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七零种田记》大重三千

21、第 21 章

　　赵戚戚也没等多久，低着头，直到头顶撒下一片阴影。

　　抬头看，眸中闪着惊喜的流光，低声说：“你穿上新衣服啦？”

　　短款的全黑袄子，大小刚刚好，遮住臂弯，下腰，周拳终于看着暖和了一次。褐色的扣子上头两个靠近锁骨处的扣子没扣，敞露出里面麻布的白色内衬。

　　全棉的布料松软，穿在他身上，竟然削去了他身上看着莫名让人害怕的戾气，那道疤都温和了不少。

　　“谢谢。”周拳郑重其事道。虽然他现在有些抗拒这两个字。
　　越客气，越相敬如宾，似乎他们离“朋友”就越近，“夫妻”就越远。

　　但目前，还不能，再等等，再等等看。
　　周拳想。

　　不过感谢也是真的。
　　他的衣服从小都是穿他哥哥留下的，一直穿到大。
　　后来父母，哥哥一夜间没了，连穿哥哥剩下的也都没了。自己给棉花糖买需要的衣物，但自己从来都是凑活着来，怎么简单怎么来。

　　他的体温向来高，冬天冷，穿一点扛也扛过去了。多少年了竟然会有一件新衣，一件特意为自己定做的新衣。

　　“不客气，快过年了当然要穿好看的。”之前摸他衣服的面料都是麻制，想必也抵御不了多少风寒。赵戚戚问他，“你是怎么拿到这件衣服的？”

　　她之前去定做时，跟老板娘说的是他们一起过去，不曾想竟然还是周拳先拿到衣服了。

　　“走在路上，老板娘喊。”周拳至今还有种躺在梦境中的错觉。

　　从被老板娘喊住，被拉进店里，周拳一句“我不买衣服”都快要说出口了，被老板娘一句“你是叫周拳吧？”压了回去。

　　老板娘又说：“你媳妇定做了你的衣服，都快落灰了。你媳妇说你这里，诺，”老板娘指了指他眼角下，“有块疤。衣服也是按你身材做的。”

　　见周拳发愣，不由问上一句：“你媳妇儿是叫赵戚戚吧，她在我这签了字的。”

　　周拳难得的一次呆呆地点了点头，穿上新袄子走了。

　　周拳带了饭来，但赵戚戚还是想回去吃，毕竟东西也卖完了。周拳利索收拾东西，一人抱着棉花糖，一人拎着东西，往回家的路走去。

　　今天晴天，重重叠叠的云朵间露着太阳，那点光和热的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赵戚戚卖着关子：“你猜我今天赚了多少？”

　　语气中藏不住的雀跃，神情活泛着她的小自喜，周拳摇头。

　　“这个数。”赵戚戚竖起一根食指。

　　一角不可能让她那么开心的，周拳淡淡地说：“一角。”

　　“不对！是一块！一块多钱！”赵戚戚压抑着兴奋。

　　周拳露出浅浅的笑。

　　“你怎么不震惊。”赵戚戚琢磨他的小表情，好像他本来就知道的样子。
　　“我震惊，但我知道你能做到。”周拳一夸起人来停不下，“你还能做的更好。”

　　赵戚戚突然的兴奋忽然就变得平和，嘴角依然带着笑，却心跳不加快了。

　　两人静静地走了一段，良久后赵戚戚才开了口：“晚上我们可以买肉吃，我给你们做红烧肉。”

　　周拳懒洋洋回答：“嗯。”沐浴着阳光，人也变得格外懒散闲适。

　　写了片刻，赵戚戚的声音再度响起：“大福妈帮了我很多，她第一个来买的。我们下次多送两串给她。”

　　“嗯。”

　　说话声音断断续续，想到什么聊什么，经过那家衣料铺子，走上了那条山间小路，荡荡悠悠回到了家。
　　***

　　村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到半天走不完，小到半天就能把闲言碎语传个遍。

　　不过是半天的时间，赵戚戚卖棉花糖一事传的到处都是。

　　就连周拳工作的公社里也没落下。

　　“诶，周拳，听说你老婆在卖啊？”一个长得歪瓜裂枣的男人痞笑着走近。
　　“卖？卖什么？”另一个应承，说相声似的，“我听说周拳的老婆长得可好看了。拳哥，什么时候让我们看看嫂子啊。”

　　“铁子你想什么呢？嫂子那是卖吃的。”歪瓜男嗤笑一声，“每天脑子里那么黄料，改叫组织改造你！”
　　说罢，还有其他好多男人的公社里一阵哄笑。

　　那俩说相声的还在说一捧一逗。
　　“说什么呢哥。那拳哥嫂子卖啥吃的，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尝尝啊。”
　　“你想吃行啊，得有闲钱。两分钱一串，叫糖葫芦和棉花糖吧？周拳没叫错吧。”

　　原本坐在角落休息的周拳没应他们，倒是站了起来，往他们那么走。

　　他个子高大，低沉气压，随着逐渐逼近，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

　　那俩相声下意识腿抖，但这时候走多没面子，硬是压下了莫名其妙的恐惧。

　　“你干——”话语戛然而止，厚实的一圈目标精准地砸到了他的脸上。

　　周拳速度快得很，他还没看清手势，下一拳到了他腹部，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毫不吝啬。

　　“我操……”另一个见状彪了句脏话，随即加入混战。

　　在场没有参与过口角的纷纷退出场外，生怕惹火上身。大家平时都没见过周拳打架，就算平时大家丢给他的活多了，偶尔还被人赖着被惩罚，也没见他动过手。

　　辩解的话更是一句不说，这也就是被传出是哑巴的原因。

　　二对一，谁输谁赢没个准头。
　　但周拳之所以眼下有刺楞楞的疤，那是曾经二对十几二十人，还人人执刀的情况下，得来的。

　　所以当周拳按着平时的点回到家时，赵戚戚一点不同都没察觉到。

　　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没有伤到分毫。
　　倒是见到邻居东东妈的丈夫被揍得鼻青脸肿，不经意的对视更是被白眼翻到看不见瞳仁。

　　“隔壁东东爸被打了，太惨了，那模样惨不忍睹。”赵戚戚唏嘘，虽说之前和他们有过矛盾，但是看到他被打了，还是……还是有点幸灾乐祸。

　　“嗯，公社里有人打架了。”周拳云淡风轻，雁过不留痕般说道。

　　赵戚戚：“啊，没有波及到你吧？”

　　周拳老实巴交：“没有。”
　　“那就好。”赵戚戚也想凭周拳闷葫芦的个性也不会掺上什么事儿。“你本来就不说话，下次离他们远一点就好。”

　　“好。”周拳顺道接过赵戚戚手上的烫盘子，里面装的是满满的热乎乎的香喷喷的红烧肉。

　　说吃肉就吃肉，赵戚戚一口气买了好多，一些晚上做，留一些用盐巴腌了起来。

　　属于肉的纯质香气，一从厨房端出来便弥漫了整个客厅，棉花糖跟着香气飘到周拳跟前，扑通撞上周拳的膝盖，平衡不稳一屁股墩坐到了地上。

　　赵戚戚笑着把人抱起来，“不急不急，我们今天吃个够，锅里还有呢。”

　　寻常日子想吃肉是决计吃不着，就连过年也只能计算着量买，吃也不能吃的尽兴。

　　但他们今晚不仅能吃的尽情，以后时不时还能拿出块咸肉来炖一炖。

　　今天绝对不是他们吃的最后一餐鲜肉。

　　赵戚戚下得厨，红烧肉皮薄肉嫩，色泽红亮，味醇汁鲜，光是拌汤汁，周拳就吃下了两碗饭。

　　棉花糖更是抱着碗不撒手。

　　冬天夜来的快，家家户户关门关的早。屋里简单的吃饭声，偶尔聊天声不大，屋外的声音轻易就能穿过木门。

　　他们的耳朵尖，先是听见隔壁吱呀的开门声，然后一阵脚踩在地面上的碎响，东东：“妈妈，好香啊！是肉是肉！红烧肉！”

　　“我想吃红烧肉！”东东不管不顾叫囔。

　　“乖，回去！吃什么肉，撑不死吃的人！”后半句东东妈仿佛刻意放大了音量，不用看也能想象出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可说这话的底气似乎不太足，赵戚戚他们竟然听见了口水吞咽的动静。

　　然后是淅淅索索拉扯，竟然还有一掌清脆的巴掌，最后依稀是东东被强硬地拉回去的。

　　肉谁不想吃，可也得吃得起，刚罚了半个月的工钱，下个月糠咽菜都吃不起！
　　东东妈越想越气，对着他们门碎了一口。

　　赵戚戚与周拳在门内听了大半，很有默契地对视不语，而后，又悄悄无奈地笑笑。

　　忽然，周拳问赵戚戚：“你，你在学校有发生什么？”

　　“嗯？”赵戚戚咬着筷子琢磨，“大事好像没发生啥，不过今天感觉人怪怪的，尤其送孩子来的家长。”

　　她在厨房呆着好好的，突然从窗户探出一个脑袋吓死个人。看还不完事儿，有时候还用手指指着你。

　　赵戚戚这就不爽了，干脆吼了回去。

　　一来二去也没人敢凑这个热闹。
　　赵戚戚留了个心眼：“你说是不是因为卖棉花糖的缘故啊？”

　　“有可能。”周拳低垂沉吟，“过段时间再去吧。”

　　“嗯嗯。”这点赵戚戚还是知道的。在风口浪尖，避一避总没错。

　　“不过吃还是要吃饱。”赵戚戚喜滋滋给周拳夹了块肥瘦相当的红烧肉，“吃到赚到，我还买来了一只老母鸡呢！”

　　***
　　第二天，赵戚戚按时去学堂上班，到那时，尧苓交代她，“戚戚，等中午第二节课下课你来我办公室一趟吧。”

　　女主面色不虞，这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的。

　　赵戚戚留意到，尧苓右手还拎着个袋子，见余书和从教室出来，面色稍微温和了点，然后对他说：“书呆子，第三节课到我那去，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不会是要把真心给我吧？”余书和对女主说惯了浪言浪语，女主通常那一句“去你的”，然后扬长而去。

　　尧苓走远了，余书和这才走近赵戚戚，语速快而小：“要是等会问你周天和谁一起，你就说和我在一起，要问你在干什么，就说和我商量这周的伙食。要让你承认什么，你不承认就好。”

　　说完后，余书和一个转身，片叶不沾身，溜得极快。

　　赵戚戚：“……”直觉有谁把她上街卖东西的事给举报了，但目前可能还找不到证据。

　　但她疑惑，为什么余书和会告知他这些，是他看到了？还是怀疑了？

　　赵戚戚拧眉，决定先把菜洗好了，等到时间去找女主。

　　时间一到，赵戚戚沉着气，装成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懵懂天真。

　　可一到她办公室就看见了，前天卖的精光的棉花糖，可惜这朵已经变形完全不能看了。

　　赵戚戚笑得轻松：“诶，尧老师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很熟悉？”尧苓敛了温和的笑容。

　　赵戚戚：“实不相瞒，星期天我去集市了，遇见卖这个吃的，见着新奇就买串尝尝，还挺好吃的。”

　　尧苓：“你是去买这个的？”她着重强调“买”这个字。

　　赵戚戚懵懵懂懂，天然无害：“是啊。尧老师你也有不是你也买了？”

　　尧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接着问道：“你星期天和谁在一起。”
　　竟然真的问到了这个问题。

　　可要怎么答？原著本来男主就喜欢女主，站在女主这一边，要是他是欺骗自己套个说辞，那自己是掉进黄河也洗不清。

　　可如果男主是真的相帮自己，而且看他神情也不像是在演戏……

　　赵戚戚顿了几秒，就这几秒尧苓嘴边就已经扬起了若有似无的微笑。

　　喂，女主？你是不是拿错了剧本哦！就算原主害得你很惨，可最后还不是为了衬托你的女主光环，原主最后也很惨好不好？

　　而且从见你第一面开始到现在，你难道就没有看清我淳朴无害的灵魂？我只是想赚个小钱钱而言啊……

　　赵戚戚想得天马行空，甚至想到为什么作者大大不把时间线往后延延，这样也不耽误啊……

　　挣扎间，赵戚戚堵了一把，她说：“和余老师在一起。”

　　尧苓顿时微眯起眼，“你们……在一起干什么？”

　　“我们还能干什么。”赵戚戚理直气壮，“他是男老师，我是女工作人员……”

　　赵戚戚故意着重咬字在男女和拖慢语速上，一来想看女主女主作何反应，对男主作何态度，二来她也不想一直处在被动位置。

　　这两字的效果堪比火星撞地球，惊的尧苓气场全开，审视，威胁，还有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表露在眼中。

　　与之对视的赵戚戚勉强“气定神闲”，以柔克刚，她的目光越是如火如荼，警示自己就越要淡定。

　　“干什么？”尧苓又问了一句，赵戚戚依稀瞧见，她好像绷着腮帮。

　　看来男主于他而言，是真的挺重要的。

　　“能干什么，商量这周的伙食呗。”赵戚戚耸耸肩。

　　这倒是挑不出毛病，自从上一周在伙食问题上起了争执，她就把买食材的活全权交给余书和。

　　碍着这份职务，商量这个的确无可厚非。

　　尧苓懒懒的支起一只手撑在侧脸，意兴阑珊地说：“其实你应该能猜到，有人举报了你。说你在集市搞资本主义，光天化日做买卖。你不承认也好，反正搜查队已经到了你家里，现在你家应该被搜查地天翻地覆来了。”

　　赵戚戚悠然地挑起又眉，缓缓道来：“那我还真是希望他们翻查的时候能够温柔些，要不然最后什么东西也搜不出来，还乱了我家。到时候我也是要举报，他们乱闯居民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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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终于结束了！！！呜呜呜一天一万来字 元旦节从早上到现在我终于码完惹……溜了溜了，去看书明天还要考试！！！
大家元旦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好好学习，永不挂科！
感谢阅读！（悄咪咪说声，我写到这里好兴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