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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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方青被拉着一路小跑直接就回到大槐树那儿了，狗蛋儿也终于停下来，树下独有一片阴凉，段方青过去就坐在树下，狗蛋儿趴在旁边，午后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段方青已经结束拍摄，正在休息。
狗蛋儿就睡在屋里的狗窝里，离段方青的床不远，还没等段方青拿起手机，就先来了一个电话，是万晓。
按下接听，万晓的声音似乎十分的疲惫，这几天，段方青也感觉到她比平时忙了好几倍，从她嘴边也是常听见一个年轻演员的名字，叫李思哲，这通电话，段方青一接起来，就有些不好的感觉，他问道：“万晓，怎么了？”
“现在录制结束了吧？”
段方青拿着手机站在窗边，这个角度刚刚好能看见半轮月亮，他回答道：“结束了，准备休息。”
他听见对面的万晓喘了口气，接着听到万晓说：“小段，我现在开车过来这边了，你直接出来，有些事得当面谈。”
段方青没拒绝，套了件外套，开门往外走。
万晓在离大槐树不远处，冲他招了招手。
段方青过去，万晓一言不发，带他往外走，钻进了车里。
“怎么了？”
万晓侧过身子，面向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应该是熬了好几天的夜，她说：“小段，公司安排，从今天起，你的经纪人就不是我了，明天，你的新经纪人会来这里先跟你沟通。”
“公司怎么会突然这样安排？”段方青皱了皱眉。
万晓的手一直在方向盘上摩挲着，良久，她叹了口气，“李思哲，他提的要求，他要求自己有独立的经纪人，我手下的除了你还有林越也被分出去了。”
“李思哲......”段方青对这个名字很熟悉，近一段时间，万晓发火多半都是因为他，他质疑道：“他有这么大的权力？”
万晓点点头，“他跟公司新的股东似乎关系匪浅，还有一件事.....”万晓又沉默了，安静了好几分钟，她自己似乎才抚平心情，继续说：“还有一件事.....小段，这个综艺，这几天录完，就要把你换掉了......”
段方青不让自己激动，拳头握得紧紧的，缓缓地问道：“万晓，当时签的不是十二期的？”
“是，可是，没经过我，已经跟《生活挑战》的制片，还有总导演协商过了，你只有前六期。”
“已经定下来了？”段方青还想抱点希望，不过话一出口，就被自己否定了，能从万晓嘴里说出来，那一定是完全定下来了。
万晓点头，又说：“拍完这个，还有两期直播间的拍摄，就只要准备十二月进组的事了。”
段方青垂着眸子，默默问道：“都是李思哲安排的？还是公司？”
万晓又一次沉默了，整个车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段方青想了想，万晓不肯说，他也猜出来了，公司和李思哲能有什么分别，不都一样？
他故作轻松，开口道：“那就先这样吧，万晓你别把这事放心上，回去好好睡一觉，黑眼圈还挺深的。”
之后，他拉开车门，下了车，就往回走。
他抬头看了看那已经露出全貌的月亮，低头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还真是应了他的想法，合同到期，他就可以退出这个他不太喜欢的圈子，他只是喜欢唱歌，一脚便踏进去，摸爬滚打六年，最后也只能落得两手空空的收场。
等回到屋子，按开手机，一条路竟走了十几分钟，有一条未读消息，盛怀禹的名字明晃晃的出现在屏幕中间，他说：“刚收工，你睡了吗？”
不知哪来的酸楚突然之间就涌上心口，眼角染上了一丝红晕，一只手抹了把脸，回复道：【还没。】
【盛怀禹：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休息？】
看到这条消息，段方青后知后觉地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
【小段：就睡了，又拍夜戏？】
【盛怀禹：恩，最后一场了。】
段方青自己心事重重，聊了两句就开始出神。
只等睡下，也没想起回消息。
第二天，还没正式录制，一个娘里娘气的男人就找到了段方青，说是要聊聊，关了屋里的摄像头，就面对面坐在屋里。
这人段方青认识，常在公司见到，叫张领，他以前也常在公司见到这个人，现在兜兜转转到了他成为张领的艺人。
“我们也不是很陌生，公司常来常往的，段老师——”张领拖了尾音，听得段方青有点不适，接着他继续说：“如今我是你的经纪人了，也希望能跟你好好合作。”
段方青看着张领那头张扬的绿毛，尴尬地笑了笑：“那是自然。”
“段老师如今二十六了？”张领漫不经心地，视线是在自己手上新做的指甲上。
“恩。”
得到段方青的回答，张领接着一阵惊呼，“天啦，你竟然二十六了？”
张领的动作浮夸，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绿毛龟。
此刻冷漠如段方青：“说说工作吧。”
张领翘着二郎腿，颇为怪异地多看了段方青一眼，清了清嗓子，“公司给你的安排就是前六期的《生活挑战》，还有两期的直播嘉宾，哦！对了，万晓还接了一个电视剧？”
没等段方青说话，张领继续道：“十二月进组，这些都还有，然后，等你这个录完，我挑了几个电影，可以去试镜。”
其实，段方青对张领的能力也略有耳闻，比不上万晓，倒也还可以，只是在接电影方面，会掺杂张领的私人喜好，总之就是，他选出来的剧本，有百分之八十惨不忍睹。
段方青：“哦，好。”
答应的爽快，张领有点意外，他问：“你不多问问什么剧本？”
大概是对着莫名的安排不爽，坐着也烦，看见张领也烦，压根不想过问，重重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背，霎时红了一片，他说：“就这些事？没别的了，就开始录节目了，时间还是不要耽搁太久。”
张领凡事还是能拎得清轻重缓急，这时候人家节目组的人确实都等着开工，确实是不能再多说什么，跟段方青要谈的再多，也来日方长，没必要急于一时，扭着腰就走了。
已经耽误很久了，就直接从段方青出门开始拍，主要内容已经跟段方青通过气了，今天就要拍偶遇另一组嘉宾的部分了，小陈他们也是才接到通知说，段方青只拍前六期，还没开拍，又担心段方青状态不好，等张领一走，就窜进屋里，准备开导一下段方青，其实这事，还算不上稀罕，一年到头，总是有那么几个综艺会这样，说到底还是咖位问题。
“段哥？”
“恩？”段方青刚打算出去，虽然只有前六期，不好的情绪还是不要传染到别人，工作他还是认真对待。
“段哥，状态还OK吧？”
段方青比了个手势，表示自己其实状态很好，昨天一个晚上够他平复心情了，今天早上看见张领时，也没有气的大发脾气，想给他一榔头，说到底还是……还是接受这个安排。
正式开始拍。
跛了脚的狗蛋儿像是脱缰的野狗，到处乱窜，不长的路，也花了好几分钟。
快走到上次相遇的地方，往前看去，复制粘贴一样，还是围着那么一群人。
“前面是在干什么？我们去看看。”
段方青过去，装作一副突然看见熟人的样子，很惊讶，“怎么，他们也在这？”
真的是毫无表演痕迹。
戴泽君打段方青出现就看见了，憋了好一会，等段方青走近了，镜头一换就能拍到他的时候，才故作惊讶，“那不是段哥吗？”
两人相继表演之后，相拥在一起。
画面上最好是后期打上一个好一份兄弟情才好。
张媛一直在旁边捂着嘴笑，装作才见到可还行！
三人聚首，要聊的就多了，今天段方青没有安排任务，主动问起他们要干什么，“媛姐，小戴，你们今天是要干什么？”
戴泽君一边走，一边说：“今天要宴请来自其他地方的朋友，给我们的任务就是做出一顿丰盛的晚餐。”
张媛跟着道：“看起来能偶遇到你，小段你应该就是其中的一位朋友了。”
这点小陈还没给他提到，段方青此时有点出戏，指了指自己，“我是吗？”
画面外，小陈疯狂点头。
戴泽君也是一把揽上段方青的肩膀，“哥，肯定就是你了，不过，遇到你太早了，哥你要吃点亏，跟我和媛姐一起去买菜了。”
段方青点点头，表示他答应了。
走出这个长巷子，再走上一段路就会有一个菜场，他们考虑到手里拿到的资金并不多，去菜场比较保险。
这个点，菜场的人也不多了，三个人一只狗，走进菜场，段方青随口问起来，“你们准备做什么？”
戴泽君左右看了看，“大概火锅？我不会做，得仰仗媛姐。”
张媛先走到一个菜摊，冲他们招了招手，“过来看看。”
两人过去，张媛手里拿了一把小白菜，“吃火锅吧，也简单。”
在询问他俩的意见，都是点头同意。
菜场不大，走走停停逛上半小时就又绕出去，这时候，三个人手上也是满满当当。
不久，三人到了戴泽君他们暂住的地方，比段方青那里宽敞好几倍，分了两个房间，还有厨房，甚至还有客厅。
对比之下，段方青觉得自己那里，寒酸到不能见人了。
时间晃晃悠悠过的也快，已经是快一点了，张媛简单做了面，狗蛋儿的午饭却还没着落，段方青有意怂恿戴泽君去要要狗粮，拍了拍他肩膀，“小戴。”
戴泽君此刻在段方青前面，眼巴巴地望着张媛做饭，心无旁骛，这一拍，猛地一蹦，乱动的手肘就碰到了段方青的下巴，这一撞，段方青往后退，险些就到了，幸好是扶住了门框。
戴泽君先是一怔，接着就不停地向段方青道歉，话说急了，有些不该说的话也都出来了。
段方青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他怎么会听见戴泽君说：“段哥没事吧！我小叔要是知道……”
后面段方青还没听清，戴泽君就及时住了嘴。
“你小叔？”段方青有点疑惑。
戴泽君一边把段方青拉出去，一边说：“没啥，哥你叫我干嘛？”
段方青道：“去找节目组要点狗粮吧，狗蛋儿似乎饿了。”
戴泽君去看一边趴着的狗蛋儿，一副可怜样子，确实是饿了，点点头，“我去问问。”
等戴泽君走了，段方青伸手摸了摸狗蛋儿，“我天天厚着脸皮去要，终于是能有人帮我一把了，到时候谢谢你戴叔啊。”
段方青这边对着狗蛋儿说话，戴泽君动作很快，要到了一整袋狗粮，段方青看的目瞪口呆，默默发问，“你是怎么拿到的？”
小陈那姑娘人好，但也抠的很，每次只给他狗蛋儿一顿的量，或者不给，要他自己想办法，总要费不少口舌，戴泽君倒好，一整袋都拿来了，速度还快。
戴泽君给狗蛋儿倒狗粮，声音传出来，“那个啊，我告诉他，我老板是盛老师，下次能给他签名照，她还挺高兴的，一下就给了啊。”
“所以，她是被盛老师的签名照收买了？”
戴泽君直起身子，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吧！段哥你之前是怎么要到的？”
段方青回想起自己冲着小陈说了那么多彩虹屁都不如一张盛怀禹的签名照来的管用，死活不肯说，闭紧了嘴，半个字都没透露出来。
张媛已经做好面条，端上桌，冲着两人道：“两位少爷，该吃饭了吧，还逗狗蛋儿呢？”
戴泽君比段方青对张媛更熟悉一点，顺口就接话，“来啦媛姐您辛苦！”
三人落座，吃个面条最多也不过十来分钟，吃过之后，张媛就开始给这两人分配任务了，晚餐要丰富，有火锅自然还不够，得炒上几个菜，盘子屋子里有，也还没洗，也不清楚回来哪些人，多多准备一点才好。
段方青洗菜，戴泽君洗盘子，张媛已经把想做的菜式都列出来了，就负责准备。
段方青的干劲很足，立马就行动起来，洗菜也不带稍微歇一会的，段方青自己清楚，刚才那些时候，很多次他都不在状态，现在让自己忙起来，说不定就不想这些事，任谁好好一个工作机会被毫无预兆地抢走了，心里都窝着火呢，他虽然反应已经不剧烈了，但心口那根小火苗依旧是在不断燃烧着，熄不灭一般的燃烧。
忙碌的时候，时间也是过的飞快，直到门口出现人声，三人才猛地反应过来，客人来了。
张媛在厨房走不开，段方青收拾完才洗过手，先走出去迎接。
容铎录节目时的衬衫已经换了，穿的平常的衣服，人站在门口，逆着光源，五官显得更突出，身后是马格格，探出头来跟段方青打招呼，“我们来做客啦！”
声音很酥，清脆悦耳的好听。
段方青笑了笑，请两人进屋，边走边说：“媛姐和小戴都在里面，正在准备晚餐。”
“只有你和他们吗？神秘嘉宾呢？”
问这话的是容铎，声音哑哑的，带着磁性。
马格格也跟着附和道：“对啊，神秘嘉宾呢？”
这时候也已经走到客厅，狗蛋儿吃饱了，正在撕咬准备的玩具，段方青无奈一指，“那里，那只二哈就是神秘嘉宾。”
马格格简直是眼前一亮，就冲过去想摸，顺嘴问道：“段哥，它叫什么名字啊？”
段方青让容铎坐下，被问起，跟着就答了，“狗蛋儿。”
马格格先是一愣，但也没提出什么疑问。
容铎反应却是大了一些，他说：“你叫它什么？狗蛋儿？”
“恩。”段方青真的觉得没有任何问题，但为什么容铎也反复问他。
容铎似乎话到嘴边，看了一眼，段方青全然不知还很疑惑的样子，又把话咽下了。
张媛把要紧的菜做完火锅煮上，和戴泽君一块出来看，热切地打完招呼，五个人就围坐在一起。
“容哥，你们是怎么过来的？”戴泽君问。
容铎道：“节目组安排了车，小段你呢？”
段方青回答道：“我？是在路上碰到他们的。”
马格格：“你们离得很近吗？”
张媛道：“是啊，还挺近的，我看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吃火锅？”
一看外面，已经渐渐黑了，是该吃饭了。
火锅热气腾腾的，隔着慢慢飘起来的热气，边吃又边聊起来。
段方青闷口吃了几分钟，话题就到了别处，他听见戴泽君说：“我就是A市人，和容哥一样。”
容铎的声音又接上，他正坐在段方青旁边，也正看着段方青，看见他的眸子里，有像是热气熏出来的浅浅地雾气，能激起一些容铎自己一些别的情愫。
段方青放了筷子，说道：“我是B市人，当年参加选秀才来的A市，不过也已经六年了。”
张媛赞同的点点头：“B市离A市还有不算很近，这些年回家的时候也少吧？”
段方青：“有工作的时候，会忙一些，但也总是会有空闲的一段时间。”
戴泽君一边点头，一边偷摸地在桌子下给盛怀禹发消息：“段哥是B市的，小叔你会跟他一起去吗？”
盛怀禹回过来，就只有？？？三个问号。
他一直都知道段方青家在B市，那还是段方青六年前对着自己手里的零食疯狂卖惨的时候说起的，虽然他知道段方青说那些话是为了那包薯片，还是没有原则的配合他，让死皮赖脸的段某吃到了。
现在戴泽君发过来这个，他还真一时没看懂这小孩想表达什么意思。
吃完饭，也都闲着无聊，节目组提议让他们试试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大冒险是节目组商定的，输了的人需要给自己最近联系的人打一个整蛊电话，电话内容，由其他嘉宾定。
游戏很简单，就是抽取扑克牌，谁的最小，谁就要接受惩罚。
第一轮开始，戴泽君就以最佳运气中招了。
一翻手机，最近联系人，就是盛怀禹，刚刚发过信息。
因为没有透露过戴泽君就是盛怀禹的侄子，电话联系人上，就还是盛怀禹三个字。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了，都知道，盛怀禹是戴泽君的老板，跟老板打电话也是十分刺激。
关于整蛊电话内容，除了戴泽君以外几个人商议了一下，内容就定为要求老板涨工资。
戴泽君拨通电话，响铃长达十几秒，终于……通了。
“喂？”盛怀禹声音有些慵懒。
戴泽君道：“老板好！”
“干什么？”
听起来，盛怀禹是不太近人情的样子，段方青也捂着嘴偷笑，盛怀禹温和是人设吗？
就要在这个综艺崩掉了？
戴泽君深吸了一口气，飞速地说：“老板涨点工资吧，涨点工资！”
说完，盛怀禹那边出声，他说：“好，我答应，小戴好好工作。”
然后戴泽君掐断了电话，表现出自己还是惧怕老板的样子，戴泽君敢说，这时候他演技已经爆棚了。
从戴泽君叫老板开始，盛怀禹就想到八成是在玩游戏，等戴泽君挂掉电话，主动发过去一条：【大冒险？条件是什么？】
戴泽君已经完成任务，也觉得自己不会继续那样惨，摸了牌就给盛怀禹回道【最近联系的人，小叔你可以跟段哥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
【小叔：好。】
摸完牌就是要摊开比大小，段方青刚把牌亮出来，手机就不断地在震动。
没等摸出来，就先被判定最小的那张是他了。
这次，方式却又不一样了，想换一种方式选人，张媛提议，“要不就第一位联系人，不管是谁，都要向对方借钱。”
都同意这个方式，段方青拿出手机，找到第一位联系人，是A 字母开头，备注很奇怪，只有一个“啊”，就连他自己都忘了是谁。
他拨过去，只是短暂的响了几秒，就被接通，传来一个刚刚就听过的熟悉声音。
“喂？”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电话
，还差 