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成为了横滨团宠》红油雪花酥

7、拯救与堕落

　　眼见着太宰先生即将沉没了，当阴沉森冷的海水快要默过他的脑袋时候，柚木霖才真正的明白了“爱好自杀”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一般所有的自杀者都会在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感到害怕，恐惧，和后悔一类的情绪，但是在太宰治这里却一点都没有，他平静安详到不可思议，他毫不留恋。

　　柚木霖向前快跑了几步，想去抓住青年的手，少年的手指冰冷而湿/滑，却被他不费力气的挣开了。

　　“哈，”他笑了一声，看起来比任何的时候都要脆弱和温和。
　　没有理会已经陷入了慌乱的霖，他只是自顾自地飘向更远的地方。

　　霖艰难地想要游向太宰的方向，只是一个浪头打过来，一下子掀翻了她。

　　当她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不清太宰治的影子了。

　　浩荡的海水和柚木霖娇小的身躯形成了巨大的对比，她呆呆的站在太宰治消失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间的心慌。

　　织田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原地，惶惶不安的柚木霖，霖一见面就拉住了他的袖子。

　　霖说，太宰治消失了，在她的面前，他像一条人鱼一样跳进海里，然后不见了。

　　霖攥住织田作的手，她指着最后太宰消失的那片海域说道。

　　“最后看到的时候，是在那里。”

　　织田作的眼神紧了紧，却还是不停的安抚着霖，一直到霖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决定去找太宰治。

　　“没事的，太宰是不会死的。”

　　说完后，他用力的揉了揉霖的脑袋，而后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海浪也湮没了他。

　　那么茫茫的海，就算是织田先生，又能找到哪里去呢？她看得海浪翻涌，如同一片凝固的，翻涌的蓝黑色。

　　霖攥紧了织田作的外套，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让那股令人安心的薄荷香气，充满自己的大脑，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绝望是没有用的，她不停的和自己说。
　　突然间，一个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霖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普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她能够在瞬息间来到千里之外。面对这一切，她可以做点什么，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系统，如果用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找到太宰先生，有可能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稚嫩的声音随即响起“我不建议您这么做，10056。鉴于您没有购买图鉴，在下附赠友情提示，太宰先生的异能正好与你的异能相克。”

　　霖在大脑中天人交战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笑容声音不大，但饱满且真实。
　　“系统，如果我失败了，请把我的位置发给织田作。”

　　系统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

　　焰火的光芒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坚定。她摆了摆手，闭上了眼睛。

　　传送的精确度，在于想象，霖倾尽全力的回忆着，在大脑中描述着太宰治的相貌。

　　幽暗的鸢眸，在微笑时微微弯起，看起来意外的温和；修长而柔韧的身形，穿着过长的黑色风衣。那样靡靡的嗓音，却说着让人心惊胆颤的语言。

　　有关他的记忆稀少的可怕，却无一不是清晰到每一次回忆都像身临其境。

　　她不停的变换着位置，从一望无际的夜空一直到仿佛要将人压扁的深海，她穿着草绿的浴衣一直穿过黑压压的人群，鱼群，鸟群。嘈杂又寂静，她把世界的辽阔尽收眼底。

　　瞬息，万变。

　　她的大脑不断地发热，宣告着cpu过载，系统传来了一段又一段的警示，但是霖却越来越兴奋，她的目光不断地搜寻着那个背影。

　　时间就这样滴答滴答的过去，直至夜变得很黑很黑，柚木霖始终记得那天月朗星稀，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纤毫毕现。

　　终于在一片海滩的礁石里，找到了他。

　　太宰治遍布着深深浅浅的擦伤和淤青，他只穿了一件被血色和沙子污染的看不出本色了的中衣，像是失去了一切力气般的倚靠在礁石上，半睁着眸子看着面前的一切。

　　他就像一条搁浅的人鱼，而霖觉得自己意外捕捞到人鱼的渔民，一切都如此的相似，她轻轻地抿了抿唇，这样想着。

　　柚木霖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看到太宰治的眼球动了动，他似乎是一点力气也不剩了，就把眼球转过来，一直看着她。

　　“太宰先生，真是太幸运了。”她这样说着。

　　青年的目光里染上了一抹讽刺。
　　霖顿时住了嘴，她忘了面前的人的最终目标是自杀来着。

　　“太宰先生，走吧。”

　　太宰治的目光变得兴味盎然了起来。纵然知道不可能，他只是顺从的把自己的手递过来，不反抗，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只用那双眼睛看着霖，里面有着戏谑和清醒。

　　如果，如果她知道了她的努力只是徒劳之后，会生出怎样的想法呢？

　　是否会像别人一样觉得他是个无可救药的人，背负着“人间失格”这一异能，就像是背负着一种诅咒，既然怎样都无法抗拒，顺从自己的本心不断地去自杀，好像成为了一种乐趣。

　　很快就会习惯了吧，这个女孩子。

　　太宰治这样想着，眉头渐渐舒展，带着几分释然的意味。

　　伴随着柚木霖牵着太宰治发动了能力，一阵红光闪过，被动发动的“人间失格”破坏了柚木霖的传送，将二人留在原地。

　　柚木霖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因为体力不支，向后倒去。

　　“呀，又是一次失败的自杀呀。”太宰治轻轻地看着少女，呢喃道。

　　不过下一刻，他听到了一阵铃声从女孩身后的小背包里传来。

　　好像是迪迦奥特曼的主题曲呢。太宰治惊讶的打开了柚木霖书包上的那把小锁，接到了织田作打来的电话。

　　他应和着织田作的话，那双疲惫的鸢色的眸子看着柚木霖，居然出现了几分光彩。

　　“看来这样还不够啊。”
　　***

　　当夜，霖发起了高烧。织田作坐在床边，静默不语的往她额头上放了一块毛巾。

　　“异能力使用过度了。”织田作探了探女孩的额头说道，“真是的，有了异能这种事情，也不说一声。”

　　“啊，啊，毕竟她也不理解我们的工作性质对吧，而且织田作的话，肯定也不想让霖接触港口黑手党吧。”

　　太宰治马马虎虎处理了身上的擦伤后，也坐了过来。不远处的单人床上，幸介和克巳均匀的呼吸声充满了这个房间的角落。

　　幽暗的灯光里，两人的声音很轻。

　　“看来小流浪猫也不简单呢。”太宰治的目光虽然仍然岑寂的如同最深沉的夜色，嘴角却微微的扬起，“不愧是穿着实验服的小流浪猫。”

　　“这是霖，好吧。”织田作的声音惨惨戚戚。

　　太宰治置若罔闻，他支着下巴，目光不住的朝霖脸上飘去。

　　“不过，差一点就和我殉情了呢。”他拢了拢风衣，低下头去看着仿佛陷入了巨大痛苦之中的柚木霖。修长而冰冷的手指，抚过少女滚烫的额头，又像是被灼伤一般一触即离。

　　“真是，有趣的异能力啊”
　　“可惜，太稚嫩了。”

　　稚嫩的就像是一株新芽，没有在腥风血雨不动如山的力量。

　　但是，让这样稚嫩的新芽去面对风雨，本身就是一件残酷却让人无端地感到期待的事情。

　　***

　　霖在昏倒后，好像坠入了一片混沌。

　　锁骨上的胎记在发烫，她于恍惚间进入了另一个躯体，却像一个局外人般感受着这个躯体的喜怒哀乐。

　　她借着面前的人的眼睛看着这个世界，她是一个感受者，而非亲历者。

　　跟随着发热的胎记，“她”好像受到了指引似的，走到了一片美丽的湖畔旁边。

　　湖畔里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件十分美丽的粉色和服，一头黑色的长发只用一只玉簪轻轻盘起。五官精致，年轻且秀美。

　　这个梦境的奇幻之处，就在于湖中倒映着的，是一派与岸上截然不同的景色。

　　一轮皎洁的圆月高悬于夜幕中央，一片沐浴着月光的青色花朵正在静静地盛开着，花瓣细长又悠扬，花朵高贵又妖冶，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那是任谁都会看到都会夸一句的充满着盎然生机的美丽景色。

　　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求饶声。

　　那是一位衣着华美，冷笑着的贵族公子负手而立，满身戾气，右手紧紧地抓着医生的脖子，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结束眼前的人的生命。医生跪倒在他面前，手中握着一把华贵的匕首，刀锋正对着自己。
　　“呵，这就是你做出来的药。我等了你十年，你就用这种东西来糊弄我！”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少年的力气很大，因为愤怒而暴起青筋的左手死死地掐住医生的脖子。

　　“我错了，我错了，无惨少爷，但是那药的确在老鼠身上起效了。本来断掉一只脚的老鼠，都康复了，我就想会不会能够治疗少爷的病……”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

　　“呵。”无惨冷笑了一声，“老鼠。”

　　“所以我现在只配像老鼠一样活着。”

　　伴随着一阵头皮发麻的撕扯声，一片温热而腥臭的液体落在了医生的脸上，是血。

　　他颤颤巍巍地抬头，看见少年把自己的手臂撕了下来，狰狞的伤口处有肉块不停地蠕动着，转瞬间便生出了一只新的手臂。

　　无惨那只旧的手臂扔到他的脸上。

　　“这就是你做的药，这就是我。”

　　倏然间，少年大笑了起来，“你把我变成了这样，我也要让你尝尝我所受到的痛苦。”

　　医生惊恐地瞪大了眸子。

　　“请，无惨少爷再宽恕几日，我一定能把解药找出来。”

　　少年冷笑着摇了摇头，赤脚朝医师走去，滑腻而冰冷的青苔上，四处都是他的血迹。他的目光森冷而邪性，玫瑰色的眸子好似两团被冰封的火焰。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会相信吗？”

　　少年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青白的皮肤平添了几分妖冶与残忍，晚风猎猎，他长发与衣袍四下散乱，如同异世的鬼魅。

　　医生跪下求饶：“小女，小女曾经告诉我说在梦中看到过青色彼岸花，只要，只要问小女，就一定能知道的！！不要杀我啊啊啊，都是霖，霖没有告诉我，青色彼岸花的位置，药才会失败。”

　　“是霖的错啊啊啊啊！”

　　“呵，我当然也不会放过你的女儿。”

　　无惨的眸中露出一丝不屑，谈话间几颗尖牙渐渐显现，他凑近了医生，话语轻若呢喃。

　　“医生，我不想杀你。”

　　“我会让你和你的女儿，和我一起承担这份痛苦。什么时候，我的痛苦结束了，你们的痛苦才能结束。”

　　“那时，呵。”他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医生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不断地涌出鲜血的食指渐渐贴近自己的额头，旋即惊恐的嚎叫起来，在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他颤抖地举起匕首，对准自己的颈动脉，狠狠地扎了下去。

　　无惨的手，停了下来，他的嘴角扬起一抹快到看不见的笑意，像是嘲讽，又像是怜悯。

　　如果他刚刚还心有不忍，那么现在，则是彻底断了念想。

　　鬼舞辻无惨，在今夜，变成了世界上的第一只鬼。

　　从此以后，他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恶意，他要让一切希望染上血色，让一切光明和温暖变得苍白无力，将这个时代拽进最深沉，最幽暗的深渊里。

　　伴随着医生压抑的叫声，血液瞬间飙射出去，染红土地，染红少年的衣襟，染红霖的布鞋，年迈的医生爬着逃离了少年的身边，血液如同鲜花一样从他身上盛开着。

　　他没有选择熟悉的死亡，他只是败给了未知的恐惧。

　　少年一直盯着医生，那瑰丽的眸子仿佛要将这个向来温文幽默的医生，所展示出的最不堪的那一幕记下。

　　他回头一看，发现那女孩，正站在不远处的水潭边，沉默地看着一切。

　　“霖啊。”他笑了起来，“你居然还在。”

　　“那么，就来陪我吧。”

　　柚木霖想逃，但是，她无法控制梦中的少女的身体，无惨的指尖在她的头上一点，她就陷入了昏迷。

　　再清醒时，“她”的身体残破，喉咙干到快要裂开一般，口中被灌进了粘稠腥甜的鲜血。

　　于是她便失去了理智，接着便是无止尽的痛苦和欲望，涌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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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治：呵，你是救不了我的。
霖：大人，时代变了。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实在是起名废，这个名字好平淡，有余力的小伙伴可以帮我在评论区想想文名，我会给大家发红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