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反派的白月光》兰留香

40、第40章：你跟踪我

　　院落里栽种着几株腊梅，长但没有多少叶的枝条四散着，枝条上已有花苞，差不多再有一个月，就要开花了。

　　她以前的学校湖边就栽种着腊梅，每到冬天，她就喜欢去那里看书，鼻翼间嗅到的花香，让她晚上做梦都是香甜的，自然也就忽略了身上受的伤。

　　“东家，这次需要三个花样子就行了，师傅和绣娘就等着你这边出花样子了。”掌柜的将笔墨纸砚和炭笔都放在桌面上，就等卫绾作画。

　　卫绾目光落在炭笔上，眸色有些深，伸手拿过炭笔，垂着眼睑，状似无意的问道：“这炭笔糙了些，不似往常用的。”

　　“这都怪我三儿，他帮忙收拾书房的时候以为这是没用的东西，就扔厨房里去了。我没有让人知道东家画画需要用炭笔打样。”

　　掌柜的脸上带着讪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挑选的炭笔，肯定比不上东家用惯了的。”

　　心底又一次对东家的观察力感到钦佩，他都尽可能的选择一样的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把以前的花样子拿出来看看。”卫绾放下炭笔，伸手捧着刚送过来的热茶，杯盖打开，热气就萦绕在眼前。

　　掌柜立即转身去拿花样子，并没有发现卫绾的不对劲，与她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感觉到东家的心情好像比以往好上了许多。

　　转动着杯盏，卫绾细细看着前几张花样子的笔触，越看眉拧得越紧，这画法，与她的极为相似，乍一看还以为是她自己画的。

　　“这件衣服，是在这里买的吗？”卫绾拢了拢袖子，袖口蓝色的小花栩栩如生，与乡间田埂上翻找才能看到的紫花地丁一模一样。

　　掌柜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在卫绾身上，快速看了一眼后，便将视线收了回来。

　　“对，前几天卖出去的，这是店里做工最好的几件衣服了，因为太贵，颜色又有些素净，一直放着没有卖出去。”

　　“东家，你要是要这些衣服，直接过来拿就是了，何必出钱买啊。这可花了好几两银子呢。”

　　说着钱，掌柜突然想到东家叫他存在县城钱庄的银子的票据，边转身边说道：“东家，这半年的收益我给你存到了县城的宝兴钱庄，我这就去给你拿票据。”

　　卫绾尝试着勾勒院里的腊梅，听到掌柜这话，手顿了顿，随即继续画了下去。

　　这店铺到她手上至少有半年的时间了啊。

　　本以为会画不出东西来，没想到除了最开始有些陌生，她很快就找回了画花样子的感觉。

　　除了含羞待放的腊梅，卫绾还画了半弯的月亮，被霜色浸染的竹叶，被雨打湿的海棠花瓣。

　　每个花样子都充满了灵气。

　　卫绾没有理会掌柜惊叹的声音，接过票据，看着上面百两的字样，皱了皱眉，这字与她那个时代的字完全不一样，但她莫名就知道这上面写的是百两。

　　掌柜的话也印证了卫绾没有认错，的确是一百两银子。

　　“东家，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再帮忙改一下衣服，之前那些都被隔壁学了去，不然我们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冷清。”

　　卫绾没有应答，拿着票据，神色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将票据收好，卫绾坐在石凳上，与掌柜闲聊，套出她是何时何地用什么方法成为这家成衣店的东家后，才起身离开。

　　望着澄澈的天空，卫绾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总感觉背后像是有一双手，正在慢慢将她推向不知名的深渊。

　　克制住自己的好奇，不让自己去探究自己的过去。

　　卫绾转过成衣店这一条街，走进东市街角的书肆。

　　书肆在东市街角毗邻南面有钱人居住的街道。

　　落凤镇上有钱的人都居住在镇上的南面，说这个方位的房子刚好对准落凤坡，能看到凤凰升起，于家中读书人有益。

　　这个说法不知道是如何传出来的，但从传出来之后，有钱人都习惯在南面买房买店铺，渐渐的落凤镇的有钱人都居住在了南面。

　　读书本来就耗钱，镇上能读书的绝大多数住在南面，书肆这个地方就选得很好。距离镇上两个私塾也近，方便购书。

　　卫绾进书肆倒没有人拦着她不让进，不过在她进了之后，书肆里挑书的学子都尽可能躲着卫绾，好像她身上有病一般。

　　柜台上打瞌睡的人也来了精神，盯着卫绾的动作，就怕她一个不小心将店里的书给损坏了。

　　要不是夫人说过进书肆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不能随意赶走，他早上前将人给赶出去了。

　　女人就该呆在家里相夫教子，照顾好家人，跑来书肆干嘛，难不成还会识字？

　　指不定有些见不得光的想法，想要傍上个读书人，这种事他在县城见多了。

　　卫绾并不知道掌柜的想法，不然绝对会一巴掌拍过去，让掌柜的知道什么叫做见不得光的想法。

　　书肆并不大，但也有两间屋子，外面卖的除了常见的科举考试需要的经史外，也就再加一些启蒙的幼儿读物，游记都是需要从角落才能扒拉出来。

　　里面那间屋子则需要向书肆捐过不常见的书籍的人才有资格进入，卫绾没有这个资格，也就在外面翻看游记。

　　她需要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的途径除了问人，最快的便是看书。

　　卫绾站在屋内一个高大的书架背后翻看着手上的游记，要不是掌柜一直盯着卫绾，都险些将她忽略过去。

　　窗外的阳光照在卫绾的侧脸，养了半个月皮肤变得白了些，就这样看来很有种温婉的气质。

　　但掌柜看不出这种气质，他死盯着卫绾的动作，看她拿起书，心痛得滴血，生怕她把书弄坏了。

　　看着她翻书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翻完一本，紧接着翻看下一本。

　　那完全不是看书，是在翻书啊！

　　掌柜的心很煎熬，就在想他是不是需要不顾夫人的叮嘱将她赶出去的时候，他发现那瘸子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没多久，在两个读书人离开后，那瘸子就跟在他们身后离开了。

　　掌柜在卫绾走后呸了一声，越发不满夫人提出的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进店的规矩，有些人就不配，来书肆都是玷污书了！

　　卫绾拄着拐杖，脚步缓慢的跟在前面两人身后，那姿态漫不经心，就想偶然跟人同行一般。

　　快到午时，东市的店铺除了酒楼还有很多人外，卖其他东西的店铺人流都少了许多。

　　前面两个读书人在进入南面民居时便分开来了。

　　卫绾脚步没有停，随意逛着周边的店铺，将两人进入的宅子名字记清楚了，才慢慢悠悠往酒楼走去。

　　身上还有点闲钱，卫绾买了点糕点，就往西市旁的打铁店铺走去。

　　西市除了他们赶集的场所，旁边不远也是一些手艺人居住的地方。

　　这里自然比不上南面的豪华，就连东面的整洁都没有，房屋歪七扭八，生活污水也到处排放，卫绾走进去的时候，就闻到一股难闻的臭水沟的味道。

　　幸好不是夏天，不然还得看见到处乱飞的苍蝇。

　　卫绾在铁铺定制了一把小药锄后，没有立即离开，相反还在西市手艺人那边溜达了一圈，等出来时，手上的糕点也没了。

　　做完这些，卫绾心情格外的舒畅，哼着小曲，正准备去大柳树下搭大柱叔的车回家。

　　没想到刚出西边集市，就看见陈瑾脸色漆黑的站在路口，眸光很深沉。

　　“你知道这边被称为什么吗？你就敢一个人独自过来！”卫绾走近后，陈瑾话语难得有些怒气，不过很快语气便软了下来：“下次实在要过来，叫上我。”

　　这边被称为什么，卫绾自然知道，每个地方都会又这样的存在。

　　只不过她是没有想过陈瑾会知道她来这边，甚至直接过来接她。

　　卫绾抬眸望了一眼陈瑾，并没有应答，垂眸，抿着唇，慢慢往大柳树那边走去，没有与陈瑾说一句话。

　　原本脸上带着笑哼着歌的模样彻底掩了去，恢复了一贯的表情。

　　陈瑾见卫绾这样，有些心慌，他好像办错事了，跟在卫绾身边，小声解释道：“绾绾，我只是担心你，并没有要干涉你的意思，你能不能理一下我？”

　　“绾绾，我给你买了书，这些是刚你看的。”陈瑾发现道歉没用，立即将买的书抵到了卫绾的眼前，想要通过礼物来让卫绾原谅他。

　　卫绾听到这话，脚步停了下来，猛然抬头盯着陈瑾，眼底泛出凶光，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格外的阴冷。

　　“你跟踪我？”

　　“不，我没有。是你没有发现我，我一直在书肆。”

　　看见卫绾这表情，陈瑾心底不知为何渐渐生出惶恐，觉得他这次要是没解释好，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便会彻底陷入僵局。

　　“不要跟着我，让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卫绾垂下眼睑，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在眼中，转身，慢慢往大柳树走去。

　　陈瑾跟在卫绾身后，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不觉得暖，甚至凉意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