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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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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戴上凤头钗六个多月后,终于卸下腹中的担子,诞下龙凤双子。孩子一落地魏珩就不顾劝阻地冲了进来,他腿软地趴到我床边拉着我的双手看着奶娘怀里新出炉的包子哭哭笑笑像个大傻子。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得拼着余力一拳头把大傻子捶了出去。
皇长子一落地魏珩就强硬地封了太子。朝中大臣有心阻拦,但想着先帝时期的一团乱,到底也没发大力气和皇帝僵持。
太子没有沿袭魏珩的英武长相,他生得姿容秀丽却有一股子大力气,整天各宫里混游着调皮捣蛋,委实对不起我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传给他的无害漂亮脸,这个小混球实在太惹我生气了。
不幸的是,我对太子的不满意丝毫没能从小公主身上找补回来。小丫头很可惜地没有遗传到我的倾城颜色,一点比不上她娘我在娘胎里欺负她舅的豪横劲儿。她五官长得像魏珩,却十足的四体不勤,成日只热衷于吃吃喝喝,完全放弃了靠才华再挽救一下的意思。
这一双小混蛋和懒丫头,长大了可要怎么办哟。
我为他们愁的饭都吃不香了,但我在这方面的忧虑没维持多久就又有了新的兴头。
北朝和谈,献上公主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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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妃入宫的第一晚,魏珩过去了,宫里人都在私下议论皇后这下怕不是要失宠。
她们万不会想到陛下忐忑不安地坐在新妃宫里下了一整夜棋,嘴里还时不时嘀咕皇后半夜又要踢被子了。
而我这个本应该担心恩宠不保的皇后,却安逸自在地磕着瓜子看了半宿心腹嬷嬷磨刀霍霍地给新妃带来的仆侍科普宫中规矩。这深宫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
说实话,我不是对魏珩多有信心,而是对我自己有信心。我这张脸不是白长的,我的拳脚也不是白练的。他要是敢渣,我分分钟学先皇后让他变先帝。另外说句题外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太与众不同,这家伙好像对这个模式有了偏好,换其他姑娘肯定也整不来不是。
新妃在我们两个默契的双重“关爱”之□□态日益丰腴,渐渐忘了苛待她的故国交给她的任务,吃好喝好过起了比养老还安逸的逍遥日子。
一天晚上,我半夜醒来,突然听到躺旁边的魏珩梦中呓语"青青",还唤了许多声。这名字我都差点忘记了,姜尔青,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骚动的,梦里终于露馅了,我生气地一脚把旁边的大猪蹄子踹下了床。
次日,魏珩从地上醒来,疑惑地看着我,我回应他的只有凉凉的眼神。
他的神经一下子绷紧,"这是……是怎地了,哪个不怕死的敢惹你生气,朕去诛了他。"
我:"呵呵……"你还能诛了你自己不成。
魏珩从我的呵呵里品出了不同寻常的信号,他正要去拖榴莲壳出来表态。我意思到位了终于不再装高深莫测,直接问了出来:"陛下这是还没忘了您的青青,心里梦里还念叨着她吧!"
魏珩却一脸懵地看着我,我心里吐槽这家伙脸皮越来越厚了,表情装的还挺像。
"什么清清还是白白,朕心眼这么小装阿蔓你一个都还嫌不够,阿蔓你怎么能怀疑我对你日月可鉴的真心。"他开始表衷心。
我依然只回了他一句:"呵呵……"
见他依然冥顽不灵不肯招,我一巴掌拍碎了桌子,"老娘面前你装什么大头蒜,我二妹姜尔青,你梦中念叨的白月光青青。"
"朕什么时候知道你妹的闺名了,还念叨着她?她算老几?"
魏珩立即反驳道,语气还挺生气的样子。
接着装,我幽幽地回他:"老二!"
"朕不是这意思,总之我今天才第一次听到她名字,以前不都是称她京中典范吗,朕一直以为她叫姜典范来着。"
"何况阿蔓你容色倾城,我一见眼里哪还能瞅的到别人,更何谈梦里,阿蔓对自己很该有信心才是。"他一脸认真。
我轻抚了抚脸颊,好像也是,"姑且信你,那你梦中喊什么狗屁青青?"
魏珩抓着脑瓜子好像突然想明白了,立即大声起来:"天大的冤枉,朕明明唤的是‘卿卿’,是亲爱的你,你听差了竟然还冤枉我,冤枉我,我……"
我见他这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虽然知道他有做戏的成分,还是一把拉过他吻上去堵住了他的嘴。
秋猎,我因照顾闹肚子的小棉袄没能陪同,魏珩心里颇是不愉。
事后我听跟过去的心腹回复,才知道以前靠着我打掩护才收获颇丰的皇帝陛下这次行情很萧条,就猎了鸦雀三两只加一只灰毛狐狸,而且对大将军猎到一只火狐狸还很嫉妒的样子。
然后幼稚的皇帝陛下还干了一件很没品的事,在统计清点猎物之后,用他好不容易猎到的灰毛狐狸染成的红毛狐狸调包了那只火狐狸。
火狐狸做成的围脖最后围到了我身上,魏珩一开始还邀功,后来又莫名奇妙地讨回去了,说红的不称我颜色,下次猎到雪白的再给我。
如花还很生气地嘀咕皇上越来越小气了。我淡定地喝了口茶,告诫丫头,“不要小看男人的小心眼。”
这家伙肯定是突然想起了大将军之前去镇国公府提过亲,虽然被当时一心吊在敏郡王身上的我婉拒了,但是依然让他很不爽。真是幼稚鬼,不过听说大将军因为一只灰毛狐狸被将军夫人修理的事传了好大的笑话,魏珩现在铁定躲在哪里暗爽呢。
转眼,龙凤胎到了七岁生辰。魏珩隐秘地计划了半年准备带着我们母子三人微服出宫庆祝,但这一美好的愿望最终没能如愿成行。
消失近九年的敏郡王与忠勇侯府的二小姐传来了消息,太皇太后满怀激动与期待,迎接到的却是直接将她打击病倒的消息。
消息是回京的二小姐亲自传递的,敏郡王和南疆圣女勾搭到一起了,而且还跑去给人家做入赘夫婿了。
拉着智龄幼女在殿前哭的涕泪横流的女人形容枯槁,再也不见当年京都典范的风姿。而当年被她抛弃的魏珩和被背叛的我却高坐殿上,这真是仿如隔世。说好的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的革命爱情呢,这么快就被南疆的风沙吹散了吗?
虽然无语,魏珩还是很利索地派了精锐去南疆巡查,并暗示如果姜二娘说的是真的,劝不回来绑也要绑回来。
太皇太后心伤不能自已,只能找我这个中宫主事人念叨抱怨来宣泄她的不畅。
“你说好好的孩子京都要啥有啥的福不享,偏去那蛮荒之地过寄人篱下的日子,这孩子咋就这样了呢?这让哀家百年之后怎么给女儿交待啊!都是姜氏的错,这个狐媚子连勾男人都勾不牢实。”太皇太后抱着新得的曾外孙女边哭边骂,也不知道可怜的小姑娘心里怎么想。
忠勇侯府,听说白姨娘抱着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也是一顿心疼咒骂。什么杀千刀的负心贼,骗了她女儿的大好前程。什么丫头片子没用,连个男人都看不住,白瞎了她多年的言传身教云云。
这一对奔向自由的鸳鸯的结局我倒是没多大感触,不过娘这阵子应该挺高兴的。
理儿自然是不能掰扯清的,毕竟我那好妹妹也不是多无辜,饶是我的便宜爹忠勇侯有多为这掌上明珠不平也没脸来和天家论长短。而且当初婚礼换人我这个妹妹已是安上急症身故的帽子了,牌位都摆在祠堂里了,现在留在府里也是按远房表姑娘论,一个表姑娘还没那么大的排面拿到陛下面前去说。
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谁叫这对已经散伙的鸳鸯当初不干人事呢。
南疆路途遥远,饶是精锐也花了近两个月才回来复命。敏郡王确实做了南疆圣女的入赘夫,而且没有丝毫回来的意愿,现在圣女即将生产,郡王面对绑他的人反抗激烈,并威胁绑他回来他就自尽,下面的人也不好坚持动手。
魏珩对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当初也是一起长大的,他了解敏郡王,自小就是蛮横死倔的人,决定的事千头牛也拉不回来。就是太让太皇太后失望了,也只能先用即将出世的小曾外孙安抚住再说。
我的身体用我自己的话来讲是强健如牛,哪怕生双胞胎这双层鬼门关我当初也跨地相对容易。却不曾想,有一天身强如牛的我突然就病倒了,而且是一病不起。
魏珩快急疯了,召集了太医院上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气得差点屠了太医院。最后还是早已退休的前太医院院使颤颤巍巍地拄着拐过来看了得出结论:皇后这是中了蛊。
很快蛊医被传召进宫,结论不太理想,烛心蛊,要解蛊需有南疆蛊族圣物阿莫莲,如七七四十九日内不能解蛊,中者必亡。
这个答案却并不能解决问题,南疆路远,此去求药就算顺利也来不及。
“可还有其他办法?”
“子母连心蛊,中母蛊者可以延引子蛊身上的其他蛊到己身,而烛心蛊认主,换了寄主就活不下去了,但是连心也会连命……”
魏珩没有告诉我子母蛊的事儿,只说是另外得到的解药。我那时候病的脑子不清醒也就没有深究他的话。等蛊毒解除清醒过来才觉得不对劲儿。
“你老实交代,南疆那边肯定来不及,不会有这么简单的事儿,不许骗我。”
他到底拗不过我还是告诉了我,这个傻子竟是把母蛊是下到了自己身上。
子母连心蛊,这可是将命也连在了一起,他怎么敢……这个大傻蛋……
“把人带过来!”
被拖进来的人赫然是白姨娘和姜尔青,忠勇侯跟在一旁脸色青白。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毒害一国之母,不千刀万剐,难泄朕心头之恨,忠勇侯,你可有异议?”
“陛下饶命啊,我是尔曼啊,您看看我,我回来了,我才该是陛下的皇后啊……”
“拖出去,即刻行刑。”
“陛下……”忠勇侯磕头长跪不起。
“皇后也是你的女儿,侯爷好自为之……”
我对父亲这个身份早就不抱任何期待,却免不了的会觉得委屈。
没想到我藏在心里的话却被魏珩帮我质问了出来。我何其有幸,遇到如此珍重我的人。
“我们好好的过一辈子好吗?以后我肯定不踹你。”
“好,不过偶尔也可以踹一脚的……”
门外两个小家伙探头进来瞧了瞧又很快牵着手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