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约]与你共生》沿**歌

50、一个封闭的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活着吗？”
　　令隐的语调上扬，他的手指动了动，像伸展僵直的木块一样，发出“叩叩”的声音。
　　“你设森书来对付我，怕是蓄谋已久吧。”
　　守约对当时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他曾理所当然的以为事情的原委便如他看到的那样，但现在看到活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令隐，心里便隐隐感到疑惑和蹊跷。
　　事情不知是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我曾有一年驻守在斯修凡特……就在铠放逐我的那段时间。”
　　令隐的声音压得很低，守约对情绪的把握总体上还算是很灵敏的，他捕捉到令隐言语中的恨意。
　　难不成……
　　一道白光在守约脑海中闪过，某些散落在尘埃中，被忽略掉的细小线索宛如萤火虫的光芒，突然间汇聚起来，逐渐架起一座巨大的桥梁。
　　眼前深刻印下的是令隐狰狞的表情，一个个画面片段在守约眼前回放。
　　令隐嘲讽的话语，怨毒的眼神，弥漫着嫉妒和愤怒的言辞，一次一次的针对，森书的出现，幻境的梦魇，汶戈的引诱……
　　零散的记忆被一条名为斯修凡特的细线串联，那个古老的传说浮现在守约的脑海。
　　斯修凡特这座城市的著名，不仅仅在于它的战略地位，更是因为，它是当年时任大天使长和恶魔将领汶戈的决战之地。
　　…………
　　“真像他啊……说什么来杀我。”
　　“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最好再轻一点……”
　　…………
　　不知怎地，守约突然想起了汶戈在面对他时说过的话。
　　那个人当时的语气，应该是夹杂着恨意和怀念的吧。
　　说怀念可能会很令人惊讶，但守约觉得，汶戈绝对……是有着悔恨和悲伤的。
　　另一件事便是，守约曾在露娜那里得知，铠认为令隐不适合做他的接班人，便将他紧急调离。
　　如此说来，令隐……是被调到斯修凡特周边了。
　　真是放虎归山。
　　可是……
　　守约的思维高速旋转，拼尽全力的捕捉着一切蛛丝马迹，他看着迈开步子的令隐，目光锁定在令隐不怎么协调的身姿上。
　　…………
　　“你知道吗，大天使长一般都是退位让贤，但唯独有一届，是战死。”
　　…………
　　守约突然间愣了一下，他想起先前孙膑和他说过的一句话。
　　在黑暗的大殿里，他面前令隐的轮廓在他眼中却无比清晰，脑海里反复循环的，是很久以前孙膑的言语。
　　…………
　　孙膑这个人猎奇心很重，喜欢寻找一些稀奇古怪的独家秘史，加上他很受张良的重视，得到了不少知识上的优待。
　　天堂有一座巨大的图书馆，最顶层的七楼里面藏有许多关于天堂的秘密，只要时任前三位序列天使才可以进入，但如果能够得到令牌，是可以进入一部分七楼的区域的。
　　在某个休息日，当守约在六楼的一个古铜色书架上翻翻找找的时候，孙膑鬼鬼祟祟的从侧方拐角的窗帘后溜了出来。
　　那天是外出巡视任务的前一天，守约想提前了解一下任务地的地形和基本概况，正好当时张良留给孙膑令牌，要他去送一个卷轴。
　　卷轴是有自我销毁的，张良也没怎么在意。
　　但孙膑总能找到有趣的东西。
　　守约记得当时孙膑双眼放光，低声窃笑的让人心里发毛，他拉着守约跑到了一个极为偏僻的隔间，甚至还小心谨慎的设了一层隔绝。
　　“你知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吗？”
　　孙膑激动的很。
　　“无非又是些风流情史。”
　　守约耸了耸肩膀，轻声说着。
　　这还不算他瞎编，孙膑以前偷偷看完了一本的天堂大人物风流情史，发现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那时候的守约对这种事情一点也不感兴趣，他只是成天想着怎么杀掉铠。
　　“当然不是……我和你说，我看到了一本历代大天使长记录。”
　　这句话挑起了守约的兴趣。
　　“有铠吗？”
　　守约问道。
　　“这个好像没有，上面记载的大天使长都故去了。”
　　孙膑的表情有点微妙。
　　的确，这本书上不太好记录铠，毕竟人家还年轻气盛，没到将死之年，现在就写上去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所以你发现什么了……”
　　八卦的火苗被一盆水浇灭，守约又恢复了那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知道吗，大天使长一般都是退位让贤，但唯独有一届，是战死。”
　　孙膑颇为兴奋的说道。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战死也是常有的事情，毕竟以前战争那么惨烈。”
　　守约的理论课很优秀，尤其是历史，他知道以前的各大战役，对当时的战况也有十足的了解。
　　那真的是黑暗的年代，遍地血腥硝烟，暗无天日，两族的矛盾到了严重激化的程度。
　　“哎呀……你听我说完。”
　　孙膑急了，语速很快，整个脸涨的通红。
　　“你说。”
　　守约做了个安抚的手势，表示洗耳恭听。
　　“百年和平前的最后一役：斯修凡特战役你知道的吧？当时的大天使长是一个叫华晴的混血，据说他是有史以来最为强大最有天赋的大天使长，当然，现在他的荣誉和威名已经被铠刷新了，但是！”
　　“官方的记载是华晴与恶魔的将领相斗，最后恶魔被封印，华晴也力竭身亡。”
　　“很惨烈。”
　　守约做了一个简短的评价。
　　他抬起头，看到孙膑的双眼绽放着光芒。
　　“但是，我在另一本秘辛中看到，华晴其实并没有死，他甚至在战役之后受到了主的接见。”
　　守约仍然没有太过在意，他开口道。
　　“可能是记载的有出入吧，不然就是你看的那本秘辛是胡编的野史。”
　　“不是的……都是官方记载，而且秘辛的机密程度更高，我是钻了空子才看到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主在接见华晴之后，就开始了长达百年的封禁期。”
　　孙膑说到后面，语气就没有先前那么肯定了，他说的都是秘辛上的事实，但他的疑惑是因为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守约也皱眉，脸色严肃起来。
　　主的力量不稳定，经常会有封禁期，在那段时间里，天堂的事情就会放权给序位天使，由大天使长带领，但按道理来说，主的封禁期是极其有规律的，大概每四百年一次，封禁一百六十年左右，华晴的那个时间，应该距离上一次只有二百年不到，怎么会突然再次到来呢？
　　而且还有一个疑点是……
　　天使与恶魔的混血做大天使长，闻所未闻。
　　守约记不清楚后来他们是怎么搁置这个问题的，记忆比较清晰的，只有这个秘辛而已。
　　…………
　　像是最后一个齿轮合上，真相的齿轮组缓缓转动，化成一个完整的圆。
　　守约端着枪，那一瞬间，他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来解释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