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三爷不想搞事情》鹿鹿没有角

19、第 19 章

　　康熙到底怎么跟佟佳皇贵妃、德妃两人说的，旁人自是无从得知。

　　知道四阿哥面临的困境得解、两个娘娘没有再揪着他追问生母养母谁更重要之后，胤祉便放下了这件事，转而专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咳，之前的多管闲事和仗义执言被荣妃知道以后，她亲自赶到西四所，逮着胤祉就是一通痛骂，紧随其后的还有一顿苦口婆心的规劝。

　　类似于“额娘养你不容易，你就别出去瞎叨叨给额娘树敌、给你自己作死了”之类的话，她说了一大箩筐，直说得胤祉头晕眼花连连点头应是才作罢。

　　一大箩筐规劝说完了，这事还不算完。

　　临走之前，荣妃还不忘留下她思来想去的惩罚——五卷孝经。

　　既能让他多练练大字，又能让他好好反省一下这次的行为是不是过于冒进突兀，让额娘担忧害怕也是不孝的一种嘛！

　　一举两得，完美。

　　雅尔檀也没有放过他。

　　额娘罚抄书，她就罚骑射。

　　当朝目前尚无明确规定说皇女不得出后宫范畴，更没说公主格格不能进演武场。

　　尽管雅尔檀之前从未来过演武场附近，这日她还是来了。

　　下午的骑射课还没开始的时候，钟粹宫一众奴才开道，她佯装镇定地到了演武场，一本正经地让教胤祉的谙达最近七天给他多安排一些课业，譬如说，每天多跑三圈马、多射十五支箭。

　　她提出的加量并非无的放矢。

　　之所以比额娘荣妃来晚了八九天左右，她一来是想着留点时间给弟弟抄孝经，二来则是让人打听了胤祉之前骑射课上的平均训练量和其他几个伴读、哈哈珠子的骑射水平，一番精心算计，才得出了这个数据。

　　按照她的估计推算，在原有基础上加这个量，差不多正好能消耗完胤祉的体力，既不伤害他的身子，又达到惩罚的目的。

　　听了二格格的要求，谙达犹豫地看了看正往这边走来的三阿哥，不敢直接应下：“这……阿哥们的课业进度都是皇上和总师傅亲自合议定下的，奴才不敢擅专。”

　　二格格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慕灵横眉立目：“大胆！”

　　雅尔檀不欲难为谙达，及时喝止道：“穆灵住口！”

　　“谙达只管告诉我，我方才所说的安排，加上上书房原本的课业安排，可会伤着三阿哥的身子骨？”她和声细语地问道。

　　谙达干脆利落地摇摇头：“那倒是不会。”只不过也刚好卡在不伤身的线上罢了。

　　雅尔檀浅笑倩兮，说出口的话却好似带着几分绵里藏刀的锋芒：“既然不会，那谙达尽管安排便是。汗阿玛那儿我已经知会过了，这标准也是他御口批过的，就算三阿哥有所不满，也怪不到你头上。”

　　听闻皇上已经允了，恰好今儿轮值的谙达噶达浑同情地看了已经走近的胤祉一眼，对雅尔檀躬身行了个礼：“奴才敬遵圣上、格格谕旨。”

　　“二姐？富察谙达？”胤祉一头雾水。

　　“无事，二姐来看看你骑射课表现如何。”雅尔檀面不改色。

　　胤祉挠挠头：“这有什么好看的？演武场沙尘多得很，别弄脏了你的衣服。再说了，这一堆大老爷们又是布库又是骑射的，你在这看着……不大方便吧！”

　　雅尔檀嘴角微僵：“就你们这群小豆丁，还大老爷们？”

　　要是真是大老爷们，她在确实不太方便。

　　可是，就这？

　　一群最大八九岁最小才六岁的“大老爷们”？！

　　胤祉觉得自己和小伙伴们的尊严受到了冒犯，梗着脖子道：“年纪不大怎么了？年纪不大那也是咱们大清未来的巴图鲁，铁铁的大老爷们！”

　　“再说了，男女七岁不同席呢……”他声音转小，嘟囔道。

　　虽然说他自己对这些礼教肯定是持无所谓甚至反对的态度，但俗话说得好，在什么庙里撞什么钟：
　　若是在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不遵从那些封建卫道士的话自是理所应当，但现在是在本就看重礼教的封建王朝，贸然站在反对面的代价，他作为男性或许还能承受，二姐一个本就被礼教压制的女性就……他觉得自己还是得多帮二姐想想。

　　虽然满洲姑奶奶并没有汉家女子那么多规矩，但像演武场这种随时可能有男人衣衫不整的地方，为了避免那些长舌妇和啥啥都弹劾的御史瞎蹦跶，还是少待一会好。

　　“对啊，男女七岁不同席，可这跟同不同席有什么关系呢？”雅尔檀狡黠扎眼，“我只是站在这儿看你们上课而已。”

　　“……行吧。”她都开始耍无赖了，胤祉只能妥协。

　　等下去跟那帮小子说一声，今儿就算再累再热也不准脱衣服便是了。他心中暗暗想道。

　　商议好这个问题，他正准备撸起袖子好好表现，好让她知道她弟弟并不是弱鸡，噶达浑便硬着头皮上前来说了加任务量的事。

　　“什么？”

　　加量也就算了，一加就加这么多？！

　　该不会是谙达收了谁的好处故意整他吧！胤祉狐疑地看向噶达浑，表示不相信这位谙达的职业道德。

　　噶达浑被三阿哥狐疑的眼神看得浑身一僵。

　　见状，胤祉更觉得当中有问题了。

　　没问题你富察谙达哆嗦什么？

　　“这不可能！”胤祉一口咬定这其中有诈，“但凡你今儿说多跑一圈，多射五只箭，小爷我就勉强信了你，你说的这个数……绝无可能！当小爷没加过课？噶达浑你该不会是得了谁的授意来搞我吧！”

　　他前不久才一通话得罪了佟佳氏和乌雅氏两大势力，最近一段时间出门走路都会小心着点，生怕走到哪个僻静无人处被套了麻袋，如今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噶达浑苦笑：“奴才不敢……”

　　求救的眼神瞟向一旁的雅尔檀。

　　这动作表现得太过明显，让胤祉想忽略都不行。

　　“回话就回话，你看二格格干嘛？”胤祉心里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噶达浑讪讪一笑。

　　心中的预感越发浓烈，胤祉不敢置信的目光转向雅尔檀：“……二姐？”

　　雅尔檀左手轻轻抚平了右手衣袖上的褶皱，施施然应道：“三弟聪慧，一下子就猜出来了呢！”

　　“不是……”胤祉一脸莫名其妙。

　　就算二姐要整他，也得给个理由让他死个明白吧！、

　　这是为啥呀！

　　“之前额娘罚你抄了书，我本来也想跟着额娘学的，思来想去还是罢了。都是抄书未免也太便宜你了，只怕日后长不了记性，不如在骑射上多操练操练，即便没长记性，以后出门被揍了，咱也好还手不是？”雅尔檀打扮清丽动人，面上带着温柔和善的笑，说出的话却带着软刀子，扎得胤祉直龇牙。

　　他算是明白自己这遭死在哪儿了。

　　也算是明白自家两个女人厉害起来能有多厉害了。

　　能怎么办呢？自己家的额娘和姐姐，也是自己亲手作的死，被软刀子扎得再难受还不是只能咬牙受着？

　　知道没有坏人在中间捣鬼，即便谙达所说的量听起来还是怪吓人的，胤祉也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要是当真受不住这么大的活动量，也就今天这么一下子，就当哄姐姐开心了。他一咬牙，扭头就要往演武场上去。

　　见他没有继续歪缠，雅尔檀满意地点点头：知道自己有错就好，还算识相。

　　虽然就算他继续歪缠耍赖，她也能用汗阿玛的金口玉言来镇住他，但他自己识相总比被动识相要来得让人愉快一些。

　　“对了，这个量是我和汗阿玛商议过的，不会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外的，更不会损了你的身子，这点你尽管放心。还有，这惩罚是七天哦！”她在他背后补充道。

　　胤祉刚迈开两步的步伐突然沉重了几分，头都没回，情绪低沉地回道：“……知道了。”

　　连练着练着说不行了的机会都不给他是么？

　　姐姐和老爹狠起来，可真是比额娘狠多了。他为前几天抄孝经时的抱怨表示深刻忏悔。

　　他在场边耽误的这会儿，其他人已经跑了小半圈了。

　　见他回来了，表兄德尔济克凑到他边上，好奇地问道：“二格格来演武场干嘛？”

　　一想到那么多练习量，胤祉的心情就好不到哪儿去，哪有心思搭理他：“不干嘛，来玩不行啊！”

　　“……行，怎么不行！”德尔济克吃了瘪也不恼，见他没心情说话，便乖觉地退到一边自己练习去了。

　　“你这是打哪沾来这么大火气？”四阿哥今儿的文课师傅拖了一会儿堂，便来晚了一些，远远瞧见雅尔檀的身影，正准备穿过人群去给她问声好，路过胤祉身边时便听见他怼马佳氏送来的哈哈珠子，没忍住问道。

　　要说火气，胤祉之前还真没多大火气，额娘和姐姐的担忧有她们的道理，他自己说话做事也有他自己的道理，说不上什么对错，但她们要用自己的办法来罚他，他也心甘情愿认这个罚。

　　但见四阿哥这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他一时还真有点火气上涌，龇牙咧嘴道：“……托您的福。”

　　四阿哥一脸懵然，下意识回道：“……不客气？”

　　“……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甭打扰哥哥我上课！”胤祉没好气地轰他走，就差没翻白眼了。

　　等四阿哥从二格格那儿问好回来，才知道三哥方才所说的托自己的福还真不是一句客气话……

　　之前得知荣妃娘娘罚胤祉抄书，四阿哥就已经很愧疚了，觉得三哥是因为自己才被罚的。

　　现在又多了一个骑射惩罚，四阿哥心中愧意更甚。

　　他又不是那种爱说话会说话的人，心中的愧疚越多、脑海中浮现的情绪波动再大，他的嘴反而就越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般，愣是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等他自己的骑射课业完成之后，他站在胤祉旁边，看着他加练，然后也默默举起了手上的弓箭，兀自瞄靶射靶，自己给自己加练了起来。

　　射到第三箭的时候，负责教导他的谙达以为他是数忘了自己的训练量，提醒道：“四阿哥，今天的量已经完成了。”

　　“嗯。”他不欲多说，只点了点头。

　　累得气喘吁吁、没力气说话的胤祉看了他一眼，龇牙一笑：虽然没必要，但是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