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若秋寂》秋叶三碎

13、冬（13）

　　“上课。”
　　班长领喊起立，全班都不屑于听他的指挥，到头来只有他和千哉尹这么乖乖站了起来。
　　老张也习惯了这群熊孩子，示意全昭秋和他坐下。
　　“都看到了，金泰汶同学已经一个星期没到校，所以……”老张没说完话，一个大胖子插嘴：“开除了还是处分！”
　　全昭秋被那人吸引，盯着老张。
　　老张抄起一根半截的红粉笔，百分百精准射击，砸的大胖子怀疑人生：“别狗嘴吐不出象牙，他只是要打比赛，集训去了。所以我要说的是，下周我们就去给他应援。”

　　“呦吼！不上课了！”一群人吆喝。
　　“想多了吧，周六去。”
　　“切～”
　　“学校报销，国家级的决赛。”
　　“去！反正周六没事儿干！”

　　果然是国家级赛，人堵的水泄不通，最内场，还坐着好多记者，因为是亲友团，他们班就坐在离金泰汶最近的位置，特别全昭秋，身下就是他们的候场区。

　　“各位观众，您现在收看的是第十届环球棒球杯青少年组决赛，今天对战的，是法国队和我们中国四队的棒球少年。我是记者林红。”观众台下边，一个女主持拿着麦，在一堆摄像机前直播。
　　“那我们走到了候场区。”一堆人围到下面，全昭秋推眼镜，眯着眼偷看。女主持刚好采访金泰汶：“这位运动员你好，你就是进入排名突飞猛进的16号投手，金泰汶对吧？”
　　金泰汶给胳膊喷中药，被采访搞的措不及防：“额……是我……什么事儿？”一大波闪光灯正在来袭，晃的金泰汶眼睛疼，一手拿着药，一手遮着眼睛。
　　“对于这次打进决赛，你有立下什么志向么？听说你是北京队的队长。”话筒都快怼到金泰汶脸上了。
　　“志向？”金泰汶把帽檐拉低，只能看见他嘴角微扬：“当然有，而且特别远大。”

　　“可以和大家分享吗？”
　　金泰汶没拒绝。
　　“我的志向就是和他偕老。”金泰汶指着全昭秋的位置。
　　都说有一个特别神奇的事情，就是别人背着你看你的时候，你也绝对会回头看他。

　　看了很久那密密麻麻的小字儿，全昭秋合上练习册，摘下眼镜揉眼睛，戴上眼镜的时候，不自觉就往金泰汶哪儿撇，刚好就看到金泰汶指着自己这边。

　　在对视？他说什么呢？
　　反正全昭秋挺懵的。
　　他看着全昭秋，招了个手，笑的很明朗。

　　“卧c，金泰汶居然喜欢林构？”那个碎嘴子坐在全昭秋身后，说是咬耳根子，可全昭秋都听的一清二楚。
　　“就知道他喜欢胸大的，看上了还不告诉兄弟，真是差劲儿。”后面的两个人在打闹，全昭秋只转了眼睛，扶着眼镜，看着身后不但身材丰满，还长着一张初恋脸的林构。
　　哪里来的失落感呢？全昭秋低着眸子，长睫毛挡住了视线，上牙轻咬着下唇，压着心里莫名的小情绪。

　　“小秋？”全昭秋被那个声音，拉出了题海，千哉尹就站在他面前，今天梳着靠一根簪子绑住长发的复古造型，穿着很金贵的马褂，就像什么皇族一样，真的贵气。
　　全昭秋往旁边挪了个座位：“坐。”
　　“做题呢？”千哉尹看着全昭秋微微凌乱的头发，给他捋了一下：“嗯……有点儿乱。”
　　全昭秋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但千哉尹是班里唯一一个把他当朋友的男生，也不好说什么，自己也捋了一下头发：“嗯……怎么了？忽然过来，不是不来参加这些活动？”
　　“也不是不来，主要是今天我要和你说事儿。”千哉尹装作轻松的样子，盯着场下讨论战术的金泰汶。
　　“怎么？”他喜欢刨根问底儿。
　　“我通过最终海选了，出国的手续已经办了。”

　　千哉尹喜欢全昭秋，全昭秋自己知道，金泰汶也明了。
　　俩情敌交际并不多，金泰汶经常见到千哉尹和全昭秋一起，像影子一样的羁绊。
　　金泰汶喜欢的小心翼翼，平日从不示爱，看几眼就足够，就算坐在全昭秋的身后，也几乎不会主动搭讪。
　　除了那日为他撑腰外，就没有什么举动。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千哉尹和全昭秋像官配一般，就算有一天在一起了，好像也没什么。
　　但两个人明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什么时候走，要我去送你吗？”全昭秋视线向场上瞟了一下，又回到练习册上，不敢直视千哉尹。

　　全昭秋左眉旁边有一颗不容易让人察觉的痣，侧面看去，要是发现了，真心感叹那痣长得太是位置。
　　俯视全昭秋看上去好温柔的。
　　心里的欢喜爆发，红色窜上脸颊：“下个月，你可说好了。”千哉尹看着他。

　　看似岁月静好，可他眼里都是别人。

　　球赛打了好久，下午八九点才正式结束。
　　赢了。
　　金泰汶就渡上了冠军的锋芒，多神圣的称号。

　　“不错啊小子，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老张拿着把破扇子，给身边的金泰汶扇了几下后，“啪”一声合上扇子，轻打了下他的肩膀。

　　所有人都围的很近，全昭秋被迫踮着脚努力，可是他还没女生高，自然是被推搡到最外层了。

　　“哎，那啥……”金泰汶主动走来的，全班的视线都转移到两个人身上，全昭秋没想到他跟自己说话，吓了一跳，扶着眼镜。
　　一条围巾，绕了两圈到全昭秋脖子上，小脸儿都被盖住一半：“你穿好少。”
　　全昭秋不喜欢戴围巾，但生平第一次没有想摘下一条围巾，因为金泰汶说。
　　“我织的，手艺贼牛逼。”
　　那天很冷，金泰汶耳朵尖儿都冻的通红，说那句话的时候，嘴里喷出哈气。
　　都是心软惹的祸，祸害了全昭秋终生。

　　“呦～”后面的女生都在起哄，但是男生就不然。
　　有一个伤心着的千哉尹，和一堆碎嘴的“真汉子”

　　“我去，他居然喜欢全昭秋？喜欢一个那么招人不待见的？瞎吧？”一堆人勾肩搭背的，站在一旁评论，喳喳窃窃的样子，跟个耗子一般，真叫人反感。
　　“什么品味啊。”
　　“我就说金泰汶也有点儿问题，不然怎么不喜欢大胸妹子？”
　　老张没管，没管金泰汶示爱，更没管那些男的嚼耳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