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54、第171章

　　魔道祖师续篇-重生第六第171章节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释义：再生，复活，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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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金如峯究竟是怎么死的，这事情根本说不清，剩下的，就只能任由活人信口胡说。

　　倒是他儿子，也不知受了谁的挑唆，满心满眼的觉得金如峯的死绝对和魏无羡脱不了干系，死活咬着他不肯松口。

　　魏无羡瞥了金子然一眼，复而继续往前走着。

　　金子然冷笑:“一个魔头说的话，有谁会信？有谁敢信！难道你们都忘了那块阴虎符就是他弄出来的。”

　　观他语气神色，似乎并没有吃到上次的教训，且还将这笔仇，记得深沉。而今他又是跟着玄门其他人一同前来的，想来有些难对付。

　　魏无羡忍不住自嘲一笑，这帮人一心想把罪名往他身上扣，真是难看的紧。

　　他们在此时，相信一个无名小辈的话，更胜过他的辩言。

　　“金公子胸有成竹，想必已有实证，既有实证，可交予督捕，无需当众妄语。”
　　蓝忘机站在一旁，他声色沉着，不见丝毫波动。

　　他一说话，殿中便霎时安静了些许。

　　“还嫌不够丢人的，赶紧退下！”
　　金凌看了眼魏无羡，眉头微微一皱，目中带着清晰可见的担忧。

　　这种时候，金氏家主的一言一行都备受关注，他虽有心相助，却也不能表现的那么明显。

　　思及至此，魏无羡只觉心头一暖，但看着他面前的稚嫩脸庞，又觉得心尖一酸。

　　时光翩跹，命运轮转，他们到底是在各自的选择中，变成了可以依托之人。

　　金子然神色陡然凉了下来，默了片刻，眸带几分薄凉的看着金凌:“宗主可是想隐瞒什么？副掌教离奇身死，真相未明，如今凶手就在这里，你不能……”

　　言语中多有不敬，可谓是连掩饰也懒得掩饰一番。

　　金凌面上毫无表情，而手却在身侧衣袖中，微微握紧。

　　江澄放下茶杯，手指在杯沿滑了一圈，眉眼间皆是不悦:“金公子若是无心赏花，离开便是，不要搅了大家的兴致。”

　　金子然听罢，脸色比方才更加阴沉，但又不敢发作。

　　聂怀桑眼珠一转，也跟着上来打圆场:“对对对，事情尚未查清之前还是不要这么快下结论，莫要因此伤了和气嘛。”

　　且见聂怀桑都如此，金子然一众也没了主意，默了片刻，皆是拂袖而去。不一会儿，添香殿内的气氛又恢复如常。

　　魏无羡跟在蓝忘机身后，走入了后院的阳光之中。或许是错觉，树梢间漏下的斑驳将他的眸光抹得有些迷离，在他身上仿似同时拥有了尖锐和淡然。

　　江澄微微有些失神地远望着魏无羡，那人回头的一瞬，阳光偏差之间，仿佛与旧时少年的身影重合在一起。

　　谈不上对错，论不清是非，只是回首一望，徒留一地狼藉。

　　金凌微微侧过头:“舅舅，金子然那边我已经派人看着了。”

　　“此人愚莽不堪，其父乱结朋党，野心膨大，实在不宜留在你身边。还是找个机会料理了比较好。正好，还可以肃正门风。”

　　“原本我还想留些颜面给他，没想到他这般不知收敛，是时候那些人一些教训了。”

　　“阿凌，你长大了。”
　　没有再多的言语，江澄利落地转身。

　　除了他自己，大概旁人永远也看不出，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而在魏无羡目光挪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御千夜端了一盘白果跑到金凌身边。

　　金凌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伸手回绝了他的好意，别过头去。

　　“怎么了？才一会儿不见，金公子又在同谁置气呢。”

　　金凌冷冷回道:“刚才金子然公然发难，怎么不见你出来说话。你还有心吗？”

　　“什么？！这狗东西还真敢叫唤啊！等着，我现在就把他打出门去！“

　　“事前猪一样，事后诸葛亮。”

　　“喂，金子然惹你生气，怎么还骂上我了，我也太冤了吧。”

　　魏无羡心底有些好笑，到底是两个小屁孩，或许时不时流露出一些心性，但却都是好苗子。

　　“千夜，之前贾不假提到的金凤玉露，究竟是何物？”

　　“金风玉露其实是一种花露，一直作为贵重香品而名满域外。需取羽雀昙的菁萃，反复提香炼制而成。以之洒衣，衣敝而香不减，腻香经月不灭，亦足袭人鼻观。取灵一滴，置耳轮中，则口眼耳鼻皆有香气，终日不散。和水为之，馨香不绝，可以说是花露之中的极上品。”

　　“如此说来，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稀罕物。“

　　“要不是那花矫情的很，倒也稀罕不起来。”

　　金凌不解:“花也会矫情？“

　　御千夜道:“羽雀昙养到一定的年份，对逸生环境的要求极高，喜霜冻忌酷暑，而且开花时间非常短暂，从开花到花谢整个过程不过一个时辰而已。”

　　魏无羡道:“听起来好像只是难养一些，霜冻土养对于别人是难事，可是对你们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御千夜道:“可是羽雀昙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开花。阿娘过世后，它就跟死了一样，再也没开过。”

　　金凌道:“金风玉露可遇而不可求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响。

　　虽然声音轻，可动静还是大了些。

　　“谁在那儿！出来！”

　　金凌心头一紧，以为是金子然又回来找魏无羡麻烦了，但抬头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来者穿着一袭鸦青暗纹的刻丝袍子，头上系着黑色的绶带，身姿挺拔，器宇轩昂。

　　醉倾欢站在石阶边，影子被外面的阳光拉长，延伸到御千夜脚下。

　　他还是没走，还是固执的，来找他了。

　　魏无羡和蓝忘机相视一眼，一齐向醉倾欢拱手一礼，然后默契地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走之前还顺手捎走了金凌。

　　御千夜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道:“刚才一直跟踪我的人，是你吧。”

　　醉倾欢不置可否。

　　“你不该来这里，要是被我爹撞见，你还要不要命了。”御千夜默了片刻，开口道。

　　“哦？”
　　醉倾欢勾唇一笑:“我可是他请来的贵客，丢命倒不至于。”

　　御千夜微微皱眉:“你喝酒了？”

　　“没有啊。”

　　“没喝那你说的是什么疯话。全府上下谁不知道我爹最忌讳听到的就是你名字。还贵客呢……”

　　“你看这是什么。”
　　醉倾欢从袖中抽出一张请帖。

　　“这……你怎么会有请帖呢？！一定是管事的弄错了。”

　　“小子，我进都进来了，你总不会连个花都舍不得让我看吧。”

　　我是舍不得花吗？我是怕其他人都看不成花。

　　“你们好端端的怎么会碰见尸傀王？”

　　“还不是因为寒老贼怕我们把他火烧誉庄粮仓的事说出去，所以才想杀人灭口。”

　　“寒咲月？”

　　“嗯。”

　　“能豢养出尸傀王，此人绝不简单。”

　　“我看他就是想弄死我。可惜没让他如愿。”

　　醉倾欢打量着御千夜，天生带着九分凌冽的眼界微微眯起，唇边甚至还带着几分微笑。

　　“这回真的是要多谢你，若是没有红莲护住护住心脉，我可能早就死了。”

　　听御千夜这般重的话说得如此轻松，醉倾欢一时沉默

　　“红莲护甲如此珍贵，白让你小子拿去，我好像是有点亏啊。”
　　他的声音却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

　　醉倾欢的反应是出乎御千夜的预料的。

　　“你别误会啊，我不是不想还给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护甲现在和我的灵墟融合在一起，怎么弄分都分不开。”

　　他沉默了许久，随即一个转身抬掌覆在御千夜灵墟之上。

　　“你想学我的功法吗？“

　　御千夜这时才稍稍松了口气，看向醉倾欢的眼神中有些无奈。

　　“我习的是寒冰术法，与炎系一炁系出异源，哪怕是初级的无垢境也无法勘破。”

　　醉倾欢道:“那是以前。”

　　这四个字一出，御千夜愣住:“什么意思？”

　　醉倾欢并没有回答他，却是一伸手，在御千夜全然未反应过来之际，将一粒朱红色的药丸丢入了御千夜口中，指尖在他下巴上轻轻一抬，御千夜毫无防备地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离火丹。”

　　御千夜面色骤变，急忙用手去抠喉咙，却连个沫沫都没吐出来。

　　“你想杀我？”

　　“如果这药真的能杀你，这会儿你的金丹早就被焚销殆尽了。”

　　御千夜此时方才开始在意起自己身上的事情。

　　“我吃了离火丹，居然没事？！”

　　他本以为活活痛死，但现在他不仅没有死，还觉得灵墟充盈，仿佛汇进一条浩瀚的大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千夜下意识地摸了摸丹田，眼瞳一下亮了起来。

　　“我的灵力好像突然增加了好几成，你给我吃的不是离火丹，那又是什么？”

　　“普通人吃下离火丹，血髓浆会凝练成一点，浓缩全身的罡气集中在丹田，然后砰然爆发。而拥有冰火双脉的人，离火会将体内先天真气抟练为真元，以真元为桥梁，勾连天地元气，所以真气近乎源源不绝。”

　　“我是何时变成双脉的？”

　　“若是我所料不错，应当是在你中毒之后，寒火相济，抱丹归元所致。”

　　御千夜的脑海中混乱地跳闪着尸毒发作后的煎熬记忆，噬心之寒和骨裂之热、他在几天之内通通尝了个遍，走过这一遭，简直痛不欲生，生无可恋。

　　他甚至在想，只要这次他能活下来，日后定要让寒咲月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难得……”

　　“难得？！你都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干脆你也让尸傀王咬一口试试，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变出个双脉玩玩。”

　　御千夜一怔，醉倾欢也微微一挑眉。

　　连他自己也意识到，在醉倾欢面前他确实有些放肆了，好在他并没有追究。

　　“有了冰火双脉，就可以修习冥火诛神，你应该高兴才对。”

　　江湖传言，虽然一个比一个离谱，但对冥火诛神的描述却高度一致。此功法可操纵自然力量，将周围万事万物都视若同在一个平面之上，同时领悟这些物质的性质，五行生克之谊让他拥有了通往无尽道途的嫌好之力。

　　换做旁人得此机缘，恨不得不吃不喝也要把其中精窍学到手，可御千夜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我才不学。”

　　“你说什么？”
　　醉倾欢不悦的声音将御千夜拉了回来。

　　“我说我不学。”御千夜语气不善，微带怒气。

　　“理由。”

　　“小时候我爹为了让我入先天境界，直接把我扔到雪山上，看着我被群狼包围也无动于衷，从那时候起我就特别讨厌被人强迫做事情，只要我不愿意，天王老子也别想逼我。”

　　“你难道不想亲手报仇吗？”
　　醉倾欢话锋一个转折，又把吊在御千夜心尖的那把刀悬了起来。

　　“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寒咲月从很早开始就在豢养死侍，而且全是精通火系功法的外门修士，想来应该是为日后起事在做准备。不管是你，还是整个御家，都会陷于险境，他们也许会命丧当场，也许会被抓起来囚禁，也许会被严刑拷打，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醉倾欢说着，目光再次凝在他身上。

　　“说到底，就是因为你太弱了，所以才保不住自己想保的人。每天就守着做一个任人宰割的废物，你倒还守出了优越感，真是可笑。”

　　他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字字清晰，字字诛心。

　　“沦为丧家之犬之日，就是御氏满门倾覆之时。“

　　御千夜只觉得自己被愤怒冲溃了理智，只剩下胸腔里，越跳越快的心脏。

　　“够了！”

　　金凌的声音在不远处朦胧成一片，御千夜渐渐开始听不见其他声音，也看不见眼前的东西，紧接着，他也感觉不到脚下的大地了。

　　心跳如急鼓之声，越发密集，直至连成一片，沉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要杀了寒咲月，杀了他！

　　醉倾欢看见他深色的眼瞳中映出了红光，杀气凛冽，便知道，他等待多时的时机，已经来了。

　　金凌恶狠狠地剜了醉倾欢一眼，握紧手中长剑，一转脚步，欲去唤醒御千夜。

　　“阿凌，等等。”
　　魏无羡从后面一把拉住金凌，没想到下一瞬，醉倾欢就在猝不及防间被御千夜掐住了脖子。

　　“杀了他。”
　　魏无羡的身影在逆光之中显得有些恍惚。

　　金凌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本以为魏无羡是来帮忙的，却未曾想，会是这么一个反转。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不解至极，一时间有点慌乱。

　　魏无羡没有再给他更多的信息，他只好求助地向蓝忘机看去，情理之中也没有得到正面应答。

　　“我说，杀了他。”
　　魏无羡盯着御千夜，微微眯起眼睛，一步一步逼近。

　　御千夜当即目光一凛，五指用力，便要将醉倾欢当场掐死。而在此时，醉倾欢的身体猛地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金凌的呼吸陡然重了一瞬，然后紧紧地握紧拳头，眼看着御千夜的五指在醉倾欢脖子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血痕。

　　“千夜！”

　　御千夜猛然一转头，鲜红色的眼瞳比远观更加可怖十倍。

　　金凌被这目光盯得脊梁一寒，忍不住退一步向后。

　　御千夜的识海之中是一片深渊，深渊之下，黑暗无边，而他退无可退。

　　魏无羡肃了神色:“他真的该死吗？你可以杀他，也可以放了他。”

　　御千夜动了动手指，周身飘起黑色的气息，拉扯着他的头发与衣袍，在他周身混乱的旋转着。一双腥红的眼瞳，透过黑气，盯在了醉倾欢身上。

　　“千夜，别走错路。”

　　黑气翻涌时，慢慢地凝聚，又渐渐消散，在空中拉扯出诡异的形状。

　　御千夜在深渊之中与另一个自己“交心”，在一阵窒息的沉默后，一身黑气陡然涤荡而开，他放开醉倾欢，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黑色的血，然后以一个僵硬的姿势昏厥了过去。

　　得见醉倾欢还活着，金凌万分惊讶，一是惊讶于魏无羡的极端做法，二是惊讶于御千夜的自控能力。

　　醉倾欢全然不顾脖子上还有伤，踉跄着走到御千夜身侧蹲下，自然而然地拉过他的手，指尖搭在了他的脉象上。

　　御千夜的灵墟好似回到了爆发前那般平衡的状态，而且能明显感知到体内的两股力量。

　　魏无羡道:“成了？“

　　“成了！”
　　醉倾欢欣喜若狂，他将御千夜无比珍重地抱在怀中，就像抱着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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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喷泉之所以漂亮，是因为它有压力；
　　瀑布之所以壮观，是因为它没有退路。

　　不逼自己一把，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