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85、第102章

　　魔道祖师续篇-旧醅第一 第102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旧醅
　　陈酒，旧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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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御千夜的手心上转动着一团冰灵之气，每走一步，脚下的水流瞬间凝结成冰，发出一串吱吱的细碎声响。

　　“蓝景仪……好一个蓝景仪。”他扫了一眼坐满金氏弟子的船，眉头微微一蹙。

　　怎么兰陵金氏的人也在这里……
　　这不可能是巧合，难道他真的不是姑苏蓝氏的人？

　　御千夜面色一肃，道:“阁下偷了东西就走，当真以为留一个假名可以瞒天过海吗？如今看来，不过是一个缩头乌龟罢了。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御公子吗？几日不见，瞧着火气见长啊。”

　　魏无羡缓步走了出去，用手摸了摸结霜的篾篷，道:“这船是租的，你给冻上了，那你赔。”

　　方才御千夜憋了一肚子怒火下山，正巧听到路人几句闲话这才碰运气逮到他，可是对方却嬉皮笑脸的毫无悔意。

　　魏无羡道:“怎么上来就动手，你家夫子没教过你礼仪规训吗？”

　　御千夜气得快炸了，一双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愤怒地瞪着他，厉声道:“废话少说！把冰魄交出来！”

　　也不知是御千夜难看的脸色刺得他眼睛疼，还是被寒气拂了眼，魏无羡将帷帽上的黑纱放了下来，略一沉吟道:“你怕是找错人了，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冰魄。”

　　他这辈子扯过的小谎浩如烟海，可是这一次他说的谎却无比的真实。

　　那东西在现在何人手上，放在何处，归于何用，他全然不知。

　　见魏无羡毫不脸红的摘清关系，御千夜心头火起，彻底拜服，全力克制情绪的精神力也就此崩塌。

　　御千夜冷声道:“这话你还是留着跟我爹说吧！”

　　话音刚落，河面上方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威压，水流以肉眼跟不上的速度快速凝结成冰，散发着微弱的水蓝色光芒。

　　魏无羡心里丝毫不乱，运转灵力在船头用力一推，那船就像一颗涂了油的滚珠，在一座座矮桥之间疾速穿行。

　　金凌道:“前面有船，要撞上了！”

　　蓝忘机当机立断，抬手往右侧一拍，船身猛地向前一突，“嘎——”地震出一声，方向立刻发生变化，转了个弯朝着一条无船的岔路驶去。

　　魏无羡看的明白，只要过了这段路，他们就安全了。

　　“还想跑！”御千夜气急败坏地嚷了起来，立刻调转方向，飞身跃至旁边的房檐上，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虽然眼下看似没有落在下风，但是魏无羡却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

　　从船只目前的速度来看，这个弯道会大大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万一被御千夜抓到机会，只怕是避不了一战。

　　“嗖、嗖、嗖——”

　　五根冰针毫无征兆的刺穿篾篷飞射而至，于他人而言的确是避无可避，但对蓝忘机来说，它们飞行的轨迹缓慢地就像慢动作一样，轻轻松松就挡下了全部。

　　魏无羡看着那几个透光的窟窿，无奈地道:“完了，这下真的要赔钱了。金凌，你记得跟师傅结账。”

　　金凌道:“凭什么？”

　　魏无羡道:“你上船给钱了？”

　　金凌道:“我……”

　　话音未落，御千夜的下一波攻击再次袭来，冰晶如扇形一般铺开，奇怪的是这次攻击的范围竟然变小了不少。

　　蓝忘机道:“他的灵力和心神消耗巨大，应该撑不了多久。”

　　魏无羡道:“眼看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这小子肯定气炸了。蓝湛~”

　　两人相视一眼，心思敏捷又默契，同时催动灵力，一人在船头施力一人在船舱稳力，以免因为速度过快导致船体侧翻。

　　御千夜心中警铃大作，然而此时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船猛然飘出数丈开外，进入骤然展宽、毫无宅舍立足的水域。

　　御千夜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只觉得灵墟内空乏的紧，那种感觉让他极为不适。他伸出手赶紧调整内息，这时主事带着一众弟子匆匆赶来。

　　主事见他脸色泛白，急道:“少主！你没事吧？”

　　御千夜道:“没事，只是灵力虚耗太多。”

　　主事道:“其他人跟我继续追！”

　　御千夜抬手道:“追不上了。”

　　主事道:“少主，咱们要是拿不回冰魄，可怎么向宗主交代啊。”

　　御千夜道:“不急。去查查这片河道能通往什么地方。”

　　主事道:“啊？”

　　御千夜道:“我倒要看看他们几个人能跑多远。”

　　他手指轻轻一挥，湖面又恢复如常。

　　云梦 莲花坞
　　酉时

　　贯穿码头有一条河街，房子多半起了灯火，映照在河面上燃起灿金一片。

　　没入夜色的船只缓缓移动在发亮的波澜里，船底与河面相接的地方透出一线炯炯的光。

　　金凌道:“舅舅怎么还没出来接我们，难道没有收到我给他传的信？”

　　魏无羡道:“许是被什么事耽误了。饿了吗？”

　　金凌看了一眼桌上的硬馒头，道:“不饿。”

　　魏无羡道:“真的？”

　　金凌别开脸道:“真的。”

　　说不饿是假的，为了不让魏无羡回去自投罗网，他连饭也没顾得上吃，紧盯着彩衣镇的动向，生怕错过了二人的消息。

　　桌上的油灯一跳一跳的，仿佛在替低低的肚叫声打掩护。

　　魏无羡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金凌道:“你笑什么？”

　　魏无羡道:“我笑你舅舅知道你饿了，专程给你送吃的来。”

　　金凌微微一愣，旋即起身掀开帘子，猫着腰走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船只上火把通明，站在船头的就是江澄。

　　金凌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船行平稳下来，三人便换到了江氏的船上。

　　金凌从钱袋里摸出一颗金豆子递给了船夫，道:“这个够了吧？”

　　船夫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点头道:“够、够！”

　　江澄挑眉看了一眼魏无羡，不等他说话，开口道:“姓御的知道你是谁了？”

　　魏无羡道:“应该……还不知道。”

　　江澄道:“应该？”

　　魏无羡道:“当时金凌刚好在那里，他八成以为我是兰陵金氏的人吧。”

　　江澄道:“如果是这样，在没有实证之前，对方应该不会有所动作了。一下子得罪两大世家，他御氏也吃罪不起。”

　　魏无羡心里无不怨气地道:“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啊。冰魄不知去向，我就算有心找回，也没有线索。”

　　江澄道:“没有线索也正常。”

　　魏无羡道:“？”

　　江澄道:“那个叫冷无心的，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魏无羡与蓝忘机交视一眼，眉心拢起一道若有若无的褶皱。

　　“码头那边好像有人。”
　　金凌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思绪。

　　江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码头上整整齐齐地站着一群人。从衣着上看，很显然不是他的人。

　　夜色浓烈起来，码头附近蒸腾着一层浅淡的雾气。

　　虽然他看不清这些人的容貌，但已经从骤然紧张起来的空气中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他正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魏无羡突然靠过来，默不作声地用手肘撞了一下他。

　　魏无羡道:“人家大老远的追过来，总要留人家吃顿饭吧。”

　　江澄道:“……”

　　魏无羡低头看了一眼别在腰上的笛子，微微一笑，抽出来在手指间挑转了几下，旋即脚下一点，跳上了岸。

　　“御公子追的好紧啊。竟然比我们还要先到。”

　　御千夜冷着脸道:“用灵力驱船的法子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

　　魏无羡道:“这么□□替，确实比我们要快。不过就算你再怎么逼问，我还是那句话，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

　　“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去别的地方找找。”

　　御千夜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魏无羡一挑眉，道:“信不信由你啊，我又管不了。”

　　御千夜道:“那你为何要用假名夺擂？”

　　魏无羡道:“夺擂又不是比武招亲，也没说不能借用别人的名字上台啊。”

　　“你……”
　　御千夜顿时不淡定了，差点被他一句话给噎死，不一会儿就把脸憋成了一个茄子。

　　江澄道:“既然是误会，大家就不要为此伤了和气。几位既然来了，就是客人，有什么话还是留到桌上再说吧。”

　　顺着栈桥往前走，南门一带是挑夫和浮车商贩的聚集地，一部分人忙着泊宿、装卸货物，另一部分人在叫卖新捕的鱼虾和干菜。

　　魏无羡注意到金凌在偷偷地摸肚子，于是从旁边的摊位上拿了几个烧饼，一个先给了蓝忘机，然后分给金凌和自己。

　　随后蓝忘机向小贩付了钱。

　　这时候，即便再怎么迟钝的御千夜也看得出这几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金凌察觉到他神色有异，瞥了他一眼，扬声道:“想吃啊？自己买啊。”

　　御千夜嗤道:“你以为我稀罕。”
　　他冲主事使了个眼色，当即就把另一个摊位上的糕点全都包了下来。

　　他走到金凌旁边，洋洋得意地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一咬，挑衅意味十足地道:“这个才香。”

　　金凌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道:“当我稀罕？”
　　两个人眼神交锋，就像在铆足了劲在比着什么一样。

　　就连在酒桌上也不例外。

　　留在莲花坞吃饭并非御千夜的本意，只是形势所迫，他又不好拂了江澄的面子，这样会显得御氏有些不识好歹。

　　当看见魏无羡动作亲昵地给蓝忘机夹菜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御千夜心中甚至掠过了一个可怕的猜测:这家伙该不会是喜欢男人吧？

　　这念头一闪，御千夜先是觉得不可置信，紧接着
　　连日来心里积压的种种疑虑一时间全都冒了出来。

　　首先，这两个人无论是私下相处还是当众同行，行为举止都过于亲近。而蓝忘机从头到尾就没跟谁说过话，好像只能听见那一个人的声音似的。所有必要的交流基本都是通过面无表情来完成。

　　第二，姑苏蓝氏以君子之风而盛名天下，怎么会结交和这种盗名欺世之人。

　　第三是一个细节，买烧饼的钱竟然是蓝忘机付的，这也太奇怪了……

　　还是说他们两个一直都是这样？

　　这些疑点本来他早该想到，只不过蓝忘机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让人实在不敢往那方面想，再加上魏无羡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让他不知不觉地就忽略了很多不自然的地方。

　　现在想起来，这两人的互看的眼神真是格外意味深长。

　　御千夜神色阴晴不定了片刻，看着魏无羡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不叫蓝景仪，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吧？”

　　金凌不轻不重地道:“你还是别问的好。”

　　御千夜道:“倘若真的是我弄错了，也应该知道自己错怪的是何人啊。日后家父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

　　魏无羡侧头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金宗主说的没错，我可不想搅了大家的兴致。”

　　他偷偷看了蓝忘机一眼，唇角微微翘了一下，像是笑了。

　　御千夜面色一变，以为大家是看在他爹面子上才不计较他的冒失之举，心中颇感愧疚，于是主动罚酒三杯，拱手道:“千夜自知逾矩，无奈家中珍宝被盗。不得已才追寻至此，千夜向各位赔罪了。”

　　魏无羡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位少年，初出茅庐的气质虽然青涩，却不失一身好品性。

　　倒是个好苗子。

　　魏无羡道:“小子，你往窗外看看。”

　　御千夜不明所以地道:“什么？”

　　魏无羡弓起指节轻轻在一个笛孔上敲了敲，只见院中突然冒出几个小孩，摇着小鼓正在咯咯地笑。

　　御千夜揉了揉眼睛，道:“哪里来的小孩？”

　　魏无羡道:“别过去。”

　　御千夜一愣，从这话里感觉到了什么，其中一个孩子猛地扭头向他看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嘴里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像是人体的残肢。

　　御千夜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得背上汗毛一炸，手上的杯子倏地一下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魏无羡又敲了敲笛孔，那几个孩子瞬间消失不见。

　　御千夜心中大骇，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可怕“传说”。

　　有一个人，只需一根笛子就能策御群尸，召集万千鬼魅对他唯命是从。

　　只要笛子上的黑烟一起，身前必杀一人。

　　“反应还挺快。”
　　魏无羡似乎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淡声道:“看来已经知道了。”

　　“你是……魏、魏无羡？”
　　御千夜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魏无羡冲着这位快要魂飞魄散的少年咧嘴一笑，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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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未完待续……

　　少年锋芒比肩夸
　　且将狂云驾

　　眉目河山四季
　　誓言缺一划

　　醉眼里总是当年
　　有红墙青瓦
　　故人白衣
　　君子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