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欢离合》十二一零

1、送人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临近新年的某个凌晨，一个约莫三十左右出头的青年怀抱着一个似乎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旁边紧紧跟随着一位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夫人，与男人有着六七分的相似，似是男人的母亲，两人行色匆匆的穿梭在乡间小路上，微微喘着气，终于，小道的尽头看到了村庄，几家黄泥瓦房安静的睡在静谧的冬夜中，四周安静极了，似乎这安静也感染了这两位行色匆匆的路人，。他们小心翼翼地，七拐八弯的绕到了一家门口。停下了。
　　“是这家嘛？” 男人问到？
　　“是的，打听好了，这家算是这村庄的富裕人家了，而且他们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据说很想再要个女儿养呢”女人回道。
　　男人点点头，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红色纸条，认真叠好放在襁褓中。此时如果有眼尖的人在场的话就可以看到那纸条写的正是婴儿的生辰呢。男人轻轻的将婴儿放在大门口，重重地拍打大门后，与女人迅速的隐匿在夜色中。
　　“谁啊？”房中的灯亮了，唏唏嗦嗦穿衣声，过了一会后，吱呀一声，大门开了，，一个披着大衣的男人睡眼惺忪的探出头了，第一眼便瞧见了婴儿，四处望了望，弯腰抱起来，婴儿的脸此时已被冻的发白了。户主嘟囔着走向邻居的门口将婴儿重新放在门口，走了。四周的灯光亮了又暗，重归寂静与黑暗。
　　夜色中，男人静静地看着，因寒冷而发紫的嘴唇紧抿着，神色显出焦急。待确认四下无人后，疾步走回婴儿旁抱起，往怀里紧了紧。
　　“这可怎么办？儿子” 女人道。
　　“回去吧” 男人答道。
　　女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两人悄悄的消失在夜色中，就像他们悄悄的从夜色中来一样。寒冬凌晨的村庄静谧祥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街道旁一个破旧小店，一个大木案板，案板上面还有剩下的发好酵的面粉，这是他们待会就要做好的馒头，是他们赖以生活的来源。旁边便是一张狭小的床，一个女人正卧坐在床上，眼睛带着血丝望着窗外，身旁熟睡着两个女孩，一个约莫两岁，一个约莫六岁。
　　女人神情疲惫，仍呆呆的望着窗外，似期待着什么回来，又似期待着什么不回来。
　　终于门吱呀的开了，女人紧张的望着门外，当看到风尘仆仆的男人钻进门内手里抱着的婴儿时，似送了口气，随即又皱了皱眉。
　　“怎么又抱回来了” 女人边问边从男人手里接过孩子。
　　“别人不要就抱回来了”。男人回道。
　　“那还是自己养着吧，就可怜些了。”女人说道。
　　男人沉默的点点头。
　　这便是我的出生。
　　但庆幸的父母仍然是爱自己的子女的，不分有无，只分多少。所以有幸好好长大，有幸上了大学，有幸参加还满意的工作，有了友爱的同事。
　　现在依然在风雨与阳光中向前，也可以轻轻的拿起笔写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