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第180章 大结局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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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
待赵承熹回到重华殿，已过了掌灯时分。
如今正殿的寝宫已形同虚设，连宫人们都把皇帝的日常用具，陆续搬到了偏殿。
甚至有机灵的小宫人，私下跟石总管提议，是否要扩建偏殿。毕竟如今看来，那偏殿里挤下两尊“大佛”，还有一溜太医和伺候的人手，显得有些逼仄了。
这提议被石总管一巴掌打了回去，“如今战乱刚过，百废待兴，你就想大兴土木？是想找死！”
好在有石砚亲自盯着，整个重华宫里忙而不乱，正如此刻。
赵承熹一路走来，都有人躬身行礼，然后迅速退回角落里。乃是石砚知道先生喜静，特别吩咐不许打扰他养病之故。
赵承熹看到屋里灯火通明，心下一暖。想来那人还未入睡，终于可以与他好好腻一腻。更何况，今日还有一个重大消息要说与他听。
梁毓披了件月白袍子，正坐在桌边写字，见他进来，眉眼微弯灿然一笑。赵承熹顿觉满室生辉。
他欣然走过去，“身子好些了？怎地又开始劳神？”瞥了一眼桌面，只见桌面上摊开的纸张上写满了治国经略，又皱眉不满道：“怎么又整这劳什子费神的东西？”
梁毓微笑着把纸收拢，“整日躺着，骨头都酥了。不过是起来坐坐罢了，不费什么神。”
赵承熹扶着梁毓起身，与他往内室走，边斟酌着开口，“今日赵祈钺的罪眷押解至京，我本想着一群反贼，砍了算了。只是午后，钦天监史求见，与朕说起如今春日，正是万物生发之季，若此时大造杀孽，坏了生机，有伤天和……只怕会对体弱之人有害。所以那些人，我打算全都流放徭役罢了。你看如何？”
“嗯。”梁毓不动声色地笑笑，知道今日他告诉程硕的点子生效了。
赵承熹觑着梁毓的脸色，稍稍松了口气，“我已令钦天监司，在四月初八佛诞日生机最浓之时，禳坛做法，以增春色生机。也是……为你祈福。”
梁毓：“……啊。”
这后果真是出乎意料，然而他想起自己最近病得起不了身，皇帝也是担足了心。如今见他忐忑的看着自己，也不忍心责怪他胡闹，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多谢陛下。我好多了。”
赵承熹得了安抚，果然高兴起来，继续试探着道，“还有一件事，我……今日在地牢里捞了个娃。打算，打算认做皇弟，将来以承大统。”
梁毓脸上一片空白，“……啥？”
赵承熹不敢看梁毓的脸色，只顾低着头，抓着梁毓修长如玉的手指把玩，“听我说，归远。你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后，有你一个已经足够……今日我在牢里见了赵祈钺的儿子，也算是我赵家的凤子龙孙。若将来扶他做太子，群臣呱噪的声音会小许多。”
梁毓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急道：“可是……他是赵祈钺的儿子，万一将来他对你不利……”
“所以，你要帮我教化他啊。”
赵承熹知道梁毓并没有怪他这个疯狂而大胆的决定，抬头狡黠地笑，“我打算送他来你这里，太傅大人，当朝帝师，可是有教导皇室子孙之责。”
梁毓：“…………”
他至此总算明白了赵承熹的苦心，为了能留住他，可谓费尽心思。三年前，是以帝王之身以死相逼；如今，则是赌上了整个大夏的天下和未来。
他默了半晌，终于郑重点头，沉声应道：“臣，遵旨。”
赵承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轰然落地，多日来煎熬的担忧也有了解决之道，满心的兴奋几乎要满溢出来，他咧着嘴想笑，开口却带了哭腔，“归远，归远谢谢你。多谢你肯为我……”
他说不下去，只把人紧紧地搂进怀里，把头埋在他肩上，不敢给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泪花。
梁毓反手抱着他，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不必言谢，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都可给你。”
直到赵承熹平复下来，梁毓才松开他，专注看着他的眼睛，道，“陛下，臣亦有一提议，请陛下酌情恩准。”
“归远你说，我定无不准。”赵承熹殷勤应道。他心道，即使你要我把这大夏江山给你，我也会毫不犹豫答应你的。
梁毓没读出他的潜台词，只认真道：“陛下若真的想将来让那赵祈钺之子继承大统，则请赦免其谋逆大罪。否则将来太子继位，也是背负着父辈的污点，则如何服众。”
“你是想……”赵承熹略一思索，立刻明白其中深意，“让我保留泰王的皇室身份，甚至让他配享太庙之供？”
“陛下英明。”梁毓站起，就要揖手而拜，“若是陛下能借佛诞节禳坛祈福之际，大赦天下，赦免泰王之罪孽，不但提了泰王之子的身份，封了悠悠众臣之口。更为陛下博一仁德名声，也能使那将来的太子感念您的恩德。”
赵承熹一把扶住梁毓，“是了是了，我答应你！怎地忽然跟我如此生分。”
梁毓笑笑，“因为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他执意把这礼行完，闭了闭眼，郑重道：“臣请借此大赦之机，请陛下恢复五殿下昔日封王之称号，予他作为皇家子孙，应得的体面。”
赵承熹扶着梁毓的手，微不可查的一僵。两人就着这个扶持的姿势，诡异的定住身形。
半晌，梁毓听到赵承熹的声音似从胸腔深处压出来一般，“你说的是，就依你吧。”
梁毓松了一口气，“多谢……”刚要开口谢恩，却突然眼前发黑，已体力透支撑不住身子。
"归远！”赵承熹忙用力扶住他，把他扶坐在榻上，“我什么都答应你！……太医！太医快来！”
“……无妨。”梁毓缓过一口气，按住了赵承熹的手，阻止他去叫人，微笑道，“承熹，多谢你。我再别无所求。”
赵承熹仔细打量着他，半晌看他无碍，才放下一颗心，喃喃道，“归远，我也别无所求，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梁毓抬手抚上他的脸，温暖的灯光下眉眼莹润，笑意温柔，“我会的，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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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惠十一年，注定是在大夏史册上浓墨重彩的一年。
这一年，宁惠帝以雷霆手段，粉碎了泰王赵祈钺发起的叛乱，于战场上诛杀连泰王在内几乎所有北境猛将。却于朝堂上特赦了泰王眷属之罪。
更是在其后朝廷组织的，为在战火亡灵的禳坛祈福中，免了泰王谋逆之罪。
同时，皇帝于祭祀大典中，亲执御笔，把多年前被自己划掉的赵承昀封号，重新写入族谱，追封“恭懋皇太子”。史称“潜太子”。
其后，收养泰王的七岁遗孤于宫中，请帝师梁毓悉心教导，后更是封为太子。民间齐赞陛下仁厚宏德。
是年，宁惠变法在大夏全面推行。两年间在全国取得极好效果，国库丰盈，百姓安居。开启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宁惠之治”。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272章 第180章 大结局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