人都退下去了。

　　“母后！”一见到母亲心头多日来的仿徨好像瞬间安定下来，顾夫人哽咽着扑到床前。

　　太后惊讶了一瞬，随即轻柔地拍拍趴在她腿上的顾夫人，笑道：“哭什么？我又没怎么样，你如今也是长辈了还这么不稳重，凭白让她们这些小辈看笑话了。”

　　“是…是，母后如今没事我该高兴才对。”顾夫人忙手忙脚乱地擦起眼泪来。

　　“外祖母，我们不在燕京时您都没有好好照顾自个的身子，让我担心死了！”顾卿宁蹲下身来看着太后，佯装生气的说道。

　　太后捏捏顾卿宁的俏鼻，顺着她的话笑道，“是外祖母的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个，让我的宁儿担心了，”

　　“既然您知错了，那我就原谅您了。”顾卿宁笑嘻嘻的说着。

　　太后慈爱地摸摸眼前外孙女的头，感概道：“这六年不见，宁儿长高了，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说着拉过樱宁的手放到一起怀念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再过一年你们俩就要及了，到时你们就要嫁人了!”说到最后似是不舍极了。

　　“不会的，我要一直陪在外祖母身边才不要嫁人呢！”

　　“我也是我也是。”

　　两个人看着太后伤心起来，争先恐后表决心哄太后高兴，太后笑道：“那可不行，你们可不能说这种傻话不嫁人，我要看着你们漂漂亮亮地出嫁才行！知道吗？”

　　“是，外祖母/祖母。”

　　“两个机灵鬼…”

　　　顾夫人看着太后脸上隐隐的疲态，知道母后这是有点累了，便起身打发走两人，自己陪在房中照顾着。

　　“母后，我扶您躺下歇一会。”

　　　顾夫人小心翼翼地扶着太后躺下来，坐到床边盖好被子。

　　“你这几年在江南可还习惯？顾望对你好不好？”

　　“母后不必担心我，夫君对我极好，江南的景致也好。”顾夫人笑着回道。

　　看着女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太后知道她说得都是真的，她呀，只要和顾望在一处做什么都是开心的，从前便是如此。

　　“你给我说说你在江南的生活吧。”太后想知道女儿生活过的江南是个怎样的地方。

　　“嗯，母后，我说给您听，江南呢是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春天温暖惬意，微风不燥，我住的那附近还有一片樱花林，一到春天枝头都挂满了粉红的樱花，漫山遍野好看极了！我时常带着宁儿她们去呢，母后…”顾夫人想起美景心情转好，一抬头正要分享才发现母后已经睡着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母后，要是您能看见就好了。”顾夫人轻轻呢喃，仔细地掖好被角，抬起手轻轻的描绘着床上人的鬓角。

　　卿宁和樱宁两人从太后寝宫出来，走到外边花园的石凳上坐下闲聊。

　　顾卿宁看了一眼樱宁，斟酌着语句，“你昨晚…怎么样？”

　　“我没怎么样啊！其实…我早就想通了，他们大人的事我掺合不来，”樱宁缓缓说道，“我只知道母后她很爱父皇，她曾经和我说能够遇到父皇并生下了我是件很幸福的事！”

　　樱宁想起母后说这话时脸上温柔的神情自己也觉得开心起来。

　　“不说这些了，我听说皇祖母这次的病是沈太医给治好的，昨日我刚回宫还没来得及了解清楚呢，现在我们正好无事不如去太医院看看如何？”

　　沈太医出自漠北沈家嫡系，漠北沈家世代行医，上至宫廷，下至江湖各处都有族中子弟的身影，声望极其之高。

　　当年先帝在外不幸遇刺身受重伤之际，恰逢沈太医游历经过才捡回一条命，之后先帝便几次三番诚邀沈太医入宫为官，沈太医不忍拂了先帝好意，这才有了如今妙手回春的太医院院正。

　　两人刚走到太医院门口就听到两道声音从里面传来。

　　“沈某才疏学浅，谢小将军还是另请高明。”清冷的语气显示出主人的不耐烦。

　　“你又何必急着拒绝，说不定有你求我的一天。”

　　另一人玩世不恭的语调让顾卿宁觉得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不过这两道声音听起来都很年轻，她不免好奇太医院的太医都这么年轻的么？

　　这时有人注意到她们，因为两人都是多年未回京，且方才临时决定来太医院，因此只带了画挽和一个小宫女，这些御医药童又怎么可能认出她们呢。

　　　“敢问两位是……？怎么来到这太医院了？”一位留着短须着御医官服的中年男子问道 。

　　此人也是沈氏子弟，亦是太医院的副院正。他见这两人姿容绝丽衣着不菲，猜想或是哪家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进宫走岔了路，唯恐在太医院出了岔子，因此不敢疏忽大意。

　　“大人，这二位是刚回京的四公主和顾府小姐。”小宫女恭敬回道。

　　众人一听樱宁的身份忙过来行礼。

　　樱宁让他们不必多礼，道出此行目的，“我是过来找沈太医的，你们忙自己的去吧!”

　　“公主，沈大人这两日休沐，不知您找他有什么要紧事？”沈副院赶紧小心说道，不知这位公主脾性如何，如今表叔伯不在让她白走一趟，她若是因此怪罪太医院就不妙了。

　　“不在啊!我本想找他问一下皇祖母的病情，如今他不在……”樱宁有点纠结，她想早点知道皇祖母的病，又正好碰到沈太医不在，这可怎么办？

　　“可还有其他人了解太后的病？”顾卿宁问道，她想太医院这么多御医，沈太医说不定和其他人讨论过太后的病情。

　　“这……太后的病由沈大人全权负责，我们并未了解到其中缘由，”说着想起什么一样，一拍手，“对了，今日沈公子恰巧在这里，他是沈大人的孙子也颇通医术，说不定会知道呢！”

　　沈让听到副院正如此说道便知道今日他是躲不过去了，方才听到她们说要来找祖父，他不欲多加解释希望她们能尽快离去，不想还是……祖父这些天因为太后的病废寝忘食劳累过度，又不便休息，无奈之下，他只好答应祖父去太医院替代一二，祖父这才肯休沐两天。

　　一旁站着的李御医听着几人的对话，有意讨好地为公主解答疑问，便指着几步之外的沈让说道：“公主，他就是沈太医之孙沈让沈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