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雪霁》百家天灯

115、第132章

　　魔道祖师续篇-惊烽第一 第132章节
　　惊烽:
　　报警的烽火。惊，通'警'。
　　《墨子·杂守》：“亭一鼓，寇烽、惊烽、乱烽、传火，以次应之，至主国止。” 唐沉亚之 《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策》：“如此，则王畿之内，安有惊烽之虞哉！”

　　原著向

　　作者：百家天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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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承上文

　　到底是经历过相同跌宕，与郁痕目光轻轻一接触，魏无羡立刻就知道这话中毫无来由的冷漠是因为什么。

　　那是一句不甚高明的试探，但不高明不代表没效果。

　　蓝忘机道:“谱子是谱子，人是人。”

　　这么一听，郁痕神色稍霁，挥手对蓝忘机道:“罢了，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这张琴和谱本都是我年轻时候在外收缴所得。

　　“我瞧着把它们烧了实在是可惜，所以就留了下来。在你眼中这是魅音邪谱，可在我看来，它可比那些个名门正派有用的多。”

　　这语气听起来跟拉家常似的，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蓝忘机拱手道:“前辈定力惊人，武功造诣实吾辈不及，方才是忘机失言了。”

　　郁痕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兀自一人先离开了。

　　那一段不可触碰的岁月，有无数的愧疚和自责。

　　“放过自己吧，怎么过都是一天。”
　　他也曾这样对自己说，因为一步一步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早就想好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再亲密的关系，只要停止主动它就结束了。

　　他说服自己，他只是捡到过一束光，日落时还给了太阳。

　　可是现在，光又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他存着一份私心，不想交还了。

　　一路回到云深不知处，他谁也没惊动，东西也没吃，径自来到被梦无生铺设整洁的卧房中躺下，闭上眼，好像被子上都还有他身上的香气。

　　平时这个时辰，郁痕大多坐在院子里对月品酒，时不时与梦无生撩逗几句，不到盆里的碳星灭尽绝不回屋睡觉。谁知今日只是用那琴弹了一曲，身体负累竟会如此之重。

　　他闭上眼睛迷糊了一会儿，半睡半醒间好像听见有人进门。

　　来人坐在床边，掬起一个汤婆子塞进他的被子里面，郁痕能感觉到他的手指有一些冰冷。

　　梦无生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郁痕往旁边靠了靠，笑道:“你摸摸被子不就知道了。”

　　“事情还顺利吗？”
　　梦无生熟稔地坐在一边的小榻上，将灯台上的烛芯剪了一截去。

　　郁痕道:“除了孤魂野鬼，应该没什么东西能找到他了。”

　　梦无生道:“这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郁痕道:“了的是别人的心事，你怎么不管管我。”

　　梦无生道:“我何时不管你了？为了出去给你找吃的，脸都差点冻伤了。”

　　郁痕心疼的不行，坐起来便要去抱住他。

　　梦无生不想让身上的寒气过给他，向后一仰，轻飘飘地躲开了他的手。

　　“干什么？怎么出去一趟还色心大起了？”

　　郁痕一听简直哭笑不得，心道:难得我主动一次，他倒矜持起来了。

　　当感情发酵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如果你想征服对方，实际上你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对方征服了，首先是对方对你的吸引，然后才是你征服对方的欲望。

　　这一刻，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才是被征服的那一个。

　　郁痕不吭声，只是看着他。

　　梦无生隐约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伸手想去摸他的额头，却被对方捉住了手腕。

　　微光下，二人四目相对，看上去什么都没说，又好像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梦无生的心不由地狂跳起来，震得他似乎能听到心脏正在怦怦地撞击着胸腔。

　　气息变得不匀，耳下起的红热甚至都爬到了他的脸上。

　　“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吗？”
　　梦无生攥着被子，忍无可忍地发出抗议。

　　“看过，只是看你看不够。”

　　身体与身体之间的距离，不过两尺，郁痕近一些，梦无生便要退后一些。

　　郁痕道:“你躲什么？”

　　梦无生别开脸，道:“是你不老实。”

　　郁痕道:“你喜欢我老实一点？”

　　梦无生道:“我……我求你现在老实一点，赶紧睡觉。”
　　他实在吃不透郁痕这副神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郁痕长叹一声，道:“自古美人最是无情。要说还是这枕头香，梦中销魂最断肠。”

　　话音刚落，他似乎听见梦无生轻轻哼了一声。

　　郁痕暗中心喜，一把将这位羞美人抓进了被子里。

　　梦无生道:“我身上凉。”

　　郁痕侧身将他抱紧，道:“两个人睡就不凉了。”

　　梦无生道:“……”

　　二月十五 惊蛰

　　寒室

　　乐阳邑城

　　城之南有一处大宅，是兰陵金氏副掌教金如峯的家宅。

　　玄门之中身份和地位固然也是一种力量，但此人之所以广结善缘却非因其武技超群，而是以其八面见光的交际能力而响誉江湖。不光人情练达，还出手阔绰，圆滑之处比起他的老宗主金光善也不遑多让。

　　金如峯虽然只是个副掌教，在门中的分量却是不可小觑，因此金如兰也要对他礼让三分，保不定哪天自己也要倚仗他的支持。

　　今日乃金如峯长孙的百睟之喜，但见其宅前车马不绝，门庭若市，园中是宴开百席，觥筹交错，喧哗而热闹。

　　“金如峯的面子可真是不小啊，来了这么多人。若不是我还认得几个熟脸，还以为这会儿在你家船上呢。

　　一个声音清清亮亮的响起，顿时引起了江澄的注意。

　　一男子身着黑衣斜倚廊柱而坐，衣袂飘飘，长发飞扬，正满脸含笑的和人说着什么。

　　梦无生道:“那天你若不是使了巧法子，梦司女岂会放你进去，怕是全靠这张脸，连一金都没出吧。”

　　魏无羡嘿嘿一笑:“要说钱、我肯定出了，那盒天水碧可花了我不少银子呢。”

　　“胭脂？！你…你竟然用那种便宜货收买我的人？！”
　　梦无生万万没想到自家千金难开的门竟然不敌一盒胭脂。

　　魏无羡道:“梦公子可真敢说啊~一盒胭脂你卖我三倍的钱，还说那是便宜货？这套理直气壮的本事是从前辈那儿学的吧。”

　　梦无生道：“买不起就别买啊，我又没逼你。”

　　江澄道：“你们怎么来了？”

　　魏无羡道：“怎么，听江宗主的意思是不欢迎我们来？”

　　江澄不动声色地把他拉到一边，道：“你难道没看见那几个人吗？”

　　“哪几个？”魏无羡抬起头四处张望，道：“我记得有个胖子好像叫…安图……”

　　江澄叹了口气，道：“安远桥。他儿子在穷奇道截杀中被温宁杀了，那边正在喝酒的那个独眼是长天门的沈昊青，在不夜天那晚弄瞎了眼睛。”

　　梦无生不可置信地道：“这些事都与你有干系？”

　　魏无羡冷笑一声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梦无生道：“我信。”

　　江澄的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魏无羡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江澄道：“要不是这小子请我，我才不会来。”

　　江澄看完信上的内容，挑眉道：“是御千夜？”

　　魏无羡道：“说到底也是欠了他一份人情，不好推辞。”

　　江澄道：“泽芜君和含光君正在与金掌教叙话，你们要不先出去避一避。”

　　梦无生点点头，赞同道：“何必跟这些人多费口舌之争，我们出去逛逛也好。”

　　郁痕手里提着一坛酒，穿廊而过，正要和他们打招呼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给打断了。

　　“他怎么来了？”

　　只见坐在侧席一位满面红光的男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魏无羡怒目而视。

　　安远桥道:“又是你！”

　　魏无羡环臂而立，道:“是呀，真不巧又是我。”

　　安远桥道:“魏无羡，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他脚下不稳，说着说着就崴到了一边。

　　魏无羡道:“我记得今天好像不是你孙子百岁啊？同为宾客，欢不欢迎你说了算吗？”
　　他故意压重了话音，听上去就像在骂安远道一样。

　　“竖子狂妄！”
　　安远桥怒目而视，骨节摁得咔咔作响，恨不能将眼前嬉笑之人的脖子给拧断，方能解丧子之痛。

　　“原来他就是那个混世魔头。”

　　“咦，他竟然看上去如此年轻，难道真的是夺舍重生的？”

　　“听说上次还是他和含光君带头剿灭鬼车的。”

　　“确实如此，若不是他，我爹可能就回不来了，说起魏无羡来还是我们盛家的恩人。”

　　安远桥一叫出魏无羡的名字，席上之人不由纷纷离座，围在一处议论开了。

　　“恩人？！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他取我儿性命，杀我门中百人。”

　　安远桥一声暴喝，额头上青筋暴起，

　　“这笔账我们是该算算。”
　　魏无羡抽走腰间的笛子，悬在手上不紧不慢地打着圈，一点一点地向安远桥逼进。

　　那些宾客竟全给他让开道来，一是为他的威名所慑，二是看他气场太强，生怕把自己牵累进去。

　　“你别过来！”
　　安远桥被他目光一扫，忽地打了个冷颤，反射性地后退几步。

　　魏无羡道:“是我亲手杀了你儿子？”

　　这时蓝忘机和蓝曦臣已经察觉到殿外的异样，赶了过来。

　　安远桥道:“不是。是你控制的那些凶尸。”

　　魏无羡微微一笑，道:“好。我且再问，是你亲眼看见我控制那些凶尸，让他们去杀人的？”

　　“阴虎符都在你手上，不是你做的，难道是别人做的！”
　　安远桥气的全身发抖，一张红脸变成了青脸。

　　魏无羡眼睛里露出一抹杀意，冷冷道:“如果你真想知道，倒是可以去找金光瑶问问。不过我想，他应该会说，这些人早死晚死都是会死的，他只不过是让他们死的更有价值罢了。”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安远桥恨恨地道:“魏无羡，你休想拿一个死人抵消罪责！”

　　魏无羡像是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话一样大笑起来，他实在是懒得跟这种蠢货辩驳。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否认的，可以被强加；他承认的，可以被扭曲。

　　“难道人死了就等于没做恶事吗？原来安宗主只要张张嘴，就能替人脱罪，我倒是要好好学习了。”
　　一个少年摇着扇子跳出来，气势逼人地把安远桥怼了回去。

　　“你是哪家的娃娃，如此没规没矩！”

　　“安宗主才是没规矩的那个吧，今日是金掌教家的大喜事，你却非要在此搅得不得安生，试问你还有把兰陵金氏放在眼里吗？！”

　　说完，御千夜转头看向金如峯，恭恭敬敬地一揖，道:“金掌教，适才只是一场闹剧，请您莫要放在心上。”

　　金如峯没说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

　　江澄道:“安宗主，主家已经对你十分容忍，识趣的就赶紧走，再闹就不好看了。”

　　安远桥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这些替魏无羡说话的人，也不好继续不顾身份的损及金氏颜面，他一脸怨毒地瞪了几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不是…怎么来参加个百睟宴，前辈都能碰见仇家啊？”
　　御千夜摇摇头，看着魏无羡的目光似乎带着几分同情了。

　　魏无羡笑了笑，似自语一般地叹息道:“谁知道呢。”

　　园中明明有上百号人，此刻却是静悄悄的，不知如何是好。

　　金如峯将目光扫向众人，缓步走至园中，众人见此慌忙行礼。

　　谁知那人谁也不看，反倒径直朝魏无羡走去。

　　“久闻阁下大名，无缘不曾拜识。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魏无羡拱手道:“刚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金掌教宽宏大量不与计较。”

　　“魏公子无须记怀，请自便吧。”
　　他说话间眼光不离魏无羡，似想从上面窥视什么，只是蓝忘机的靠近让他不得不中断了审视的机会。

　　这时一个婢女端着酒盘，不小心撞到魏无羡的身上，酒水泼湿前襟一片。

　　“你是怎么走路的？！”
　　御千夜见那婢女眼神躲闪慌着要跑，正要去追却被魏无羡按住了肩膀。

　　魏无羡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蓝忘机，上面是金凌的字迹。

　　「府中有埋伏，速走！」

　　魏无羡道:“我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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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笛怨箫清听未真，江湖旧雨散成尘。

　　平生只有双心结，半为苍生半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