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09、第225章节(大修)全 ...
-
魔道祖师续篇-伪道第四第225章节 全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邪伪不正之道。
《后汉书·五行志二》:“明年,会得阴后挟伪道事,遂废迁于桐宫。”
------------------------------
书承上文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是清闲,在魏无羡的怂恿下,童子找了个由头把璃卿支走,两人偷偷摸摸祸害起小厨房。
蓝忘机到处寻人未果,正好碰到在亭中闲坐垂钓的郁痕和梦无生。
“你怎么一个人,那小子又跑哪儿去野了?”
梦无生道:“我刚才还看见童子鬼鬼祟祟的跑过去,手上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
郁痕眼角向他轻轻瞟来,眼神深处似乎闪动着一丝揶揄:“这两人凑一块儿指定没什么好事,走,一起去找找。”
蓝忘机道:“船上我都找过了。”
郁痕向周围环顾了一圈,突然发现小厨房的方向似乎有焦味飘出来,紧接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心道不好。
这时,只见两个厨子突然顶着两张黑脸蛋子从传菜的窗口冒出来,身上还在滋滋冒着白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炼丹。
郁痕:“......”
饺子炕成焦子的香味随风飘来,蓝忘机只得按捺住直觉中隐隐的不妙,急忙抬脚跨过门槛。
“咳咳咳,我要你看着火,没让你把锅都点着了!”
“真不怪我!我才扇了几下,那火噌地一下就上去了。”
魏无羡差点被童子这一番话噎的一口气没提上来。
童子惊呼出声:“完了!我的粥!”
他用大勺从锅里捞出热腾腾的锅巴,里头黑乎乎一片,倒是焦脆、米香和锅气交织在一起,把人给香迷糊了。
童子顿时打了个结巴:“都…都糊了,这还能不能吃啊?”
“烧焦的部分,正是力量所在。”
郁痕道:“真是好多年没吃过柴火锅巴粥了,就馋这一口!快给我盛一碗。”
梦无生感觉自己被无助笼罩了,半晌才强行挤出一句话:“这粥不像能吃的样子啊。”
郁痕道:“真的好吃,你试试。”
翘起一层锅巴,再倒上米汤,食之淡而无味却又回味无穷。
梦无生发自肺腑地颤声道:“这也太好吃了吧。”
魏无羡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个锅巴粥能吃到哭的,不禁挑了挑眉毛,少许他问:“你对口腹之欲不是一向要求甚高吗,怎会看得上这种东西。”
童子喃喃道:“会不会是因为主子平时美味佳肴吃的太多,所以才觉得这味道很特别。我们还做了一碗翡翠圆子汤,你要不要试试。”
“还是算了。”梦无生掩饰地咽下一口粥。
魏无羡他用筷子夹出馅儿来,低声道:“饺子是真不能吃了。”
“出去吃?”蓝忘机眼里的宠溺真切的过分。
魏无羡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出去转转。璃卿说晚上还有转糖表演呢。”
童子踮着脚举手道:“我,我也要去。”
郁痕道:“你们都出去了,难道是想留我们看家啊?”
“那怎么行,”梦无生话音一收,挽住郁痕的臂弯,欣然道:“当然要一起去。”
魏无羡啧啧感叹,比起之前,二人像是建立了某种不必明说的默契似的,完全就是夫唱夫随的样子。
当夜幕降临,两岸的灯火点亮了整座木水镇。水上集市集体苏醒,整条水道突然变成一面发光的镜子,临河茶肆的灯火最是慷慨,将流动的碎金烙在摇橹船上,直到竹竿敲碎对折的月光。
梦无生打扮的过分招摇,路人见这一行人俱是好奇地打量,猜测着他们的身份。
不过即便是穿着便服出街,四人在人群中也十分打眼,天设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要知道画卷中的仙君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魏无羡目光忽然瞥到一个金鱼摊,前面正站着几个人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只用十文钱就捞起一半的鱼。
“吹牛也不打草稿,给你五十文也捞不到这个数。”
“说十文就十文,不信你看着。”
梦无生站在一旁,神情半嘲不嘲,摆明看不上这种低级消遣。
魏无羡道:“梦兄,敢不敢跟我比这个?”
梦无生一扭头,嗤道:“捞金鱼?小孩儿才玩。”
魏无羡道:“你是怕输给我吧?”
梦无生看着开朗又温良,但骨子里傲娇的天性决定了他一激就爆。
“比就比,谁输谁是狗。”
“为什么偏偏得是狗啊。换成小苹果不行吗?”
魏无羡话音刚落,只见一条大黄狗汪汪摇着尾巴钻过了大街,差点害他咬到舌头?
蓝忘机道:“跑远了。”
魏无羡几乎无声地呼了口气,一转身就看见梦无生拿着纸网朝他挑衅。
“老板,给他先来十个纸网,不够再加。”
梦无生道:“瞧不起谁呢?”
结果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就笑不出来了。
有的鱼刚刚潜到水上,尾巴一甩就把纸网弄破了,有的更是力大无穷,上演了一出还没开始就结束的沉网行动。
旁边的少年无情地发出嘲笑,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位新手。
很快十个纸网破的只剩最后一个,而魏无羡那边已经捞起来不少鱼,都快装不下了。
“捞了几条了?”
郁痕买了解暑的饮子过来,朝池子靠近了些许。
“他一条鱼也没捞上来。”
少年的话是直接了点,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梦无生的脸色变得十分一言难尽,马上就快挂不住了。
魏无羡强忍住笑,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捞金鱼,就是要眼疾手快。你得比金鱼还快,才能抓住它。”
梦无生下意识地回了个笑容,反应过来时郁痕已经掌着他的手,在捞鱼了。
一条、两条、十条……二十条……
那些金鱼就跟着了迷香似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捞起来了,整个过程干脆利落。
路人们不自觉的停下脚步齐刷刷地望向他们,就连小贩都呆住了,他的小本生意还没受到过如此热烈的支持,险些被自己的茶水呛住。
终于,最后一个纸网破了。
郁痕拿起来看了看,流露出惋惜的神色:“诶,居然破了。”
小贩立马赔起笑脸道:“这位公子,不会要把鱼都带走吧。”
童子道:“谁要你的鱼,这个赏你的,够你再买几百条了。”
小贩接住银锭,脸上混杂着欣喜和惊呀,目送他们离去后,还一直在合掌道谢。
四人走了一会儿,梦无生突然停下脚步。
魏无羡也跟着停下来,还以为他走累了,回身打趣道:“梦兄,该不会要坐轿子回去吧?”
梦无生道:“有人在等我们。”
“谁在等我们?”
魏无羡诧异地往前看,那似乎只是一户普通的店铺,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此人你也认识。”梦无生出人意料的回答,他道:“这是万通阁的暗点。”
缥香?是盘线香铺么?
蓝忘机隐约觉得这名字听上去有些不正经。
郁痕似乎瞧出他的心思,笑道:“里面只有弹琴唱曲的良家。”
“几位贵人别来无恙。”
裴知“啪”地一下收起折扇,向四人微微一礼,客客气气地露出一个笑容,眼梢的黑痣十分显眼。
魏无羡凝住目光,显然也认出了裴知,笑道:“还活着呢,看来承桑已经把药给你了。”
“是。”裴知顿了顿,竟表现出难得的拘谨。
做这一行,见多了言行粗鄙的恩客,早已不知尊严是何物,而魏无羡却对他不计前嫌,眼里更无轻慢之意,拿他当寻常人一般看待。
魏无羡道:“哎呀,丢了这么大一棵摇钱树,凤来仪一定心疼坏了吧。”
“没想到他真的逃出去了……”
裴知默了一刻,目光流露出些怅惘,道:“于他这般随心而活的人实在是少数,不知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和他一样。”
蓝忘机道:“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裴知偏过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梦无生道:“你差人传信给童子约我前来,是有什么事?”
裴知道:“天璇大典实为阴谋所用,有人想借机离间玄门之间的关系,彻底将清河拉下水。”
魏无羡道:“你说的这个人,可是寒咲月?”
“你认识他?”裴知有些惊讶。
魏无羡道:“清河一倒,最大的受益人除了他还能有谁。此番动作,寒咲月肯定没少在后面推波助澜。”
梦无生道:“这一局,打的是明牌。”
裴知道:“这个寒咲月是个狠角色,软硬不吃,除了武演,应该还有其他动作。”
蓝忘机继而问道:“你可是知道什么?”
裴知道:“凤来仪只说她要找一盏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眼下就算他去问凤来仪,凤来仪也不会对他说实话。便是他想打听也是枉然。
所以他也不主动去触碰那根脆弱的弦,让凤来仪起疑。
不过能让凤来仪亲自去找的东西,必定不寻常。
郁痕道:“知道什么人最难缠吗?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真正厉害的人,一半君子一半小人。这样的人遇佛烧香,遇贼送财。而我们只用做一件事。”
魏无羡的手指在唇边交叠,微微笑起来:“盯紧他。”
黔州 东兴楼
年近四十的刘砚显了十足的老态,眉间总有一股死气沉沉的怯懦畏缩,坐在赵宽旁边,气势却完全被被赵氏压住。
满桌佳肴美馔,两人却像有所忌讳似的坐的远远的,还把主位空了出来。
外面的联台,坐了七八个一身灰袍的弟子,有意遮掩住左襟的纹样。
刘砚未动,赵宽也不出声,直到一人走进包厢,他一眼看到了赵宽,那双细长的眼睛狠狠一瞪,然后坐了下来。
刘砚打着扇子,问道:“胡宗主,这动静是不是闹得大了些,你让我们如何交代。”
胡一刀浑浊而深沉的眼底闪过不耐:“刘宗主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怎得这般畏首畏尾。还是说,日子过的太安逸了,胆子也跟着变小了。”
刘砚有些恼,想起身,肩却被赵宽给按了下来。
“来来,吃菜,吃菜。”
“你知道紫阳山庄的人死了多少吗?除了谢淮,全都死了!”刘砚端着酒,语气不善。
胡一刀道:“慌什么,不是还给谢晋安留了后吗。只要他们查无可查,就不会找到你我头上。”
“咳咳咳!”
他话音未落,一道咳嗽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怎么?难不成赵宗主是有别的想法?”
胡一刀的目光微变一下,一寸寸地刮过赵宽的脸。
赵宽道:“近日各派接二连三有弟子离奇失踪,只因人数不多,这才未做声张。但你这次做的未免也太过了。”
他说话虽不温不火,但态度确是明显的不喜。
胡一刀面带薄怒:“赵宽啊赵宽,你以为你的手就很干净吗?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苍雷帮和飞云观的,可都还困在你的相生阵里呢。”
刘砚叹了口气,没话。胡一刀的话虽然难听,却不是全无道理。这样阳奉阴违,的确为人不齿。
赵宽怒拍桌子,剜了他一眼:“你监视我!?”
胡一刀下颌微抬,目光意味深长:“既然是替寒宗主做事,我自然要上心一些,免得被有些不中用的拖了后腿。”
“让你底下人把嘴巴闭紧了,别还没到洛水就被江晚吟扔到河里喂了鱼,捞起来也不光彩。”
赵宽的眼底闪过一片寒光,蓦然起身大步离开。
黔州南郊
无人的野径败草丛生,碎石遍地,仅从依稀的轮廓中看出这是一条路,天地雾梢里撒着轻细的风雨,马车经过的时候,发出嚓嚓的轻响。
魏无羡拿起一串佛珠转了起来,闭上眸子念了两句经。
“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水少鱼,斯有何乐。”
蓝忘机道:“原来早晚课诵你有在听。”
“我没听啊。”魏无羡软软地靠过去。
蓝忘机侧眸过来:“?”
魏无羡道:“庄夫子一诵经,周公就来接我的魂儿。我就是想听,也没招儿啊。”
蓝忘机道:“可方才听你念经,并无半点犹疑。”
“你猜~”魏无羡一笑,眼波流转分明,他将手上的珠串放到一边,“这是为什么?”
“不知。”
这氛围暧昧又旖旎,蓝忘机柔了动作,拇指摩挲着魏无羡的耳后。
“因为我的耳朵告诉我,某人一直在反复诵读夫子要求默写的段落,声音还特别大,生怕其他人听不见似的。我当时就在想啊,这人怎么连偷偷帮人都这么可爱。”
那张脸儿在月影下实在好看,挑眉的那个劲儿,叫蓝忘机忍不住就低头凑了过去。怀里人慢慢放松了下来,亲昵之间,甚至微微伸出了舌尖。
脖颈交错之后,蓝忘机腹下很快有些躁动,指尖微微捻了捻。
魏无羡轻啧一声,嘿嘿笑着偎上来,进他怀里,轻声道:“蓝二公子,食、色,性也。”
“公子,前面就到黔州了。”
车夫的声音从前门传来。
魏无羡又将眼睛虚虚闭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蓝忘机的手心,假意清心寡欲。
这时,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突然乱了起来,老车夫御马多年,顿时察觉到不对,立刻横收勒缰。
蓝忘机道:“为何停车?”
车夫道:“我看地上好像躺着个人。”
魏无羡和蓝忘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意外,二人前后下车查看情况。
“谢少宗主?”蓝忘机微微一讶。
魏无羡道:“你认识他?”
蓝忘机道:“之前在演武会上见过。”
“别杀我,别杀我。”
谢淮挣扎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摸出一把匕首自保。
魏无羡道:“谢少宗主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何要杀你。”
谢淮愣愣地看着蓝忘机的佩剑,片刻后恍然:“你是含光君?”
蓝忘机道:“是。”
谢淮眼眶微缩,飞快涌上眼泪,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这事来的太突然了,谁也没想到。
蓝忘机道:“谢少宗主,究竟发生何事?”
“我一起的八位师兄弟们在鹿岭遭人截杀,我逃出来的时候,他们都……都……”
谢淮越说手越抖,嘴唇还后怕地颤了颤。
“幽州离这里并不远。”
魏无羡直接探上谢淮的腕脉,垂眼道:“脉短气绝……你中毒了?”
蓝忘机道:“截杀你们的是何人?”
谢淮道:“他们都遮了面,根本看不出是谁。”
魏无羡心中已然猜到几分,见他伤势严重,实在是没力气再说话,于是道:“离这里最近的驿站有我们的人接应,走吧,先给你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谢淮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自己满身是血,忙不再多说。一直咬着牙挺到驿站门口,模糊看见一个人影急匆匆向他们走来,这才轰然倒地。
蓝忘机道:“他中了毒,找地方让他平躺下来。”
他的语声低,语速却快。
蓝思追惊讶地看向谢淮,他自来比旁人沉稳一些,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赶紧扶谢淮到房间平放下来。
蓝忘机立刻调动气海,回环往复地在章门穴上连续按压,眼看着谢淮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而后收了力道,左掌一压下去,谢淮脊背一僵,噗呲吐出一口黑血。
蓝思追在旁也是一片忐忑,这时才忍不住道:“含光君,他这是……”
蓝忘机道:“他中了枯荣散。”
蓝思追猝然一惊:“天璇大典召开在即,谁会在这个时候生事?”
魏无羡道:“此事绝非偶然,倘若真的有实力,也不会选择再这个时候清算对手。”
蓝思追道:“清算?劫杀玄门弟子可是重罪。“
蓝忘机道:“有人想掌控演武的局面。只是敌在暗我在明,行事难以周全。”
魏无羡道:“除了谢淮,紫阳山庄再无活口,还不知道其他门派的麻烦有多大。“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劫杀的事暂时没有扩散开去,很有可能是信报被人做了手脚。
思忖着几刻,魏无羡道:“明日,我们改走官道。”
-----------------------------
Tbc
寒山道,无人到。
有蝉鸣,无鸦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