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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香菇鸡肉 ...

  •   “王妃。”金嬷嬷跨了门槛进来,脸上笑意盈盈。

      金嬷嬷是好人,阮今念生气归生气,可却是不会迁怒到别人身上的乖孩子,这会子趴在八仙桌上扁着嘴巴,声音蔫蔫儿的:“金嬷嬷,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王妃怎么了?”金嬷嬷好脾气地替她把身后乱了的发丝理好,又重新调正了头上的银钗。

      “没什么。”阮今念又坐直了身子,觉得这钗子不舒服,反手就拔了下来丢在一旁。

      金嬷嬷哭笑不得,又把钗子给收拾好装进首饰盒里,这些都是宫里那位赐的,可得好生收着。

      阮今念只是觉得沈时渊做得不地道,他就算想纳侧妃也得过段日子吧,这才刚把她娶进门呢,不仅大婚当天跑了,还没有带她回门就急吼吼地把人带进王府,委实太打人脸了。

      从小到大,她是阮家的小公主,爹爹娘亲哥哥姐姐都宠着的那种,这会儿来到这陌生的定京城,没感受到他半分善意就算了,还被人摁在地上啪啪打脸。

      估计现在,那些下人也跟刚才那两个丫鬟一样,使劲地在说她小话呢。

      阮今念只觉得异常疲惫,什么大闸蟹酸梅汤全丢在了脑后,直接趴在了柔软的金丝棉被上,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太阳落山。

      金嬷嬷说沈时渊进宫复命去了,这会儿可能要回来了。

      竹韵让下人布好菜,自己用柔软白帕给阮今念擦了把脸:“小姐,今儿厨房弄的是清蒸螃蟹,用醋蘸着吃可好吃了,很有崇源的味道呢。”

      睡了一觉,烦躁的情绪去了一大半儿,肚子也空空的,阮今念清清脆脆地“嗯”了一声,直接光着脚丫子就跳到了餐桌面前。

      幽兰拿着她的鞋子追到餐桌前嘱咐她穿好,不要着凉。

      清蒸河蟹还冒着热气,香菇鸡肉粥传来药材的淡香味,虾仁豆腐汤里搁了一点儿牛奶熬的,看起来嫩嫩白白,还有两个凉拌的木耳和菠菜,晚餐厨房不敢做得太油腻,都往清淡了做。

      阮今念肠胃不好,常年养着,可她嘴又太馋,经常不忌辛辣,所以竹韵和幽兰只能上点心,时不时地加些药材在粥里让阮今念混着吃。

      最嫩的鸡翅中心切丁勾了芡,香菇切成丝儿和珍珠米一起炖的,一开始就把味儿给融了进去,吃起来软软糯糯,很养胃。

      “嗯……干什么要放药材在粥里。”阮今念有点嫌弃,她讨厌这药味。

      竹韵好声诱哄:“小姐您要是还想吃香的喝辣的不拉肚子不疼得在床上打滚儿,那就乖乖把这药膳给喝完。”

      “好吧。”阮今念皱着鼻头,小脸白白净净,五官精致小巧,嫩黄柔软的烛光照在脸上,看起来像个瓷娃娃,想让人捧在手里好生呵护。

      螃蟹拆开蘸醋吃着蟹黄,香菇鸡肉粥喝了一半儿,金嬷嬷身边的小丫头匆匆忙忙地从门外跑进来,脸上慌了神,险些踩着裙摆绊倒。

      “怎么了玉儿?”幽兰忙扶着她。

      “殿、殿下受伤了。”玉儿手撑着膝盖喘气,有几缕发丝调皮地跑出来贴在脸上。

      “受伤?”竹韵和幽兰同时惊呼出声。

      阮今念一手托腮,一手捏着筷子往嘴里夹蟹黄,声音轻飘飘的:“既然受伤了那就找大夫,找我干嘛。”

      小丫头只接收到金嬷嬷的消息要把王妃带过去,没想到王妃根本不关心殿下,顿时急得团团转:“殿下在回来的路上遇刺,王妃快去看看吧。”

      “不去。”

      阮今念吐字清晰,干脆利落,唇红齿白,哪怕这会儿吃着东西说着别人不爱听的话也是极好看的一个人。

      “王妃……”玉儿急得都快跺脚了。

      阮今念拿了个新碗,盛了些虾仁清汤,还大发善心地舀了些葱花在上面,往前一推,嘴巴一努:“喏,给他端去吧,就说本王妃赏他的,祝他早日康复。”

      玉儿狠狠地叹了口气,转身噔噔噔地跑了。

      人走后,阮今念忽然就觉得嘴里的蟹肉没了味道,扬扬手让竹韵她们都下去吃饭,她自个慢慢吃。

      幽兰早都想走了,竹韵还有些犹豫,结果幽兰一声“谢谢小姐”后,直接把人给拉跑了,奔向她们的大闸蟹。

      阮今念扒在门口,确认她们真的去吃饭后,赶紧把门给合上,然后噔噔噔地跑到床边,趴到地上去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辣椒酱。

      盖子打开,那股辣味立刻传了出来,呛得她差点儿打了两个喷嚏。

      舀了两勺在碗里,最后没忍住,又加了一勺。

      阮今念伸出舌头舔了下唇瓣,把鸡肉粥倒在碗里,和着吃了两大勺,辣味在舌尖蔓延,带来一股酣畅淋漓的快感。

      似乎被辣椒酱开了胃,那些大闸蟹被她干光,其他菜也没剩多少,她心虚,开窗把辣味给散去,还用虾仁汤洗了两遍碗。

      为了不长胖屁股不变大,阮今念饭后从不坐,秉持着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的理念,她习惯饭后转悠转悠。

      竹韵她们自会来收碗,阮今念拿了件紫云流白披风系上,底下用淡金色细线绣了一簇簇的秋海棠,像是春日里的花团锦簇,围脖处有一圈白色的狐狸毛,罩着人的脖子,可暖和了。

      狐狸毛围了她脖子一圈,把那张白白嫩嫩小脸给衬在中间,唇间是独特的殷红,眼睛亮晶晶的透亮无比,像是从深海捞起来的夜光珠。

      天已黑,她随手捡了盏圆头山水吊纱灯,六面绣了不同的簪花仕女图,这些仕女或卧或站,但都在赏花。

      点燃纱灯内的灯芯,灯笼发出暖暖的光芒,阮今念提着出了门。

      凛王府偌大,在皇帝下旨后,凛王府还特意翻修扩大过。

      说起天朝,就不得不提到已经逝去的老先帝,也就是沈时渊和先帝的父亲。

      天朝是在老先帝那一辈儿打下的,正是那个时候,身为江南首富的阮家提供给了老先帝财力上的帮助,这才得以打下江山。

      因为阮家世代经商,不愿入朝为官,所以先帝便将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沈时渊和六岁的阮今念订了娃娃亲,十年后完婚。

      老先帝驾崩,沈时渊的大哥先帝继位,后来早逝,皇帝便成了如今的幼帝,婚期也开始接近。

      阮今念也是十六岁的生辰宴会上才知道自己被订了娃娃亲,她哭过闹过,说什么都不嫁给凛王,哪怕他再风姿绰约权势滔天。

      可后来,还是抵不过阿娘的一句“念念,你不嫁,咱们全家都得完”。

      阮家对她太好太好,好到她下辈子还要做他们的女儿。

      所以,历时半个月,她从崇源来到了定京城,嫁到了凛王府。

      大婚当日,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沈时渊拜堂拜到一半跑了,不知道是逃婚还是有事,目前看这样子应该是有事,但也抵不过定京城对她三个月的风言风语。

      而今天上午,是第二个巴掌。

      沈时渊直接带了个女人回来,当众打脸她这个凛王妃,所有的下人都明晃晃地看着。

      她当时就很气,现在也很气,所以哪怕沈时渊死了她也不会去看他一眼的。

      凛王府实在大,转到阮今念都迷路了,她站在交叉相错的小路中间 ,鹅卵石圆咕噜噜的,三丈五尺后有一幽闭院落,墙头爬满了牵牛,一直蔓到了牌匾上,她提高灯笼往上瞧。

      “满、满月楼……”

      阮今念轻念出声。

      “呼”

      一阵风吹来,树叶纷纷,不知何缘故,灯笼里的灯芯竟然灭了。

      浑身都陷入黑暗,脚边似乎有什么毛毛的东西拂过,痒痒的刮过脚踝,阮今念转身就跑,身后仿若有一只大手,只要她一停下来,就会立马被怪物抓去。

      盘在头顶的发髻散下来,发丝凌乱地打在脸上脖子上,心像一颗无限弹高的皮球越蹦越高。

      阮今念慌不择路,不知道自己跑到哪条岔路,只知道朝着光的地方跑。

      “啊!”

      撞进一个散着冷冽松香的怀里。

      对方的肌肉有些硌人,阮今念疼得皱起眉头弓下腰去,男人以为她要滑倒在地上,有力的臂膀将她禁锢在身前,淡淡的奶香钻进鼻息,有点儿勾人。

      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阮今念脑袋当机几秒,反手就要打上他的脸。

      沈时渊及时地攥住她细白的手腕反剪到身后扣住,声音逼近:“怎么?要打你夫君?”

      听这声音,阮今念是听出来了,立刻反唇相讥:“堂都没拜完呢我哪儿来的夫君!”

      “你是在暗示我要重新和你拜次堂?”沈时渊挑眉,声音里有着调侃。

      “不必。”

      阮今念冷下脸,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她怎么没发现沈时渊还有这种抬杠本事?也是,俩人在此之前都没见过面,什么臭毛病烂德行她当然不知道。

      “大晚上的,去哪儿了?”她只到沈时渊胸口,也难为他现在肯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看着她说话。

      “逛逛。”阮今念也很高傲,脑袋扬的像只小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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