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特，别乱射箭》普洱沁心

18、人生何处不相逢

　　人生何处不相逢
　　只听到童劭杰低声一叹，似是无奈，跟着他转身坐下，殷勤地看着我：“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忙！”说到这，他还是怔怔地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的反应，可是他话不是才说一半吗？
　　“呃。。。总裁请说！”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了！
　　“我想让你当我的女伴，在这个星期六和我一起出席一个晚会。”命令式的口气中又夹杂着丝丝的期待。可惜对我来说，这些远没有比这句的内容来得更让我惊讶。
　　童邵杰被我瞠目结舌的傻样给我逗笑了，静静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呃。。。。总裁，这个好像不太适合吧！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员，担当不起这么大的任务。”
　　童邵杰神情一冽，收起了唇角的笑纹：“适不适合由我说了算。你连广告女主角都敢接啦，怎么，一个小小的晚会女伴角色就让你却步啦！还是，你不屑做我的女伴。”
　　饿滴神啊，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这不摆明就是让我非答应不可，不然就是瞧不起总裁他啦，那可就是触犯堂堂总裁的权威，而下场就只有回家吃自己。我一惊，拨浪鼓似地猛摇头：“不是不是，您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呃，对了，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不是有很多吗，例如，您的秘书小姐，无论从哪一方面，她不是才是当仁不让的选择吗？”
　　“唐小姐这个周六有事，没办法去！”
　　“那，那就。。。”
　　童邵杰有些不耐地打断我，手一挥径直做了决定，为这件事画下了句号，不，应该是顿号：“行啦，你不必再说啦，我觉得你再适合不过啦！这件事就商量到这里，不容更改。星期六下午我会去接你，那些服饰之类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叫人帮你准备好的。”
　　这话一说完，如果有镜子的话，相信我可以看到自己的额头上起码有不下三条黑线。商量，竟然说是商量，我可不记得从头到尾他有和商量过的迹象。根本就是他独裁。算了，这些法号司令惯的人永远都不懂得什么叫商量的。
　　“好吧，总裁，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呢！”话一出我就后悔了，因为童邵杰又用那种如深海似的眸子紧紧锁紧我，让我暗暗叫苦。

　　夏天是个酷热难耐的季节，也是个多雨的季节。而且夏雨不似春雨的绵绵柔意，也不像秋雨的苍凉凄楚，它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小孩，一发作起来会让人措手不及，雷声阵阵，雨水瓢泼，刮风闪电更是少不了。路上撑伞的行人尽量压低身子艰难地向前走，而雨伞几乎都挡在自己的前面以免被吹跑了，被打湿的树叶报纸此时此刻却犹如出笼的困兽漫天飞舞，很快，风雨中的街道已经没有什么行人，只剩下狂风暴雨在肆虐。
　　迎着风冒着雨，好不容易我终于回到家，当我把雨衣脱下来时，全身上下其实也多少是干的，特别是裤子还一直在滴水。我才一进屋就被爱干净的老妈赶进浴室去洗个暖水澡，并换了衣服，才觉得全身干爽舒服。
　　“洗好了，筱兰？”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向似乎已经在我房里呆了好一会的郑远哲，刚才忙着冲进浴室，倒是没发现他也来了。
　　“远哲哥，是你呀！”
　　“嗯，雨下得这么大，早知道我就应该去接你，你也不用淋了一身。”说着，他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我的浴巾，正想像过去一样为我擦头发，可是我却阻止了他：“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说完直接绕过他往床上坐，也因此我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心。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我突然不想再跟远哲哥像以前一样相处得那么亲密，因为那种亲密已经变质了。如果他没有跟我说过那一番话，也许我还可以毫无顾忌地享受他对我的宠溺，可是，现在再也无法回到以前了，可能，我真的不愿意面对不再是我那个纯粹的远哲哥，于是一层薄薄的隔阂就这样横亘在我们之间。
　　远哲哥转身面对着我，我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没什么变化才暗地舒了口气，可是突然又觉得自己干嘛要舒口气，有点莫名其妙。就在我心里头的矛盾上演得正火热时，远哲哥打破了沉默：“筱兰，你还记得昨天我问你的事情吗？就是关于这个星期六想请你帮忙的事。”
　　经他这么一提，我确实想起了，同时也记起童邵杰刚才霸道专横的要求，眉宇不禁微皱，擦头发的动作不觉也停了下来。而这一切都被郑远哲看在眼里，以为我不愿意便忙解释：“不用担心，我想请你帮的这个忙是在晚上，应该不会耽误到你太多时间。”他绝对没想到我的眉宇皱得更深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筱兰，有什么问题吗？”
　　我忙抬头看着他，一脸歉然：“远哲哥，真的很抱歉，如果你说是早上或上午的话，我绝对是义不容辞，可是晚上，我有重要的事情，实在没办法帮你。对不起！”说完，我别过脸，不敢看顿时黯然下来的远哲哥，虽然他依然一派温和的神情，可是身上散发出来的失望气息一波又一波向我袭来，让我老觉得拒绝这么好的人实在太可恶了，那罪恶感呀，相当强烈。想着想着，不觉低下头，嗫嚅道：“真的很对不起，远哲哥！”
　　“呵，没关系，其实那也没有什么，本来这个忙帮不帮对我要做的事都没有太大的影响。会找你帮忙也是因为想带你出去。。。。不过，竟然你有事情，那就算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找你帮忙吧！你也不要太内疚！”
　　虽然郑远哲说了不介意，可是我依然觉得不好意思：“远哲哥，呃，这样吧，你说说到底要我帮什么忙，我可以斟酌一下，看看能不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用了，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你真的不必太在意。好了，我不打扰你做事了，我先回去了。”郑远哲对我笑了一下，跟着转身，向房门走去，在触及门把时，他又停了下来，侧过脸看着我，我正感到莫名想问时，他开口了：“筱兰。。。。”
　　“嗯？”
　　“你可以拒绝我，但请不要躲避我，更加不要无视我！”声音虽小却很沉重，带着无可压抑的哀愁，字字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犹如窗外的雷声般砸在我的心头上，让我觉得胸闷气短。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算小的空间却给我一种困在笼子里的闷热感觉。
　　星期六下午，童邵杰的黑色保时捷准时来到我早就说好的地点，跟着载着我离开。
　　“到了，下车吧！”我看着街上的那一个个招牌，嘴巴微张着，有些结巴地问：“总。。总裁，你确定是这里吗？”天呀，这条街可不就是整个凤城最出名的商业街咯——Gitaner，也是条天价街，在这里，最便宜的一件衣服都要上万块，一般的消费者连来这里window shopping 都不敢，也只有那些名流富豪才够资格来，特别是那些一天吃饱没事干的阔太太，这里更是像她们家的厕所一样，一天逛几次都没问题。
　　没想到，我今天也能站在这条街上，一时间还真是反应不过来，不会是在做梦吧。这时，童邵杰的话再次提醒我，这不是梦。
　　“没错呀，就是这里，我已经帮你预约了美发沙龙，你先去做，然后会有专业的造型师来帮你设计的。下车吧！”
　　看着童邵杰下车了，不得已，我也只好跟着下车。一踏进那家装潢华丽高贵的服装店，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面带微笑迎了上来：“童先生，您来了！就是您身后这位小姐吗？”
　　“嗯！”童邵杰淡漠地颌了一下首，“我把她交给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啦！”
　　“童先生，您请放心，我们一定会让您满意的。那么请您先到贵宾接待室休息一下。小姐，请跟我到这边来。”说着，这个女人就直接拉着我往里面走。
　　我回头看了童邵杰一眼，他依然站在原地，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我身上，我无奈地叹了一声，却引来旁边那个女人的侧目。我赶紧回她一个笑脸，她倒是有礼貌地回还我一个微笑。
　　在接下来的四个小时里，我像个木偶般任由一班所谓的专业人士摆布，做完了头发便去换礼服化妆。待我终于一切弄好并站在镜子前，我自己都呆了。我眨眨了眼，没错，镜子里的古典美女果然是我。
　　画了眼线，涂了紫色眼影后的那双丹凤眼显得更加妩媚了，原本齐整的刘海被固定到一边，露出了光滑饱满的额头，平时有些塌的鼻子这时倒是挺了不少，而原本就红润的樱桃小嘴只需略点唇彩就更加诱人了。身后的头发都被盘起来，这样我那纤细白嫩的脖颈就完全暴露出来，再配上那条圆润隐隐透着粉红光泽以滴水型紫色宝石的钻石项链，更是凸显出肤质的白皙。耳朵上带着的也是紫色宝石耳环，耳坠同样是滴水型的。就是连手腕上也是紫色宝石手链，这珠宝应该是一套的。身上则是一套紫色的单肩礼服，另一边则是一朵紫色蕾丝牡丹，并留着两根流苏，长达腰际。看来今晚我是要当一个神秘的紫色仙女，呃，好像有点自恋了吧。可是也许这一生也就这么一次，那就让我一次自恋个够吧！嘻嘻。。。
　　当我来到童邵杰面前时，他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晚礼服，这一瞧，这厮还真是更加气宇轩昂，风采迷人了。而他也确实如我所料，对于我的变形表现出了惊讶之色，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可是我还是看到了。
　　童邵杰满意地扬起嘴角，深情款款地执起我的手：“你真的很美！”
　　“谢谢！”我垂下眼帘，掩盖住不小心流泻出来的羞涩。
　　“走吧，时间快到了！”
　　“嗯！”

　　当我们来到宴会举办的酒店，大厅里已经是人头窜窜，每个人都衣着光鲜，珠光宝气。今天这个晚宴是凤城的第一大财阀——天翔集团总裁举办的，也因此，凡是凤城里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和商业界里各大企业家都来齐了。不为别的，就冲着天翔集团在凤城牢不可破的地位和名声，光临的人就数不胜数了，何况在这个宴会上还能结交“益”友，发现商机。当然，也不是什么三教九流的都可以参加，如果没有请帖，想混进来可没那么容易，看着门口那群被保安拦截在外而愁眉苦脸的记者就知道了。
　　在凤城，天翔集团是各个企业学习却可望而不可即的榜样，它的营业涉及到得范围很广，有食品，服饰，运输，日常用品和用电器等等，甚至还有珠宝钻石之类的，而且在某些行业甚至是处于垄断地位。只要天翔咳一声，凤城的股票都要抖一抖，经济也要发颤。在经济上取得这么重要的地位，不可否认，它必定也需要政治上的辅助，而这一切对于天翔集团是易如反掌，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养多少官都没问题。
　　在凤城没有多少企业可以和天翔想抵抗，除了童氏企业，童氏企业属于跨国企业，也属于外来企业，童氏企业的总部并不在凤城，而是在英国，实力非常强，若真要论起来，天翔还是比不上童氏。然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天翔是本地产业毕竟占了更多地理和政策优势。所幸，两家企业明白双赢总好过两败俱伤的道理，便强强联合，天翔帮童氏在凤城稳固地位，而童氏则助天翔一臂之力，帮它打开通向国际市场的路径。
　　我有些不自在地挽着童邵杰的臂弯，手指在微微颤抖，突然有种想不顾一切地逃开的冲动。我相信自己的脸部已经僵硬地像被强力胶黏住，没办法换成第二种表情，我甚至感觉到冷汗正从后背直泻而下。
　　童邵杰似乎感受到我的紧张，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地拍拍我的手背，脸部微微俯侧向我，温热地鼻息喷在我的脖子上，像被蒲公英轻轻挠着般有些痒：“放轻松点，这里并没有吃人的怪兽，就算有，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用不着这么紧张！”我一愣，首次发现童邵杰也有幽默的一面。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没办法完全放松。
　　“我也不想紧张的，可是，他们这样直直盯着我们，让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公园里的猴子一样供人观看。这种感觉很不好。”我的喃喃细语一字不漏地传进童邵杰的耳朵里。他的反应是先是一怔，而后沉沉地笑开来。
　　“你的这个比喻还真是别开一面呀！竟然还有人愿意把自己比成猴子。呵呵。。。这只是个酒会而已，用不着这般如临大敌。他们看你，是因为你美丽。”
　　“得了，你不用哄我，我还不知道他们是在对你行注目礼吗？我有自知之明。我也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临时当了你的舞伴，光辉这么一个晚上，可是明天过后还不是恢复成再平凡不过的路人甲乙丙。”说完后，我心里一惊，我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我心里面还有其他奢想不成？不对，我只是随便发发牢骚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童邵杰应该不会多想吧？然而他突然握紧我的手，停下前进的脚步并转身正对着我，一脸认真地看进我的眼睛里。
　　“兰儿，对我来说，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是最特别的。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理解，但是这是我的真心话。”
　　我顿时无措了，并不是童邵杰的话，而是他这突然的行为使本来就受人注目的我们，现在更是成了散发一万伏光芒的焦点。我心里在哀嚎，童总啊童总，你发病也不选个时间，换个场合。你做惯了发光体，可是我不是呀！
　　就在我向天求救的当头，一个熟悉的声音终于解救我于这水深火热中。
　　“筱兰，真的是你吗？”
　　我回头一看，心里惊讶不已，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