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牡丹亭》Helios

4、第 4 章

　　刮了整整后半夜的风，之前下的雨早就没有了踪迹。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很大，才七点半的样子，就已经让人不想出门了。
　　路濯习惯早起，七点半醒来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晚的了。在阳台上刷牙的时候，太阳晒着半边脸，会有一点灼热的感觉。
　　根据路濯的经验，六点到六点半的时间是最舒适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但太阳还没有完全出来，初升的太阳很是漂亮。
　　他最喜欢的就是一边刷牙一边欣赏这东升的旭日，可以放肆地睁大了眼睛，去研究太阳的轮廓——虽然好像每天的太阳都一样。或者他更享受的就是那种感觉。
　　等到八点半的时候，路濯照例负责把大家都从床上拉起来，然后到食堂去吃了个饭，饶是如此，等他们到教室的时候也已经九点二十了。几个人要上的其实是九点半的课。
　　在某一个被路濯拉起来挣扎着去教室的上午，以赵李为首的三个人要和小路路辩论一番。
　　“都说到了大学我们就已经自由了，怎么现在还要被小路路管着呢？”
　　路濯憋笑，学赵李讲话：“还不是因为我们喜欢被你的小路路管着。”
　　另外两人被路濯这猝不及防地一招，逗笑得喘不过气，赵李好一顿气闷，正打算让他们两人明确立场，一想起自己的目标是路濯，枪口十分明确地又对准了路濯：“再说了，这个老师上课就知道给我们读PPT，也没啥技术含量。”
　　路濯十分淡定：“就算是我把PPT拷回来，你也不会看的不是？也就是在课堂上你能抬头看两眼。”
　　赵李反驳：“那这个课我们就算是不去听，不看PPT，考试也能过。上一届的师兄们说了，这个老师是会划重点的！”
　　路濯点了点头：“确实是会划重点。但考试之前你不也得花时间看么。再说了，这是我们的专业基础课，不学点东西怎么能行？难道还真的是为了那一点点考试分数？”
　　赵李再次强调：“可是那老头儿只会读PPT！更何况，现在咱们知道首富们大学的时候才不会这么死读书呢！”
　　路濯一笑，知道他已经没辙了，居然连首富、成功人士这些例子都拿了出来：“他们不上课在干嘛？你不上课在干嘛？人家的爸爸是谁，你爸爸是谁？你心里没点数？”
　　一语中的。
　　或许是没想到路濯也有这么气势逼人的时候，赵李突然有些不适应。
　　其实路濯只是突然想到，现在大学逃课风气如此之盛，还不是因为有些媒体老是在网上宣传这些名人事迹，有选择性的讲述一些东西，什么充分利用自己的时间，从来不把时间浪费在没有意义的课程之上等等之类，也不过是为了抨击某些东西，或者是为了达到点击率而已。
　　以至于总有些不谙世事的小朋友以为逃了课有一天自己就会成为富翁、成为被人口中的“成功人士”了似的。
　　“赵李你搞清楚，逃课只是出现在那些成功人士成功路上的偶然事件，不是充要条件！”
　　路濯脑中风暴还没结束，先冲口而出的居然是这句话。
　　这一下，更是把这三个人吓住了。
　　江一帆在旁边打圆场：“好了好了知道了，赵李也就是随便说说，难道还真的以为逃逃课打打游戏就能成为亿万富翁了么……”
　　几个人已经走到了教学楼下，正好打了预备铃。
　　路濯也知道是自己突然失控，其实赵李未必就有那个意思，是自己发神经想太多了，加上还要让江一帆在旁边打圆场，心里过意不去。
　　他一边在自动售卖机前操作了一番，一边把声音放缓了：“咱们其实一周也没有多少课，大家一起上上课不也挺好的么，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太重要的事情去做……”随后又笑着补了一句：“你上次不是还说咱们班的女生有几个挺好看的么……”
　　路濯把三瓶可口可乐分给他们，自己手里拿了一瓶。
　　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下来了，然后又被推向另一个高潮：“什么，赵李你居然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知道？”
　　汪博首先发出了质疑。
　　江一帆也跟着问：“你们说的是哪几个女生？”
　　路濯连忙撇清：“不是我们，是他，只有他。”
　　“哎我说小路路，这件事情你怎么不帮我保密呢？”
　　路濯一脸无辜：“你当时没说要让我保密啊？再说了，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保密的，说的好像你真是有什么想法似的。”
　　汪博抓住重点：“难道你真的有什么想法？这事情不告诉我们就太不讲义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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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濯突然间有一点恍神，难道是因为还是在大一，大家都还稚气未脱，这场景居然还有点像是在高中的意思。
　　不过是教学楼气派了一点，教室大了一点，上课座位可以随意坐了而已。
　　今天路濯上课发呆的时间明显变长了，下课铃响了才回过神来，和舍友三人一起出了教室。

　　几个大长腿大步走向食堂，刚打完饭坐定，赵李就开始报仇：“有的人每天装模作样地把我们从床上拉起来让我们到教室里上课，其实自己上课的时候偷偷发呆，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路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低头笑了笑就算是应付过去了。
　　赵李见路濯没什么心情，也就算了，转而和江一帆、汪博聊天。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发呆的时间确实有点长，而且发呆发得很彻底。以前就算是走神那还能有一只耳朵在听老师在讲什么，可是今天确实是有一点过分了。
　　刚才上课的时候具体想了什么，居然现在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双腿跟着舍友出了食堂往宿舍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嗨！”
　　汪博看到路濯的双眼突然有了焦点。
　　一个和路濯差不多高的男生出现在视线里，手里卷着一张有点熟悉的单页。
　　几个人嫌弃太阳太晒，就把路濯一个人丢在楼下，先进去了。
　　是他。
　　路濯认出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居然还真的能再碰见。
　　肖文杰把路濯拉到一旁的树荫下，伸出了手：“你好，我叫肖文杰，上次忘记自我介绍了。”
　　路濯也伸出了手，心里有些诧异，没想现在还有人会用握手礼。
　　“你好，我叫路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