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变形记》闪烁w

31、来客

　　1994年某偏僻小镇
　　“你找谁？”门后警觉的男人不肯轻易为来客打开门。
　　“格里格教授？我是给您打过电话的羊皮卷收藏者。”艾希礼难得耐心地等待着。
　　几秒钟后，门开了。
　　格里格难掩激动的心情，将来青年迎进来。
　　“羊皮卷在哪里？”
　　艾希礼没有回答，朝后微微扬头。伊莎贝拉走进来，慢条斯理地关上门。
　　“现在，我说一句，你答一句。”
　　“什么？”
　　“你以前是名铁匠。”
　　“……是。”
　　“你活了很久。”
　　“……没错。”
　　“你见过一个金杯。”
　　“见过。”
　　“最后一个问题，没人知道你住在这里。”

　　这是一个流传在当地的古老寓言故事。
　　在地平线的尽头有着无尽的海，远行的冒险者们组成船队前赴后继地踏上征途，闯入大海深处。
　　愤怒的海之领主降下祂的怒火，翻涌的波涛和惊天的雷霆即将粉碎所有船队。
　　就在这时，绝望的水手们听到了难以名状的歌声。
　　魔鬼的哭嚎驱散了波涛和雷霆。

　　祂对旅人们倾诉着被囚禁在圣杯里的千年之苦，并向每个人夸耀着自己世间仅有的财富和力量。
　　魔鬼告诉人们，谁能救出祂，就能得到三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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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4年博罗斯祖宅

　　苏漠缓缓吐出一口气。太疼了。她本就是个怕疼的胆小鬼。
　　身体浸泡的血池里，最后一丝热气也被榨干了。
　　“还有多久。”她问，旁人看来好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还早着呢。”魔王懒洋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还早吗？”她缓缓抬起脸。下巴尖也沾着血。铁锈味儿充满于肺腑间。
　　从一开始恶心得反胃作呕差点淹死在血池里，到如今麻木的倒数计时，习惯真是个恐怖的东西。
　　他看苏漠难受得屏住呼吸，发出一声嗤笑：“反正现在所有博洛斯都不在城堡，外面看守的人根本拦不住你。”
　　“闭嘴。”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如果真的那么难过，干脆把他们都杀了。我可以帮你。”他丝毫没有住嘴的意思。
　　“不过是一群蝼蚁，只要轻轻用力就能捏死，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闭嘴。”她大声叫出来，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血池上空。
　　迪克少爷的臆想症又发作了。门口两个看守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好好好。”魔王立刻将刻薄恶毒的语气转换成油滑的讨好。“我不说了。听你的。”

　　滴答滴答，血滴落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寂静的血池其实更难让人忍受。但苏漠害怕
　　他再说下去，自己会真的忍不住反抗。
　　反抗的代价很昂贵，这是博洛斯家族最先教会她的东西。
　　第一次反抗，只是因为不想吃有营养的蔬菜。明明放在普通人家只是一件小事，然而总亲切爱护晚辈的亚力克大发雷霆。
　　如果只是一个真正的小孩，肯定会吓哭马上屈服认错。
　　而苏漠则自以为颇具反抗精神的拒绝，甚至把蔬菜倒出去。她才不是小孩子。接着发生什么她不记得了。

　　当苏漠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曾经感恩它送给她一个完整美满的家庭。
　　以为凭她一贯的运气会落到某个不知名的小岛作为野人活下去，或是落到流星街迅速删档重来。

　　名叫艾希礼的长兄是一个有着天使面容可爱漂亮的小孩儿。他圆溜溜的蓝眼睛却像看傻子一样盯着她每天幸福感恩的活着。
　　艾希礼不怎么说话，也不喜欢软软的绒毛玩具，一点也不像个小孩儿。
　　妄想着自己也能受幸运女神眷顾一次，她自欺欺人的刻意忽视了正常家庭不会有的一些不同寻常的人和事。
　　直到有一次冒失地闯进亚力克的书房，他冰冷可怖的表情没来得及收回去，曾经摆满玩具毛乎乎的厚地毯上躺着血糊糊的人。
　　亚力克开始有意让孩子们习惯所谓的家族精神。他对孩子的教育令苏漠害怕。
　　“杀人没什么大不了。作为弱者苟且偷生才可耻。”他这样说道，博洛斯的孩子们也都安静地听着，遵从着他的言传身教。
　　可苏漠知道什么是正常的，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牢记在心。她不能也不愿放弃自己的三观融入他们。

　　然后是渐渐发现再生活在这里可能会疯掉，她策划了第一次出逃。
　　被提进禁闭室时苏漠看到了陪她很久的玩伴，名叫阿布的少年，尸体像一块肉一样被随意扔在角落里，整整三天，他的尸体慢慢发出难闻的气味，但没有人管他。
　　“知错了吗？”亚力克的脸上是熟悉的温和可亲，看她的眼神是责备和心疼。
　　他有着一副慈父的面容，对孩子们提出的无礼要求全部尽力满足，苏漠知道他非常爱艾萨德克，但她却无法再对他产生任何孺慕感激的情绪，因为苏漠知道，一旦作为艾萨德克的自己稍有违逆，他的另一副面容就会显露。
　　这种爱令她几近窒息。亚力克无法忍受任何形式的反抗和违背。

　　“你的晕血症好点了吗？”艾希礼推门进来，一副好兄长的模样。
　　“没。”她抬手抹了把脸，半死不活地回答。
　　“这可不行啊，身为继承人可要更加努力才行啊。今天再泡三个小时。”他对看守吩咐。
　　苏漠知道无论她怎么回答，艾希礼都有办法把时间拖长。
　　她一声不吭，没有余力怼他，只想着接下来三个小时要怎么熬过去。
　　“哥……”伊莎贝拉的头从门外探进来，悄悄瞟了苏漠一眼，一缕红发也跟着顽皮地荡进来。
　　她不敢直视艾希礼，对他明显有些畏惧。
　　“怎么了？”艾希礼面带笑意，心情很好。
　　“晚上会来客人……”她迟疑着又瞟了苏漠一眼：“母亲说迪克不能无故缺席。”
　　艾希礼的微笑以可视的速度消失，他凌厉地瞪了瞪伊莎贝拉，转身快步离开。
　　伊莎贝拉见他离开，立刻扑上来。“我去求母亲了，快出来吧！”她没有一点淑女气质，笑嘻嘻地趴在台阶上，看着苏漠颤抖着披上浴巾。
　　在与小屁孩艾希礼不懈地斗争中，伊莎贝拉总是站在她这边的。
　　“谢了。快出去，我要洗澡了！”把跟屁虫赶出去，凝固的血痂需要反复刷洗才能剥落，身上密布的伤口显露出来。吃痛地抽着冷气，她想如果有能瞬间治愈伤口的东西就好了，这样无论受到什么伤害都不怕。

　　苏漠穿上早已被挂好的小礼服，理理头发，忽略脸上的苍白，镜子里的小孩看起来就像个精致的玩偶。
　　这次的客人看来很重要，幸好是今天。
　　伊莎贝拉一蹦一跳跟在苏漠身后，顺着楼梯走下来，大厅里传来交谈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有人转头看过来，是个黑发小男孩。
　　亚力克向孩子们招手示意他们过去。
　　伊莎贝拉不知何时挂上羞涩的笑容，走路也慢吞吞的，非常礼貌地向来人打招呼：“您好，我是长女伊莎贝拉·博洛斯。”
　　而苏漠则依旧是四肢不太协调一般走下楼梯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好乖啊！伊路米，快去打招呼！”穿着精致和服的女人拍了一下黑发小男孩的肩膀。
　　“您好，我是长男伊路米·揍敌客。”长男伊路米乖巧地打招呼，直到伊莎贝拉推苏漠，她才慢吞吞地说：“艾萨德克·博洛斯。”
　　惊了，今天的客人居然是揍敌客。

　　苏漠微微合拢大张的嘴，把视线艰难地从和服女人闪烁的电光红眼上移开，没有那顶夸张的宽檐礼帽以及华丽的蓬蓬裙，第一眼完全没认出来。她旁边是穿着简易和服还能看到肌肉轮廓披着银色头发的席巴·揍敌客，他的瞳孔就像是猫科动物一样竖起来，刚好与她对视，感觉就像正在观察猎物。
　　“让大哥见笑了。这是你们的舅父舅母。”亚力克面含微笑，暗暗给了苏漠一个警告的眼神。次子
　　今晚的表现让他感觉有点丢脸。艾萨德克是个叛逆的孩子，最令他操心。
　　舅父舅母？
　　苏漠不由得转过头重新认识了自己的母亲。浅金色的长发……从某种意义来说和银白色也挺接近的呢。真是看不出来母亲居然出身于杀手世家，不，仔细想想其实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比如母亲走路从来都没有一丝声音，她经常无法感知到母亲的接近。
　　“孩子们去玩吧。艾希礼，照顾好客人和弟弟妹妹。”母亲适时出声，她的表情非常平淡，即使偶尔看到作为兄长的席巴也没什么起伏。

　　“是，母亲。”艾希礼非常虚伪地跟所有大人示意后，端起一副亲切有爱的笑容：“伊路米，听舅母说你和我同岁，我们先去游戏室……”
　　苏漠翻了个白眼，夸张的表情引来伊路米的侧目。
　　“你们去吧，我还剩三个小时……”
　　“那个不急。可以等客人走了再做。”艾希礼打断她：“客人还在，父亲可不希望你这么失礼。”
　　伊莎贝拉惴惴不安地拉拉她。
　　“我知道了。”苏漠轻轻挣开她的手。
　　和艾希礼待在一起苏漠浑身都不舒服。他总是假正经，摆出一副长兄的面孔。

　　“伊路米？我应该叫你表哥。”苏漠故意无视艾希礼，凑到伊路米旁边。他此时并没有一头飘逸的长发，气质也不像动画里那样难以接近。
　　搞好关系……要趁早，说不定将来委托可以获得很多优惠。
　　他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很公式化地说：“表弟。”然后没再说一个字。
　　即使被冷淡对待，她也不能气馁。
　　这样想着，她把自己收藏的所有玩具都拿出来一股脑堆到他面前。说来惭愧，她收集的玩具比真正的小孩还多。
　　然而他看起来兴趣淡淡，对这个年龄的男生最喜欢的变形人和玩具汽车都没什么兴趣。
　　苏漠并不气馁，又把珍藏的电子游戏机拿出来，这可是绝版的游戏，电子游戏在这个年代可相当难得。
　　“这个是最新出的「格斗天使2」，现在最火的……”她兴致勃勃地介绍。
　　伊路米只是点点头，又放回原处。
　　伊莎贝拉在旁边看了看，也帮忙把她的几个玩偶拿出来分享。

　　苏漠感到内心无比挫败，因为曾经的她可是个孩子王，无论是什么年龄的小孩都能轻易拿下，除了艾希礼小鬼，现在看来伊路米将成为第二个了。
　　艾希礼看着苏漠忙来忙去，悠闲地坐在一旁：“舅母说你已经开始接触家族生意了？”
　　“是的。”伊路米出乎意料地和他聊起来：“每周都有任务。”
　　“这是在为继承家族做准备吧。”艾希礼瞟了苏漠一眼：“身为长男，日后就该接管家族生意。”

　　“我不知道。”伊路米的声音毫无起伏：“母亲现在刚生下弟弟。“他看起来呆呆的，但在这个时候却突然灵巧地转动眼珠，把博洛斯们扫了一遍。
　　“你不是吗？”
　　“我不清楚父亲怎么想的。”艾希礼面色不变。

　　苏漠则完全没有听进去他们无营养的对话，伊路米到底喜欢什么呢？有了！
　　她猛地站起来，大声宣布：“我们来玩纸牌吧！赌钱那种的！”
　　如她预料般，伊路米的眼睛亮了亮。

　　真是屈辱啊。她这样想，看着伊路米把最后一张牌抽出来。
　　连斗地主都会输给几个小孩，而且还是连输13把。她实在是太失败了。
　　“我不玩了。”她沉痛地说完，爬起来默默走到房间另一侧抱紧自己，在心里哭出声。
　　明明想趁机坑一把小鬼们，没想到会把所有零花钱全赔进去。
　　伊路米舔舔红润的嘴唇，将目光从苏漠的身上遗憾地移开，伸爪拾起厚厚的几沓钞票数了数，意犹未尽。他其实还没玩够。
　　艾希礼觉得这位表亲与自己十分投缘，同为长男，在合起来坑自己的弟弟这种事情上莫名有默契。

　　“孩子们吃饭了！咦，你们谁欺负迪克了吗？”笑容满面的揍敌客夫人推开游戏室的门，一眼看到了在角落里发霉的苏漠。
　　“母亲。”伊路米不得不站起来，但脸上没有一丝心虚的痕迹。
　　“我没事……”苏漠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舅母。”艾希礼也面色不改，仿佛没听见刚刚她说的话，只有伊莎贝拉犹豫着拿起战利品为难。

　　餐桌上的食物非常丰盛。然而她兴趣缺缺。无论是揍敌客与博洛斯的生意往来还是杀手世家与亲戚们如何联络感情她都不是很想听。
　　知道伊路米是自己表哥这种事也并不会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地方。
　　1.更加方便伊路米从她这里捞金了。
　　2.随时都要担心惹怒职业为杀手的表亲被杀掉。
　　3.出逃难度增加了。作为亚力克的妻兄，席巴一定会站在同为家长的角度加以援助。
　　4.她不能嫖伊路米了，因为是近亲（喂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所以想邀请孩子们一起来做客，婆婆也很想念孩子们呢。”揍敌客夫人掩唇微笑，看起来优雅端庄。
　　！！！
　　她猛地抬头，一脸兴奋。太好了！有机会逃跑了！揍敌客家族好棒！
　　揍敌客夫人略微吃惊地看着小外甥突然兴奋的脸，这么开心吗？不过她随即释然了。一定是伊路米的魅力征服了他。
　　亚力克瞥了一眼艾萨德克，见她立刻收敛了表情，但仍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也好，是时候让孩子们出去锻炼锻炼，叛逆的孩子就会知道家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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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漠：小男孩喜欢什么，急，在线等。
博洛斯家族情报：
亚力克·博洛斯 家主
瓦莉拉·揍敌客·博洛斯 母亲
艾希礼·博洛斯 长男
伊莎贝拉·博洛斯 长女
艾萨德克·博洛斯 次男 昵称迪克 （苏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