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墨染沉香

6、Chapter5

　　静谧的古堡内，深紫色的天鹅绒窗帘有些沉重地垂在描着银丝，金色滚边的猩红色地毯上。绘着繁复精致图纹的靠垫上，几丝墨色的发丝纠缠着，此时正随着头发主人的动作如流水般滑动，扬起。

　　整个房间似乎都弥漫着一种阴森的气息，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声音陡然打破了这份沉默。

　　“查清楚了？”语调微微上扬，有一种独特的张力。

　　“是的，确实是日行者血统。”

　　“科尼利，知道是谁给他Vitae（血液）的吗？”

　　“似乎是他身边的一个人类女孩。”被称为科尼利的那人轻声回答道。

　　“女的？”

　　“是的。”

　　“好，很好，科尼利你做的很好。”那个充满张力的声音，忽然愉悦地说道。几缕墨色的发丝轻轻滑动。

　　“亲王大人，这是我的荣幸。”被称为科尼利的人回答。说完，一躬身，离开了昏暗的房间。

　　华丽的水晶大吊灯照亮着大厅，那人退出房间后，径直走向大厅，坐在皮革沙发上。修长的双手端着一杯红茶。他抬起头，赫然就是那日出现在孤儿院的萨克威尔侯爵。

　　他轻轻眯了眯银灰色的眸子，口中喃喃道：“日行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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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怎么办，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今天买玻璃也用了不少钱。”阿卡莎有些苦恼地坐在凌身边，两只雪白的脚丫在床沿边一晃一晃的。

　　一旁的凌不语，皱着眉似乎正在思考什么。

　　“凌，你别再想那个侯爵的事了，明天，我们可就连待的地方也没了。”说完，一下子站到地板上，走到放有烛台的圆桌前，打开一瓶人造血，兑着温水倒入凌的杯子中，“恩…用法是一比七，兑温水，说明书上是那样写的。”她一边这样做，一边自言自语着。

　　“好啦！凌，喝吧。”阿卡莎一把递过杯子。凌盯着那杯红色的液体，停顿了片刻，便接过杯子，一口喝个精光。

　　“恩恩，真是个好孩子。”阿卡莎高兴地摸着凌铂金色的发丝。换来的，是他有些不满郁闷的眼神。

　　阿卡莎像只骄傲的小猫咪般笑得得意洋洋，拿过杯子放回桌上。

　　话说回来，那个侯爵买的人造血似乎是最新款营养型，专为新觉醒的Childe研制的。恩，还是薄荷口味的。

　　“咚！”阿卡莎如愿地听见意料中的倒地声。吃力地将凌抬回床上，盖上被子。

　　她有些气愤的想，别以为她不知道，从前一大早凌就会不见，一直到傍晚才回来。他一直不愿意告诉她溜出去干了什么。
　　直到她有一次，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偷偷跟去，才知道，他竟然跑去奴隶交易市场做苦力。

　　她冲回孤儿院，翻遍了房间，找到了那份协议书。下属日期正是他们从小镇中逃出的那一年。她一直奇怪在被孤儿院收养前，他们是靠什么生活的。原来，骨子里那样傲气的他，竟然为了她去做了苦力。这份协议一签就是八年之久。一直到昨天为止，凌才算有了自由身。

　　如今，他们到了离开孤儿院的年纪了，她绝不会再容许他在那样一声不吭地为她付出。

　　这几天，她并不是没有找到工作，只是工作太特殊，实在令她犹豫了很久。
　　但现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说到这里，还不得不提到弄晕凌所用的迷药，是用她的血混合了花园内随处可见的植物汁液而制成的。

　　她是在几年前无意间发现她的血还有这个作用。似乎随着混合的植物汁液的不同，所制成的液体作用也不相同。
　　得知这个以后，她就偷偷配了许多这样的迷药。现在凌成为了吸血鬼，对血液最是敏感，若不是借着人造血本身的气味，这迷药中的一丝血腥味，凌是一定会闻出来的。

　　这药，也不会下得这般容易。

　　又看了看凌昇，确定她已经熟睡，便蹑手蹑脚地溜出了孤儿院。

　　一片漆黑的夜空，只有寥寥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大道上偶尔还有几个行人匆匆走过。

　　现在，是夜生活的开始，黑暗中的生物已蠢蠢欲动。

　　正是在这寂静的夜空下，突兀地响起了马车驶来的“哒哒”声。一个浑身披着黑袍的驾车人从马车上走下，伸出枯槁的手，有些恶狠狠地将她拖上车。

　　一上车，阿卡莎便看见许多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女。她是知道的，她们包括自己都是做为吸血鬼宴会上的食物兼侍应。

　　那日，她看见血奴正在招聘“食物”，她知道，这种工作的危险性，而且多么不适合她。但是高昂的佣金，完全打动了她。只要做那么一次，她和凌便有一段时间不必为金钱困扰。

　　一想到凌一声不吭地为自己付出了八年之久，甚至更多，她便一咬牙去应征了。没有想到的是，她竟被选上了。

　　眼下的情况，即使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个决定无论多么无知愚蠢，但为了那份佣金，她，豁出去了。

　　心里打定主意，阿卡莎便抬头，扫了马车内各个少女一眼。只要过了今晚，拿到佣金，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她有些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

　　可也就是这一眼，让她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几名少女正无声地啜泣。看来并非自愿接受这份工作的。阿卡莎点点头，恩，她可以理解。
　　可有将近一半的少女正细心地在脸上补着妆，一脸幸福期待。

　　谁可以来告诉她，这是为什么？阿卡莎有些抽搐地想道。

　　一路上，她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不可自拔，不知不觉中马车已到了目的地。身边的少女大都开始雀跃兴奋起来。阿卡莎跟着她们一个一个走下马车，无意间瞥见正厅灯火通明，酒杯交错，衣裳鬓影，一派奢靡。顿时有些明白了。

　　那些少女将这视为进入上流社会的一次机会，只盼自己可以被某个拥有高爵位的吸血鬼大人相中，成为其血奴。
　　想到这里，阿卡莎顿觉可笑荒诞，人类竟已堕落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