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除夕 ...
-
“好了好了，知道问题在哪，就再来一遍，争取这遍过。”
陆导瞥了眼两人，不动声色道：“晚照再自然羞涩一点，书意你眼神再稍稍内敛一点，好记住了，我们再来一遍。”
“1、2、3，开始！”
监视器里，程书意倾身再次吻了上去，乔晚照脸刷得红了，紧紧抓着程书意的衣袖，唇齿相交间，乔晚照一双眼睛润着水光，正是秋波漾漾，惹人醉……
一遍过。
陆导喊卡的时候，乔晚照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内心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乔晚照你淡定一点，拍戏而已你脸红什么！
再看看程书意，人家已经捧着剧本在研究下一场戏了，看看人家多专业，再看看你，乔晚照又忍不住教导了自己一番，淡定淡定，不要几年没拍戏就退步成这个样子，一边平复呼吸赶紧走到一旁接着看起剧本来。
而看这场戏拍的还算顺利，陆导立刻喜滋滋地安排重新布置场景，开始拍下一场群戏。
这场群戏，甘嘉和张晓清的词都不少，因此对戏的时候，张晓清就格外认真一些，倒是甘嘉一边对词，一边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看看左边的程书意，一会儿再看看右边的乔晚照，整个人目光如炬还不自知。
事实上，甘嘉此刻也憋得辛苦，明明自己内心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起，可是碍于两位都是他的前辈，只能把嘴边的话统统咽了下去，可一双眼睛还是滴溜溜在这两人身上直打转。
而乔晚照顶着后辈若有若无的八卦目光，只能心中反复默念：身正不怕影子斜身正不怕影子斜，大家都是好朋友好朋友……还不忘抽空在默念之中，递给了甘嘉一个前辈的友善微笑。
而收到了前辈微笑的甘嘉，则立刻识趣地缩了缩脖子，把眼神专注在了剧本上，果然，这年头，前辈的瓜都不那么容易吃啊。
好在那头陆导并没有留意到这边的暗流涌动，正坐在监视器前想着下一场戏呢，眼看差不多了，便笑嘻嘻地看向他们道：“都差不多了，大家准备了啊。”
“预备，1、2、3，开始。”
……
可能是由于过了吻戏这个坎，今天一整天的拍摄都格外的顺利，搞得昨天还暗暗吐槽进展太快的乔晚照，今天都忍不住怀疑，难道作为知名大导，真的判断力和洞察力都这么跟常人不一样吗？怎么一下子就这么顺了呢？
而这样的顺利更没有只局限在一时，随着开机的时间越来越久，几个主演之间逐渐磨合，戏拍得更是愈加得心应手，整个剧组上下的气氛自然也十分融洽。
一晃过了腊八，襄城的冬天愈加寒冷，《长安秘闻录》的拍摄却依旧如火如荼，忽略掉甘嘉偶尔火热的视线，乔晚照在剧组的日子，可谓是越来越如鱼得水，与程书意也逐渐找回往日拍戏的默契，对手戏拍的越来越顺，连带私下的相处，都自然了不少。
“乔姐，明天除夕，陆导想剧组同事一起吃个年夜饭，然后初一剧组再休息一天。”酒店房间里，袁园接回了刚刚收工的乔晚照，一边递过今天的晚饭，一边兴奋说道。
看着袁园那兴奋的目光，乔晚照也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可以啊，过年嘛，总要大家一起热闹一下，后天剧组休息，你也放个假，今年辛苦你了，都没能回家过年。”
“跟乔姐一起工作不辛苦。”袁园笑得眉眼弯弯，“那乔姐你先吃，我先出去给我爸妈打个电话。”
“嗯，去吧。”
看着袁园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乔晚照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个小姑娘呀，一瞅见有热闹，就这么高兴。
除夕夜。
由于剧组拍摄收工一般都比较晚，因此便就近在入住的酒店大堂直接定了年夜饭，晚上八点还没到，大堂里就已经热热闹闹地坐满了人，一眼看过去，剧组工作人员几乎都到了。
而乔晚照因为临时接了个电话，到的时候剧组同事已经来了大半，一进去，就看到袁园兴冲冲地跟她挥着手，一边还给她指着隔壁桌示意，乔晚照顺着看过去，便看到隔壁桌上，程书意他们都已经入座，其中，自己的名牌也赫然摆在那张桌上。
看来剧组主创人员是都安排在那了，乔晚照心下了然，一边对着袁园微笑点头示意，一边直接去了那一桌落座。
拉开椅子在甘嘉身侧坐下，乔晚照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就发现，整张桌子，自己竟然是倒数第二个到的，唯一还没到的，就是陆导了。
一时之间，竟有些微微赧然。
幸亏甘嘉并没有注意，反而十分热情地开起玩笑：“乔姐你来了，你要是再晚一点，桌上好吃的都要被我吃完了。”
“嗯，刚刚在外面接了个电话，来晚了。”乔晚照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迅速转过话题：“今天这个年夜饭，看起来好热闹啊。”
“嗯，陆导说了，年夜饭嘛，大家开开心心吃顿饭最重要。”甘嘉立马接过话，自然而然就把注意力转过去了：“听说特意请了大厨加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最近在剧组我吃的都有点腻了，刚好换换口味。”
乔晚照点点头：“确实，回头可以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新店，我实在太久没来襄城了，这段时间泡在剧组都快忘了这茬了。”
提到吃的，乔晚照难得有了些兴趣，便和甘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而一旁的程书意，自乔晚照落座起，便看着甘嘉眼神热烈地追逐着乔晚照，如今更是聊得热火朝天，碍于人前自己也不好打断，只能别过脸去，低头看起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
不过所幸，桌上最后一位的陆导很快就来了，乔晚照自然也就中断了这场闲聊。
陆导一到便径直在程书意与乔晚照中间坐下，上来就给自己满了一杯：“今个儿除夕，大家都辛苦了，废话我也不多说，就祝我们这个剧大火，今晚大家开心随意就好，随便吃，上菜。”
说罢，便举杯饮尽。
于是伴随着背景电视里热闹的春晚声，《长安秘闻录》剧组的年夜饭也就开始了。
这年夜饭一开始，甘嘉便是第一个站起来搞气氛的。
“光吃饭多没意思，大过年的，我给大家唱首歌好不，来，话筒给我。”
“哇呜，来来来……”
一听有人要献唱，剧组同事都相当捧场。
“我恭喜你发财
我恭喜你精彩
最好的请过来
不好的请走开
……”
可惜甘嘉一开口，下面就笑倒了一大片。
下面都是笑意，甘嘉却也不介意，反而唱的更欢了：“我还有呢，接下来，一首《好运来》再送给大家。”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
甘嘉这么一折腾，气氛明显嗨了起来，而酒过三巡，陆导也明显有点上头了。
乔晚照本来正因为甘嘉的魔性献唱笑到肚子疼，结果还没缓过来，就看到陆导红着脸，对着自己说起了掏心窝子的话：“晚照，这次我真的感谢你，你来了，我这心里才定了，我感谢你，也感谢书意……你们两个加入我这个剧，我真的……真的高兴，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
这陆导说到激动处，便一手拉起乔晚照，一手拉起程书意：“晚照，你来，敬大家一杯。”
“书意，你也来，咱们一起敬大家一杯。”
陆导大着舌头还在说着：“我们这个剧有了你俩，一定能火！”
被陆导这么拉着，乔晚照握着手里杯子，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你拉着我，我咋敬啊？
可这边乔晚照还在思索要怎么敬酒，就不知道下面谁突然大声喊了句：
“要交杯酒！”
“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也不知道谁先开的头，底下一个个也就开始起哄，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而喝大了的陆导显然也转头就忘了自己刚刚说的，直接放开了他俩，也一边拍着手，一边跟着起哄起来：“交杯酒！交杯酒！交杯酒！”
形势突变，乔晚照瞬间懵了。
底下的起哄声越来越整齐响亮，乔晚照脸也愈发的红了，直接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反观看着对面的程书意，则淡定多了。
人声鼎沸里，程书意慢慢走向她，举起酒杯，冲着她轻轻歪头一笑。
于是，世界寂静，清酒入喉。
“哇……”
一杯交杯酒，把乔晚照喝的如同一只熟透了的柿子，大堂里依旧热热闹闹，可乔晚照只觉得浑身热得慌，便索性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
深夜寒气扑面，乔晚照站在酒店门口，一颗心也慢慢平复了下来。
“今天晚上，看你挺高兴的。”
乔晚照正准备回去，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程书意的声音。
一回头，程书意已站在身侧。
“是啊，今天气氛太好了。”乔晚照很久没有这么发自心底里地笑了：“真的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氛围了。”
“是啊，上一次剧组这么嗨，还得是咱们拍《倾城时光》的时候吧。”程书意浅笑道。
“嗯，那个时候，剧组确实每天都很好玩。”也许是被今晚的气氛感染，乔晚照不仅没有回避以前的事，反而接着说了下去。
于是，这两人站在酒店大门口，竟就这么聊了起来。
“说来我进这个圈子这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剧组过年。”
“是吗？”乔晚照微微惊讶：“那我在剧组过年的次数还挺多，剧组过年热闹嘛。不过你今年没回家过年，叔叔阿姨不惦记？”
“惦记啊，今天还给我打电话了呢，说家里今天年夜饭，我那小侄子还吵着要找我呢。”提起这个，程书意话里都是笑意。
“真好啊，我爸妈离婚以后，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一家人过年的感觉了。”
“那你以后可以来我家过年，”程书意笑着许诺：“一定能让你感受到，什么叫热闹，那些小孩子，一个个都是混世魔王。”
“是吗？那有机会一定要感受一下。”乔晚照笑着答道，话落才发现自己答应了什么，不由一时失声。
而程书意似乎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再开口。
两个人陷入了莫名的沉默。
这边两人正不知道找什么来打破这尴尬，不知哪里的一声惊呼，瞬间吸引了注意。
“看！烟花。”
乔晚照寻声仰头，便见如墨的夜空里，五彩的烟花划过，朵朵绚烂。
一时大堂里的闹得正欢的同事，也都闻声相继奔出，大家簇拥着，看着除夕夜里的烟花盛放，一起笑着、闹着。
程书意侧头，便见众人之间，乔晚照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朦胧灯影下，眉眼轮廓，一如往昔。
热闹的人群中，所有人都在看烟花，只有他在看她。
身后夜色里，是万千烟花正绚烂，而他的眼里，只有璀璨生辉的她。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除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