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架里的花》姓本名白

4、硬币上的刻痕（上）

　　在泽田纲吉的少年时代里，有那么一段时间，总是时常做着断断续续的梦。
　　那些梦光怪陆离，破碎的拼不起来，每每醒来，只记得梦里的他，总是握着一只莲花。
　　后来，他做梦做的多了，看了眼手里的莲花，熟门熟路的坐了下来，拨弄着莲花看那些散碎的片段。
　　凭着祖传的超直感，他察觉到了梦境后的主人。
　　少年那些走马观花的梦，杂乱无章又似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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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雾守对抗的那一战，少年渐渐觉得，他和六道骸之间有了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那个名叫库洛姆的少女突然的亲吻，确实让他方寸大乱，后来在梦里，那个片段居然来回晃悠在他眼前，他气得将莲花丢了出去。
　　正正好砸在笑得正欢的某个人头上，他早就能看穿那层层掩盖的幻境，只是他不出来，他也不戳破。
　　六道骸低声笑起来，将莲花拿下来，眨眼间，那只莲花又出现在少年的手里。
　　后来，那些片段渐渐淡去，只有一片蔚蓝的天空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茸茸草地。
　　他仰躺在草地上，感受着清风拂过，六道骸倚靠在树枝上，枝叶遮掩了身影，白裙的少女安静的靠坐在树干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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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起，六道骸的来访似乎成了常态。
　　“kufufufufu……彭格列，你的梦境真是无趣得很。”
　　少年默默拨弄着手里的莲花，内心小人画着圈圈吐槽，每次都说着无趣还都待到最后的人到底是谁啊。
　　他如今已经适应了和六道骸奇怪的相处方式，虽然每次醒来都能忘记大半。
　　有时候，库洛姆也会被六道骸带过来，“晚上好，BOSS。”
　　“晚上好啊，库洛姆。”
　　每次看到安静乖巧的少女，他总是想，这样一个女孩儿跟着黑曜那群向来大条的家伙们真的没问题吗？
　　不过，他从不轻易触及六道骸的任何事情，这么阴晴不定的家伙，谁知道惹毛他的点到底在哪里啊。
　　最后吃苦头的肯定还是他，还是跟库洛姆聊天更有安全感。
　　向来内向腼腆的库洛姆其实也很喜欢这个总是散发着暖意的温柔少年，在内心的排行榜里，牢牢占据骸大人下面的位置。
　　虽然一开始跟少女的交流总是磕磕绊绊，时常蔓延着尴尬而诡异的气氛，但渐渐时间一长，他也能在一串“kufufufufufufu……”的笑声里跟库洛姆面不改色的谈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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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首看看六道骸的记忆，轮回六世也不曾有过丁点儿温暖。
　　纵然身边已然围了一圈吵闹的家伙，心脏上却总那么一块地方冰冷刺骨，轻易碰不得。
　　六道骸懒洋洋的靠在破旧的沙发上，看着那个一身透着暖意的少年轻易的将风太安抚好，看着原本温柔的眼神面对着他时一点一点沉在阴影里。
　　那时的他尚未发觉，事情已经逐渐向着不可预计的轨道缓缓滑动。
　　他轻易的看出少年的弱点，掌控了全场的主导，看着褐色的眼瞳染上锐利的金红，温柔的表情褪去，一副沉静淡漠的模样，似乎如同他的大空之名，覆盖万物的气势不可挡。
　　明亮的火炎点燃，滚烫得直入心底。
　　他知道自己什么模样，常年呆在仪器遍布的罐子里，维持着最低的生命指标。
　　毫无暖意的水漫进了血液四处，冰冷的凉薄常年待在他的嘴角，偏偏有那么一束明亮，任性的将温暖毫不吝啬的传递过来，偏要告诉他，来呀，这里可温暖啦。
　　三叉戟在火焰中融化着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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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少年更多的交集，都在那个喜欢搞神秘的彩虹之子找到他开始。
　　他突然起了心意，将少年不由分说的拉进了梦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看到少年露出什么样的姿态。
　　他看着每次离开时，少年总是十分小心的将手里不曾放下的莲花放在靠近水的地方。
　　没了少年，他看着那些纷杂的记忆，突然没了兴致，十分无趣。
　　后来，他干脆去了少年的梦里逛了一圈，少年见怪不怪的任他来去，尽管每次的梦境都不一样，但始终有着那股自内心散发的温柔暖意。
　　修习幻术而感知敏锐的神经更能感受每个人梦里最直观的气息。
　　仿若太阳暖洋洋晒在身上的温柔，让喜欢躲在他身后的库洛姆也敢于走出来面对着少年。
　　直到十年战，大量陌生的记忆传到他的大脑。
　　记忆里，未来的他借助库洛姆的身体显现，手里握着一束莲花，轻轻放在了印着X印记的黑色棺材上。
　　后来，成功骗过白兰的弗兰将一枚印着彭格列家徽的硬币交给了刚醒来的他。
　　他转述了未来库洛姆的一句话。
　　“骸大人，去找BOSS吧。”
　　那枚硬币的反面，是一朵绽开的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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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彭格列首领总是被人看轻，因为那副过于温润的容貌，和过于温柔的性格。
　　随着青年逐渐展现了强大的实力和令人胆寒的谋略，里世界臣服在了这位年轻教父的脚下。
　　于是年少时连接近女孩子都靠着死气弹的青年身边也逐渐有了越来越多的优秀的女孩接近。
　　后来，极少露过面的那位带着眼罩的神秘女子开始常出现在年轻首领的身边，每次出席各种宴请，都十分安静却从不错过的跟在身侧。
　　每当落单的教父被女孩儿们所包围，那位神秘的雾守总会适时的出现，用精巧的小幻术绕得那些女孩云里雾里。
　　“骸，那位安丽蒂小姐要哭了。”
　　“kufufufufu……彭格列瞧上了那个柔弱的小女孩儿？”
　　“让女士哭泣，可不是绅士所为……嗯？”
　　雾气缭绕着散开，原本高挺的身姿逐渐变得娇小。
　　“BOSS，骸大人回去了。”
　　“……他是不是在骂我。”
　　库洛姆感知到遥远的另一边，骸大人似乎低声说了一句，“该死的彭格列。”
　　她缓缓点了点头。
　　“……”
　　青年无奈摊手，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礼盒。
　　“骸，今天有我给你的礼物。”
　　「库洛姆，不要听彭格列的话，过来，乖女孩儿。」
　　“骸，不要为难库洛姆。”
　　青年的手指轻点在那枚黑色的眼罩上。
　　「别来碍事，彭格列。」
　　库洛姆感知着原本温柔了眉眼的骸再次转过身去，而青年的褐眸也无奈弯起。
　　“BOSS……”
　　“没关系的，库洛姆，”温柔的嗓音安抚了她，青年将西装外套给库洛姆穿上，“你一直都做得很好。”
　　“今天我们就先回去吧。”
　　青年打个手势——「狱寺，离场吧。」
　　「明白，十代目。」
　　银发的青年在不远处向他走来。
　　“那……库洛姆，记得帮我转告他。”
　　在宴会的众人面前，那位年轻教父和身穿首领外套的神秘女子一起离了场。
　　“别忘记来拿……”礼物。
　　最后一句低语似有若无的消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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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晚风极好，吹得彭格列花园深处里的枝叶乱颤，青年靠坐在鲜少有人光顾的长椅上，获得了一个带着莲香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