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重生了》雪上一枝刀

6、第六章

　　陈雨叶笑了，“因为您是我妈呀，您还记得吗，我六岁那年，下了好大的雪，路上滑，时不时有人摔倒，您背着我，都顺顺利利的到家了。”

　　往事不堪回首，很多事儿刘海珍都不愿意再去想，女儿说的这一幕，是发生在在她刚被大伯子赶出来之后，赁了房子手里一分钱也没了，连买两斤棒子面的钱都没了。

　　不得已，去了大姐家借钱，大姐借给她了五块钱，她回来不舍得坐电车，硬是背着女儿走回来了。

　　陈雨叶说，“妈，其实开颅手术没那么吓人，廖主任说，在国外做的可多了呢，您甭怕，麻醉针打了之后，您就恣当是睡了一觉，等您醒了，手术就做完了。”

　　刘海珍伸出手摸了摸女儿的脸，“你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赵婶子很细心，住院一整套的东西都专门放起来了，用的时候一拿就成了，陈雨叶出门叫了一辆电三轮，没多会儿就来到了天坛医院。

　　她跑前跑后，麻溜儿的办好了住院手续。

　　刘海珍说，“雨叶你回去吧，别耽误了下午的课。”

　　赵婶子也说，“我一人就成了，放心吧。”

　　最近这半年，刘海珍住了少说也有五六次医院，虽然也有其他人帮着，但主要还是赵婶子照顾的，医院的各种规矩，也都十分熟悉了。

　　但陈雨叶还是有些不放心，去了一趟医生办公室，廖主任说，“今天和明天先要做一些必要的检查，后天会诊，研究一下手术方案。”

　　“可能至少要三天以后才能做手术。”

　　陈雨叶这才放心的回家了，此时已经差不多中午了，厨房有馒头，她热了热，又煮了两个鸡蛋，一边就着腌萝卜吃，一边认真的翻看高一的课本。

　　没办法吗，她本来成绩就不好，又隔了那么多年，差不多全都忘光了，只能从头开始学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但她重生了，还是想努力补救一下。

　　“刘阿姨在家吗？”

　　陈雨叶听着声音特别熟悉，出去看，竟然是乔程阳。

　　“程阳哥？快请进。”

　　乔程阳跟着她进了屋子，扫了一眼桌上的馒头和腌萝卜，问，“阿姨不在家吗？”

　　“对，我妈已经住院了。”

　　乔程阳一愣，“我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本来我爸说，明天让徐叔送阿姨去医院的。”

　　陈雨叶说，“谢谢乔伯伯关心，程阳哥，让你白跑了一趟，对不住啊。”

　　乔程阳工作的财政局，离着燕来胡同不算太远，今早在饭桌上，他听到父亲交代徐叔的时候，就主动说了，不用徐叔单独跑一趟，他午休时顺便过来说一声就行了。

　　那既然这样，就没什么事儿了。

　　乔程阳抬腕看了看手表，从沙发上站起来，“那成，那我先走了。”

　　说是走了，没一会儿竟又回来了，拎来了一个油纸包，里头是四个刚出锅的酱肉包子。

　　“雨叶妹妹，你太瘦了，老吃腌萝卜可不行。”

　　陈雨叶从小儿就爱吃水煮蛋，因此她是先吃了两个鸡蛋，然后才吃馒头和腌萝卜的，她吃完顺手把鸡蛋皮给扔窗台上的花盆里了。

　　她想要解释，乔程阳已经蹬上自行车走了。

　　次日早上，刘大姨和刘姥姥来了。

　　陈雨叶并没有太意外，她正吃早饭呢，没自个做，也没出去买，就热了热剩下的两个包子。

　　昨儿她一吃就知道了，是附近祥和居的，而且是她最喜欢的酱肉馅，这家包子是老字号了，包子馅不肥不腻，酱肉丁里还加了脆藕，吃起来口感有点特殊，包子皮不硬不塌，她特别爱吃。

　　刘姥姥进屋看到陈雨叶在吃肉包子，啧啧两声，“海玲，你瞧瞧，论生活还得是你妹妹家，你家那成天都吃的什么呀？”

　　刘海玲放下拿来的半袋子小米，疑惑的问，”雨叶，你妈呢？”

　　陈雨叶一气喝了一杯水，“大姨，我妈昨天就住院了，不是说了不用姥姥来吗？”

　　刘姥姥咋咋呼呼的，“你个丫头片子，还真想做我的主啊，你妈已经做了手术了？”

　　陈雨叶威胁老太太，“姥姥，您再这样跟我说话，我得给舅舅打电话了，让他把您接走。”

　　虽然在大女儿家的日子也不如意，但比在南京好多了，她那儿媳妇嘴巴也是个不饶人的，很多次她都吵不过，而且那小狐狸精特别能装，儿子根本不向着她，一天到晚还不够生气的。

　　刘姥姥赶紧表明立场，”雨叶，你怕什么，我还能把你妈吃了？我来，是想着给她念一段经，让佛祖不要见怪。”

　　陈雨叶犹豫了几秒，“还没做手术呢。”

　　刘姥姥说，“那可太好了，你妈在哪个医院住院啊，我们赶紧的去。”

　　陈雨叶瞅了大姨一眼，问，“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出去买，姥姥，您想吃什么，想吃肉包子还是烧饼油条？”

　　刘姥姥说，“你吃包子，我们也跟着吃包子呗。”

　　陈雨叶先去了后院周家，周丽娜准备上学去了，“雨叶？咱一起走吧。”

　　“丽娜，我姥姥和大姨来了，我今天还得请假，烦你跟赵老师说一声吧。”

　　“成，我知道了。”

　　肉包子买回来，刘姥姥一口气吃了三个，还感叹，“还是住这儿好，想吃什么都方便！”

　　刘海玲说，“雨叶，你去上学吧，我和你姥姥去医院看看你妈就走了。”

　　陈雨叶可不放心，“大姨，姥姥，我已经让同学请假了，我带你们去吧，这两天我妈在做各种检查，还有大夫会诊，还挺忙的。”

　　三人坐电车去了天坛医院，没想到乔建安也在，他刚给刘海珍削好一个苹果，他打仗摸木仓可以，管理士兵水平也可以，可惜削水果不太行，皮子老厚的。

　　刘大姨说，“呦，乔政委您这么早就来了？”

　　乔建安点了点头，主动跟刘姥姥打招呼，“婶子也来了，坐吧。”

　　刘姥姥不客气的坐在乔建安腾出来的凳子上，一张嘴就埋怨上了，“海珍，你咋招呼都不打，这么快就住院了，还好还没上手术台，我得给你念念经！”

　　乔建安皱着眉，什么也没说。

　　陈雨叶可不客气，“姥姥，我妈住院，还得给你打招呼啊，念什么经啊，你信佛你还吃肉，今儿早上吃了四个肉包子呢，佛祖指定生气了，你念了经也不灵。”

　　刘姥姥瞪她一眼，“佛祖不让吃荤腥，指的是姜葱蒜。”

　　陈雨叶说，“姥姥，您说的不全对，荤是指姜葱蒜，腥可就是各种肉了。”

　　刘姥姥还嘴硬，“信佛也可以吃肉，只要不是自己亲手杀的就成了。”

　　刘海玲拉了拉老娘的胳膊，低声说，“少说两句吧。”

　　刘姥姥这人才不听劝呢，越劝越来劲，她觉得在场的人属她辈分最大，外孙女当众下了她的面子，那必须找回来，她正要不管不顾的乱说话，乔建安冲老徐使了个眼色，老徐立即说，“大娘，挺长时间没见着您了，我拉着您去大栅栏逛逛吧？”

　　刘海珍也说，“妈，大姐，我都挺好的，你们放心去逛吧。”

　　比起在医院闻药水味儿，那当然是出去逛逛更好了，而且还是坐着气派的吉普车，刘姥姥立即就笑了，“那成，海珍，你呀自个儿放宽心，我就不在这添乱了。”

　　刘海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来三张五元的，“姐，你拿上，咱妈看上什么了，你帮着买。”

　　妹妹病得这么重，这还住着院呢，最重要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刘海玲作为姐姐再抠门，也不好意思要，刘姥姥正要接，被陈雨叶抢先一步拿了。

　　“姥姥，大姨，咱们走吧。”

　　大栅栏见天儿都特别热闹，吆喝声此起彼伏的，刘姥姥一下子被吸引了，刘大姨也四处张望，她这次其实是带了一些钱的，打算买点布做床单被套什么的。

　　她家老大已经订婚了，结婚的日子也不远了，还什么都没置办呢。

　　刘姥姥看到什么都想买，很快就相中了一顶帽子，一双鞋，还有一条围巾，但陈雨叶总在旁边说不合适。

　　各种挑毛病。

　　弄得人家售货员都拉长了脸。

　　陈雨叶觉得姥姥的眼光可真差，什么土什么难看挑什么，也不耐烦了，看到有摆在外头的食品摊子，买了半斤蜜三刀，刘姥姥很爱吃这个，接过去了，嘟嘟囔囔的说，“这还差不离儿。”

　　“大姨，你陪着姥姥逛吧，我下午还要上学呢。”

　　刘姥姥觉得有她在，什么都甭想买到手，“成，你赶紧的走吧。”

　　陈雨叶转身就上了电车。

　　刘姥姥赶紧的往回走，回到之前的商店，指着看上的那双棉鞋，“先买这个。”

　　刘海玲沉默几秒，“妈，您怎么能让雨叶走了，海珍给的钱，在她那儿。”

　　刘姥姥先是懊恼，怎么被个孩子糊弄了，然后就把火气放到了大女儿身上，“海玲，你什么意思，你就不能给我买双鞋，你没带钱？”

　　“少在我面前装穷，你们两口子工资都七八十，四个孩子，也就老四还上学，那仨都上班了，也能挣四十五是十，这一个月就能有两百多块！”

　　刘姥姥这账算得是不错，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她是挣一个恨不得花两个的脾气，到老了也这样，刘海玲两口子可不是，都是尽可能的攒钱。

　　刘海玲决定什么东西也不买了，“妈，你不能这么算，养四个孩子开销可不少，燕儿和军儿今年才上班，学徒工一个月就挣二十，饭钱都不够呢。

　　“今天不是来看海珍吗，我是真没带钱，改天给你买，成不成？”

　　刘姥姥气坏了，“你把你的包给我！”

　　她当场翻了大闺女的包，结果就找到了两块钱。

　　刘姥姥还不罢休，“小徐刚才把车停路口了，指定还没走，你去找他借，回头再还！”

　　刘海玲为难的说，“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刘海玲只好低着头去了，可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吉普车的影子。

　　抱歉，从明天开始要隔日更了，因为怕超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